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潇暘心里大喊不妙,他全没料到这白虎的速度竟如此惊人。李潇暘只感觉背后风声渐近,心中暗暗悔恨道:“早知道这畜生跑得这么快,我说什么也不去招惹他!”李潇暘一害怕,脚下速度就更慢了。不到一柱香的时间,李潇暘和大白虎已经差不多追成了首尾相接。李潇暘只感觉,老虎的爪子有几次都是在他后背上擦风而过!眼见李潇暘就要被那白虎追上,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李潇暘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了鹿子的那一招。他突然一把抓住身旁一棵手臂粗的小树树干,因他速度太快,身子瞬时被横着甩得笔直。只见他在空中,飞速转了一个弧形的急弯,便向坡上飞奔而去!
大白虎眼见就要追到李潇暘,它一个扑跃,前爪正抓到李潇暘后背时,岂料他一个急转弯。“嗤——!”硕大的虎爪将李潇暘的后背衣服划破了三条长长的口子,但李潇暘一个急转,却让它扑了个空。白虎巨大的身躯一个急转弯,在雪坡上滑了几步,差点摔倒在山坡上。也只有这森林之王才有这样的反应速度,它前身侧倾,一双前爪深入积雪里勾住雪下的杂物,后半身也像李潇暘一样在空中划了个弧线,便调了方向,向李潇暘追赶而来。显然,这大白虎已经习惯了鹿子的伎俩。
李潇暘得此机会,才甩开了白虎一小段距离。但转眼过去,那白虎又追到了他身后。李潇暘心想,这不是长久之计,自己可没有鹿子的那种耐力,恐怕把自己体力消耗尽了,老虎的体力还没有消耗尽。正在此时,前面斜坡突然出现了一段峭壁,那峭壁直上直下,少说也有四五丈高。李潇暘心下感激道:“谢天谢地,老天爷可怜了我的小命!”他几步奔到峭壁下,施展那轻功急跃上。山间坡路上李潇暘这轻功并不比老虎快,加上心虚就逊了一筹。此时遇到这绝壁,李潇暘的轻功才显出了优势。
李潇暘两个飞跃便到了峭壁上面。那大白虎见状赶紧急刹住脚,由于它来势太快,险些一头撞在绝壁上。白虎看着石壁上面的李潇暘大吼了几声,又站起身,用前爪在石壁上疯狂地抓了一阵。只听得白虎那爪子抓在石壁上,发出刺耳的擦挂声。那白虎在下面来回踱步,却见李潇暘上面没了动静。又守得片刻后,白虎便转身向自己的食物奔去。大白虎刚来到食物三四丈远时,却见李潇暘正拿着小刀在割鹿前腿。那大白虎更加地愤怒,咆哮着扑向李潇暘!李潇暘见状,急运气于手臂,狠狠几刀便将一条前腿切断。这么一耽搁,大白虎已经近在咫尺!他此次已经有了主意,赶紧站起身一手抱住羊腿,一手拿着匕首纵身向坡下一跃。
白虎料到他有此招,刚扑到面前,前爪刚一着地,随之双爪一使劲便扑向坡下的李潇暘!李潇暘跑了一丈多远,随即一挥手,手上的匕首便勾住一棵笔直的杉树。李潇暘身子在空中又是一转,大白虎对这种伎俩轻车熟路,它赶紧扑向另一侧,去堵截李潇暘。岂料李潇暘双脚在树干上一点,竟向树上跃去!这山中的杉树存在已有些年份,笔直的树干少说也有八九丈高。老虎顺着树干攀了两步,奈何身大体重,爪子承受不起它的重量,攀得半丈便滑了下来。李潇暘在树上一个枝丫处坐着,一边哈哈大笑,一边摇晃着手上的鹿腿。
老虎咆哮了一会儿,然后回身跑向食物。李潇暘见白虎走了,正暗自奇怪,心想这白虎此次可放弃得快。他正想着,刚要下树之际,那大白虎竟拖着食物来到树下。李潇暘愣了一下,心中苦恼道:“这畜生竟这般聪明,想围困死我!”李潇暘还匕首入腰间,一手拿着羊腿,又向上攀了两丈。他站在高处四下看了看,心里已有了解决的办法。他看着下面的大白虎,那白虎也正抬着头盯着他。
许久过后,也许是这白虎已经饿了很久,又怕这美味被这积雪冻僵,便吃了起来。刚开始它还提防着李潇暘,吃两口就抬头看看他。如是,过了许久,白虎见李潇暘依旧没有半点动静,便干脆就不抬头,只道他总有下来的时候。等大白虎享用够了美餐,再抬头时,李潇暘却已不知去处。原来,李潇暘趁着大白虎进食时,找了一个临近的杉树。趁着白虎没有注意他的时候,他施展轻功,向那个临近的树纵身跃过。他站定后,回头见那老虎没有发现他,便如法炮制,一直跃到老虎看不见他的地方才下地,一路狂奔离去。
