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天姚见李潇暘不相信他的话,却也不生气,只是说道:“你信不信无妨,只要你学了,你便知道它的厉害!关键在……你是想学,还是不想?”
李潇暘想了想,这才说道:“我有一件事还是没有想明白。”
方天姚问道:“什么事?”
李潇暘看着方天姚说道:“你为什么,突然那么好心要帮我呢?”
方天姚呵呵一笑,再反问道:“你是想知道为什么呢,还是想学绝世神功呢?”
李潇暘心想:“此人虽没杀我,但却是疯疯癫癫的。他别教我什么邪门歪招,害得我走火入魔跟他一般,那可惨得很!
”李潇暘想到此处,便摇头说道:“不用了。我怕练成你这样,到处去乱杀人!”
李潇暘毕竟是个孩子,说话之前想也没想,便照实说了出来。
可方天姚一听,顿时大怒,厉声喝道:“小子,你说什么!”
李潇暘一说出口,也觉得自己太过失礼,便不再言语。
方天姚沉默了片刻,又说道:“小子,你真的认为我是个杀人狂魔?”
李潇暘一听,更是内疚。他心想,方天姚失性杀人乃走火入魔所致,并非他愿意,自己实在不该当面揭人伤疤。
李潇暘赶紧赔礼道:“方伯伯,你别生气。都怪晚辈不好,那也不是你的错,我不该这般胡乱说话……”李潇暘正道着歉,却见方天姚面沉似水。
方天姚看着李潇暘,沉沉的问道:“我来问你,你就那么相信那姓周的话吗?”
李潇暘说道:“那若不是,义父为何要把你关进来?义父总不能无缘无故就把你关进来吧!”
方天姚哈哈一笑,说道:“你这句话说得好,我觉得非常有道理。对了,你是为什么被关进来的呢?”
“我……”李潇暘才说了一个字,便说不下去,只是支吾道,“我与你不同!说不定是义父他弄错了,也说不定……”
“哈哈!”方天姚大笑道,“真是可笑至极,我怕你是死了,也只能做个糊涂鬼!”
李潇暘听到此处,心里甚是矛盾。他本想反驳方天姚的话,但直觉总觉得方天姚说得有几分道理,可他却偏偏不愿相信。
李潇暘心想;“他说的不是真的,义父绝不会关我的!义父对我那般好,他又怎么会将我关起来呢!义父怎么会将我关起来呢……”
想到此处,李潇暘心中有种莫名的悲伤,他努力让自己不想,更安慰自己道:“肯定是义父弄错了,何况少龙哥也会来救我的!”
方天姚听后,也没再多说,只是哈哈一笑,躺了过去。
如此,又过了二十余日,周少龙却始终都没有再出现。李潇暘一拳打在青石墙上,牙齿更咬得咯咯直响。
方天姚说道:“你仍不相信我的话吗,还要执意等下去?你可要知道,只要你学会我这神功,纵使上天入地,绝无人能与你匹敌!到时候,你便可以轻易走出此间,去质问你那好义父……”
“我不学,不学,我就是不学!”李潇暘突然转过头来,看着方天姚怒吼道。
方天姚看着李潇暘,沉默片刻后,缓缓说道:“老子这神功,在百年之前,不知有多少江湖人士拼尽性命都想得到。那姓周的为了得到这门神功,几十年来可谓费尽心思!可如今老子好心要传授于你,你却反倒说不学?哦,我明白了。”
方天姚一捻胡须,突然若有所悟的说道:“那周贼知道装可怜骗不了我,才教你这么一招,给我来个欲擒故纵,让我自愿传授于你,是也不是?”
李潇暘低着头,干脆不理他。
方天姚又说道:“不说话便是默认了。哼,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然就懂得跟老子耍心计啊!还耍得这般像!小贼,你还真像那周贼,阴险狡诈!”
“你真是个疯子,十足的疯子!”李潇暘破口骂道。
方天姚喝道:“小子,你辱骂我?你别以为我杀不了你,你若再出言不逊,我要你的命!”
李潇暘听到此处,怒火一下冲上头顶,他一个箭步冲向方天姚,并怒吼道:“好啊!来啊!”李潇暘单手成刀,一招《两仪掌法》,直砍方天姚的左肩。
方天姚早有准备,左手一抬,拇指、食指及中指,三根指头便扣住李潇暘的手腕。李潇暘右手刚砍出,方天姚右手快如闪电,一下掐住李潇暘的脖子。
李潇暘不过是个孩子,手脚根本不够长,左手又受制于人,单凭右手根本扳不开抓住方天姚的手臂。他又悬在空中,双腿根本使不上力,只能悬在空中不停地晃动。
方天姚看着满脸涨得通红的李潇暘,只见他也瞪着布满血丝的双眼看着方天姚。
片刻后,方天姚忽然一改语调,喃喃说道:“无论你信与不信,我方天姚活了半百之数,却从未错杀过一个好人!”方天姚说完,单手轻轻一甩,李潇暘便落到了半丈之外。
李潇暘干咳了两声,双手摸了摸脖子,这才回头看那方天姚,只见他坐到了墙角下,背对着他而坐。李潇暘这段时间受苦甚多,心中又充满矛盾,适才被方天姚一激,便又犯了倔脾气。
经两人一交手,李潇暘这才冷静下来。经他一思量,也觉得自己太过,动不动便与人大打出手,此则实在不应该。
想到此处,李潇暘便自省道:“我何必与方伯伯那般较真,他毕竟已经走火入魔,才变得这般疯癫异常。我还是寻思如何逃离这石牢才对!”
