李潇暘摇了摇手,自顾自的坐到一旁,心想:“神光大师也太能瞎吹了,还出家人不打诳语!这眼皮也不眨一下,就把我给吹成了神童!”
李潇暘瞪着眼珠子看着神光,神光没有理会他,说道:“郭大人,您也需要回避。”
郭锦唐问道:“我也要?”
神光点了点头说道:“是的。”郭锦唐只好走出门外,将门掩上。
李潇暘回头只见屋外围满了人,他正想说话,神光一比手势,示意他不要说话。
神光两步来到门口,打开门只见郭锦唐与许多家丁正守在门外。郭锦唐见神光出来,便问道:“大师可有事吩咐?”
神光问道:“府上可还有僧人?”
站在一旁的元福说道:“还有四位。”
神光说道:“你请四位大师围着公子的房外,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各一人,坐禅诵经,为我们护法。”
元福赶紧跑了出去,不多时四个和尚便来了,四个方向各自坐下,随即念起了佛经。
神光又说道:“你让他们大声念,声音越大越好!”
元福围着房门外跑了一圈,说了一遍,回来问道:“大师觉得如何?”
神光又摇了摇头,说道:“声音还是不够大。这样你再去找四十个家丁,围在周围,跟着和尚一起大声念!”
郭锦唐说道:“大师,家丁又不是僧人,怎么会念经呢?更何况他们没有半点佛法修行,念经有用吗?”
神光说道:“无妨,心诚自能成佛。请郭大人让四位僧人随便传授他们几句经文。护法之人不用有多高的修行,他们只需一心为令公子祈祷诵经便可。”
郭锦唐说道:“好,元福快去找身强力壮,嗓门大的来!”
元福又一溜烟的跑了下去。不多时,他便找来了四十个家丁。
那些僧人给那四十家丁一句一句的传授,片刻过后,这四十五人便围着那郭成海的屋子大声念了起来。
顿时声如洪钟般响亮,郭锦唐只感觉如置钟鼓旁一般,说话都很难挺清楚。神光顺手将门掩上,回到房中。
李潇暘看着神光,顿时哈哈大笑起来。神光即刻说道:“你可小声着点,让他们听到可不好了!”
李潇暘说道:“大师,你不说出家人不打诳语吗,你怎么出口都是骗人的话啊!”
神光问道:“罪过罪过,你什么时候听见我骗人了?”
李潇暘说道:“你方才明明跟郭老爷说我是神童,那还不是骗人吗?”
神光说道:“非也。你能飞檐走壁,力敌十几个大人。你还不叫神童吗?”
李潇暘又说道:“那你还说我什么仙术护体,刀枪不入呢!”
神光说道:“这个也没说错啊。不懂武功之人,一点小把戏他都会认作仙术。所谓刀枪不入,我可没有说让你站在那里让人家砍啊,以你的身手他们这些人想靠近你都难,那刀枪岂不是更‘入’不了你了。”
李潇暘皱着眉头说道:“大师,你这么说也行啊?”神光笑道:“有何不行?好了,我们可说远了。还是眼前正事要紧。”
两人来到床前,李潇暘看着郭成海问道:“大师,你相信那郭老爷和金翠说的话吗?”
神光一笑,反问道:“你觉得呢?”
李潇暘摇头道:“我觉得都说的是假话。”
神光说道:“真话假话不要紧,关键在你信与不信。”
李潇暘说道:“我当然不信了!”
神光笑道:“那就是了。你帮我扶起他。”
李潇暘将郭成海扶起身,神光从怀里拿出一个瓶子,取出一粒药丸放入郭成海嘴里。
“拉住他双手,扶他坐起。”神光又说道。
李潇暘在前面拉住郭成海双手,让他坐起,并将他稳住。
神光双掌按在郭成海的后背,运起内力缓缓注入,并在各大穴位上来回游走。约莫半个时辰的样子,神光的额头也已渗出了汗水。又过得片刻,那郭成海竟缓缓醒来。
李潇暘拉着郭成海的手时,只感觉郭成海那松软的双手渐渐有了力气,原本枯如干草的一个人,竟然慢慢有了生气。
李潇暘暗暗佩服,轻声说道:“大师,你的内力可真是浑厚,这么短短的时间便将他起死回生!”
神光回收双掌,说道:“非也,全依仗那粒回魂仙丹了。那仙丹有生精补气,起死回生的奇效,是我云游四海时,一位道人相赠。”
李潇暘一听连连摇头。
神光见状,便问道:“你又有何想法。”
李潇暘说道:“没什么。”
这时郭成海缓缓醒来,只见他仍是有气无力地喊着:“不要抓我,不要抓我,我不想死,不想死!”
李潇暘说道:“他到底是在做恶梦啊,还是醒了?”