此时天色已晚,他找了个地方,用火石生了堆火,将鹿肉考上。不多时鹿肉已熟,李潇暘用小刀切了几块充饥,又在火上加了一些柴火,便在一旁打坐练功。等到东边天际放光之时,李潇暘站起身,长长出了一口,感觉无比的畅快。他将那烤熟的鹿腿,用匕首将肉一片片切下。他吃了几片后,便用来时装干粮的旧布将它包好,放入怀里。随后,他纵身上了一棵杉树上,小心睡去。等他再次醒来已经是艳阳高照。如此,他又行了七八日,积雪终于开始渐渐减少起来。
又过得三日,李潇暘忽听到山间水流的声音,他高兴得提气循声飞奔而去。他自出了山洞,这一路上就没有喝到一口清水,渴了全是捧一把雪塞到嘴里,冰得牙齿直打颤。现在他都快忘了清泉是什么味道了,你说怎么能叫他不兴奋!几个飞跃,再几个转弯,李潇暘落在了细细的溪水旁。在这冰天雪地之中,能有如此一股清泉能让李潇暘遇上,实属他的运气。他捧起那冰凉的溪水,喝了几口,然后索性将脸埋到水里,一直喝到饱了才坐倒在地,仰天长叹。李潇暘心想:“我已经走了一个多月,按我现在的脚力,要比以前快上十倍不止。为何走了这许多路程,仍然不见人烟,而且到处还是白茫茫一片呢?”但他转念又想,这一路过来积雪已经比以前减少了许多,以前自己一站定,雪深时可至腰间,现在顶多只过膝盖,而且渐渐有了溪水,只要自己这么一路走下去,肯定会到春暖花开的地方。
李潇暘没有继续前进,就在溪流旁找了一处平地,抛开积雪升了点柴火,然后脱下衣物,把自己彻彻底底地梳洗了一番。第二日以后,积雪又减少了不少,大概只能没到李潇暘小退以下。渐渐地,动物也比以前要多出许多。特别是艳阳高照的时候,还有一些不知名的、五彩斑斓的小鸟在雪地上寻觅食物。但随后这一路上也让李潇暘吃了不少苦头,隔三差五的不是被老虎追,就是被豹子撵,还有熊吓唬他!有几次若不是他够机敏,反应得快,恐怕早就成了这些野兽的腹中食了。
这日李潇暘顺着山上的河流一路而下,一直行至傍晚,再无法向下——前方已是悬崖。那河流之水顺着悬崖边飞流直下,在下方形成了一个小瀑布,远远望去宛如一帘白纱,笔直落下。瀑布左边是耸立而起的百丈峭壁,与悬崖在瀑布处相接,根本无法通过;右边则是一片相连的山坡,一直延伸到远方。李潇暘见右边的山势虽很陡峭,却勉强可以攀行。李潇暘寻思,只有顺着右边的悬崖寻路而下了。李潇暘走到瀑布前,探头往下看了看,只见瀑布底下到上面的落差,差不多有二十来丈高。瀑布下面是个水潭,水潭在不远处又分成了三条河流,各条河流一路流向远方。李潇暘见天色已晚,已不适合再往下赶路,于是在瀑布右侧边的一块大石旁,找了一处打坐休息。
不多时,天色渐渐暗下,瀑布周围渐渐升起了雾气。李潇暘起身入林去找了柴火,虽然李潇暘现在所处之处树林密集,但是仍有积雪覆盖,阳光直照少,要找些干木材并不容易。等他找够了木柴的时候,天已黑定。天空中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黑云,月亮只能透过云层散发着幽暗的月光。李潇暘掏出火石正准备生火,忽见河流上流几个影子晃动。李潇暘因在野外生活久了,早已有了猎物般的警觉性——对一些晚上移动的东西特别敏感,老远便能看见。他赶紧收好火石,躲在那块大石后面,悄悄探出脑袋,借着幽暗的月光仔细观察。
等他看清楚时,几人已经分前后来到两丈之外!当前一个妇人大概三四十岁的模样,其穿着装扮与汉人全完不一样,左边腰下夹着一个孩子。后面跟着两人,也是女的,大概二三十岁的摸样,穿着打扮与那妇女相似,两人各执一柄两尺多长的弯刀。那妇人来到瀑布前一愣,回头对二人说了一句话。李潇暘听她们说的不是汉语,因而并没有听懂她们说的是什么。那妇人说着,向左右看了一眼,便要往李潇暘这边来。是时,后面一人已经追了过来,落在她们面前。片刻后,又有四人跟了上来。前面第一人是个老者,大概五十来岁模样,后面四人均是二三十岁的年轻人,四人也是各执一柄同样的弯刀。这五人的装束与那三人相仿。老者双手向后一背,向那妇人朗朗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