两人一连几日无话。李潇暘自那日事后,心中一直有些内疚,心想自己毕竟身为晚辈,不该如此出言不逊,还与人动手。
李潇暘便是这种直性子,一旦愤怒起来,做事便欠缺考虑,事后却经常悔恨不已。他本想与方天姚套些近乎,奈何方天姚一直背对他而卧。
他看着方天姚的背影叹了口气,心中想道:“他不愿理我就算了。只要他不来招惹我,我也就不必去理会他吧!”
他正想到此处,那方天姚却突然翻起身,对他说道:“小子,你我闲聊闲聊如何?”
李潇暘不解,便皱眉道:“你想聊什么?”
方天姚说道:“什么都可以。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来的?”
“李潇暘。”李潇暘说道。
方天姚问道:“哦……你家是哪里的?”
李潇暘说道:“我没有家。”
方天姚又说道:“那你父母呢,你总不能没有父母吧?”
李潇暘冷冷的说道:“他们死了。”
方天姚一愣,问道:“他们怎么死的?”
李潇暘说道:“被强盗杀的。在我五岁那年,他们冲进我家的大宅,将我全家一十四口,还有妹妹一家十五口人全部杀了。只有我和妹妹侥幸逃生。”
方天姚沉默片刻,又问:“那你怎么又跑到这里来了?”
李潇暘咬着牙齿,狠狠的说道:“因为,他们连我唯一的亲人——妹妹都给害死了!所以,我要报仇!我要他们为妹妹陪葬!”
李潇暘见方天姚还是一脸疑惑的看着他,便又说道:“我本打算上昆仑学艺,在途中就遇到了义父的车队。”
李潇暘顿了顿,继续说道:“义父为人极好,一见到我就连连赔罪,还硬要邀我到府上来住……”
“赔罪?”方天姚问道。
李潇暘便将见面时的误会说了一番。
“原来如此。”方天姚说道。
“什么?”李潇暘没有听明白,便问道。
方天姚说道:“没什么。对了,那周……姓周的为什么又会成了你的义父了呢?”
方天姚本想说“周贼”,可说了一半,却还是改了口。
李潇暘答道:“义父说,他能为我报仇。所以……”
“所以,你就信了。”方天姚接着说道。
李潇暘点了点头。
“你真的不知道你为何会被关进来?”方天姚又问道。
李潇暘摇了摇头,说道:“我只记得我从天牢里逃了出来,一路赶回义父的房间。义父见了我特别高兴……”
“天牢?”方天姚打断问道,“你为什么会被关进天牢里呢?”
李潇暘叹气说道:“因为我失手杀死了大祭司……”
于是李潇暘将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部说了一通。
方天姚哈哈大笑,说道:“小子,你真是糊涂的可以,糊里糊涂的做了人家的替死鬼,却还不知道替谁而死!”
李潇暘一皱眉,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方天姚哈哈笑道:“你那好义父不过是想借你的手,除掉那胡萨尔罢了!”
李潇暘一惊,说道:“不可能,义父不是那样的人。义父将我待如他亲生儿子一般,他又怎么会害我!”
“哈哈哈!”方天姚拍腿大笑,说道,“我问你,以你的身法,那胡萨尔能伤到你分毫吗?”
李潇暘说道:“不能。但我不能输啊!”
方天姚哼了一声说道:“你义父与那胡萨尔明争暗斗了几十年,以他那般有心计的人,那胡萨尔有多大本事,他能不清楚?姓周的看你身法极妙,心想那胡萨尔根本不能伤得到你,而那甄选大会又有时限。时间一久,那胡萨尔一急,势必会用拆台那一招。
“只有这样,你才无处可避;只有这样,你才会与那胡萨尔正面交锋。而且,那姓周的,他自己就会《两仪乾坤掌》,此乃天山又一绝。根本就没有什么《两仪掌法》,他不过将那《两仪乾坤掌》拆了几招最简单的招式,来糊弄你罢了。
“他为的就是,不让你学会精妙的招式,以免你能与那胡萨尔抗衡。倘若他真的传授了你《两仪乾坤掌》,任凭那胡萨尔武功多高,你只要配合你那套极秒的身法,想撑个一时三刻又有何难?还有,他其它妙招都不传你,却偏偏传了你一招最狠的杀招。为的是什么?为的就是让你,出其不意地伤到那胡萨尔。你那好义父要你做神童是假,要你当他的替死鬼是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