神光反问道:“那你现在是在做梦啊,还是醒着?”
李潇暘说道:“当然醒着啊,大师你怎么也说胡话了!”
神光哈哈一笑说道:“非也非也!”
神光随即低声喝道:“郭成海!”
神光这声音虽低却带着几成内力,顿时把昏昏沉沉地的郭成海给震得清了几分。
郭成海睁大眼睛看着神光,吃力的说道:“你……你是谁,我这是在哪里,我是死了还是活着?”
神光说道:“你目前尚算活着,不过你若不从实招来,恐怕你活不过一时三刻!说,你是如何加害那曹月茹的!”
那郭成海大病初醒,看了半天才发现是在自己屋里,忽见一僧人,只见僧人正气凛然,吓得他只想往后缩,奈何卧床太久,浑身无力动弹。
“还不快快从实招来!”神光又喝了一声。
郭成海喊道:“爹,爹,娘,娘……”奈何他声音太小,外面诵经之声比长安城的闹市还吵,外面的人又怎么能听得到。
神光说道:“好,既然你执迷不悟!贫僧就如你所愿,这就送你下地狱!”
神光一手按在郭成海胸前,郭成海顿时感觉好像有块巨石压在胸口一般,压得郭成海胸口剧痛,气都快喘不上来!
郭成海说道:“我…说,我说……”
郭成海果然将整件事如实交代了一番,与他们在小店里听到的相差无几。
郭成海说完,便哽咽道:“我,我没想要杀死她,只是……只是当时我很生气,又很痛。因而,一时……一时糊涂,就……”
神光接着说道:“你就刺死了她!”
郭成海拼命的摇着头,哭道:“我真的,真的没有想过要杀她,我真的只是气糊涂了。可她,可她,不知为何……很不甘心!我明明是一剑从她左胸插入,直穿后背的!我明明见到她,都已经倒下了。那流出的鲜血都染红了整张床,还有地面。她明明都死了的,她都很久没有动了!可……可不知为何,她就,她就突然跳起,向我扑过来!
“她双眼圆睁,口中还流着鲜血!她还变得力大无穷!她抓住我不放手,又是撕又是咬!她一口咬在了我的……脸上!她掐着我的脖子,不停地叫着,不停地重复着,说要我偿命,要拉我下地狱!大师,你要救我,你要救救我!我真的不是存心要杀她,是她太……我才……大师,求你救我,求你救我!”
神光在郭成海脖子处一点,郭成海随即晕了过去。
李潇暘说道:“大师,你说这有可能吗?”
神光问道:“什么?”
李潇暘说道:“如果真如他说的,那曹姑娘又怎么会死而复生呢?”
神光说道:“这不奇怪,天下这么大,什么奇怪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比如说,有些人的心房天生便长在右边,说不定这曹姑娘便是如此。”
李潇暘又问:“可他还说曹姑娘变得力大无穷啊!”
神光说道:“你想想,如他所说,那姑娘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且浑身是血。晚上昏暗的灯光下,你不觉得恐怕吗?”
李潇暘想了想,说道:“确实够恐怖的。”
神光说道:“人不是你杀的,你都觉得恐怖,更何况是他自己所为。依我看来,是他当时被曹姑娘的‘死而复生’吓破了胆,所以才没了力气。你要知道当人处于极度恐慌之际,连站都可能站不稳,就更别说反抗了。”
李潇暘想了想也觉得很有道理,然后又问道:“大师你这就救醒了他,如此便宜了他不说,今后他可又要危害百姓了!”
神光说道:“你刚才就为这个摇头?”
李潇暘说道:“不是,我是心疼那颗丹药,就这么白白浪费了。”
神光呵呵一笑,说道:“无论多稀罕的珍宝,你若只是将它匿于囊中,那便永远体现不了它的价值,不过是占你囊中一席的死物而已。何况这郭成海也已得到了应有教训,我想他今生难以忘怀。他能就此改过最好,如若不能,你再惩戒他也不迟!”
李潇暘笑着点了点头,说道:“那我先去请郭大人进来。”
“好。对了,一阵等他们进来自后,你要如此这般……”神光在李潇暘耳边叽里咕噜说了一番。
李潇暘啊了一声,说道:“这怎么行,我可不会什么请神啊!”
神光说道:“小声点,你再大声,那些念经的和尚可就压不住你了。这个不难,外面那些江湖道士都会!这还有两日时间,你自己去外面找个江湖老道,随便给他几两银子,他便传授于你了啊!”
李潇暘看着神光,说道:“我要说我没有钱呢?”
神光说道:“这个更简单了。”
李潇暘打断道:“行了,你别说了。哎,大师啊,你当和尚太屈才了!”说着,李潇暘走向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