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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自古天下有正气 不及权势能仗人1

楚印轩看着李潇暘,说道:“这套字诀叫……叫《转字诀》!”“转字诀?”李潇暘重复道。“嗯,就是《转字诀》。”楚印轩点点头,伸出双手比划道:“很简单,双手左右分开,右上左下旋转这就叫‘转’;还有,双脚立地站直,双臂展开,前后交换,这也是‘转’。”楚印轩,迈出两步,一脚深入积雪当中,脚用力一勾,喝到:“起!”一片积雪夹杂着雪下的枯叶冲天而起,待枯叶要落到雪地上时,楚印轩伸手轻轻一扬,一道劲力顺势而出,卷着落叶盘旋而起,直飞上天。楚印轩随即说道:“风带落叶,在空中盘旋,也叫‘转’。我刚才说的这些是小‘转’,容易理解。而日月交替,昼夜轮换也为‘转’。春夏秋冬,四季循环,亦为‘转’。这些则称为大‘转’,现在不懂没有关系。而由因得果,由果致因,大地万物生死循环,均是一种‘转’——这些,就要看你能理解到哪里了。”李潇暘此时已经陷入一片迷茫了,他听到生死也有循环,即刻想到了父母。李潇暘突然问道:“楚大哥,你认为真的有生死轮回吗?”楚印轩摇摇头说道:“我这里所说的生死循环,并非生死轮回;而是世间万物随生随灭,随灭而生的一个循环。”说到此处,楚印轩也陷入了思绪当中,叹气道:“而你说的生死轮回,我却并不知道,也许有吧。”李潇暘见状,突然觉得自己似乎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于是说道:“对不起楚大哥,我给扯远了。”

“不碍事,你肯问,至少说明你是在认真听。言归正传,这些看似毫无干系的‘转’,却均遵循着一个道理。”楚印轩说道。“什么道理?”李潇暘问道。楚印轩一字一句的说道:“平——衡。”“平衡?”李潇暘又开始挠他的脑袋。楚印轩笑道:“所谓平衡,就是一种对立,一个循环,就是一个转。有是自有非,有黑自有白,有前才有后,有高定有低,有穷才论富,有生才有死,有阴才有阳——这些不理解,无大碍。武功之中,攻守亦是一种对立。因而对于所有学武之人来说,攻守兼备乃是必不可少之基本。”李潇暘脸叹道:“我确实不懂……”楚印轩一听,笑道:“李兄弟还真老实。我刚才说这么多只是为了开阔你对这套字诀的理解,其实不懂也没什么。现在我就传授你这套《转字诀》。”

楚印轩说道:“这‘转’,为的就是化解对手的攻击。其精妙之处在于,这‘转’并非简单的防和避。防者,不说须与对手能力旗鼓相当,至少也不可相去甚远,不然何言以防?避者,于弱者言,其优于防,无论自己能力及否,可避之便不会被伤,但避而远之可以,近距离则会遇到避无可避之时。这‘转’则是通过奇妙之招式来化解对手的攻击,以期达到轻易而防的目的。换言之,敌人强攻,我避而附之,此之谓强攻软接。此‘转’之精髓共有四,分为‘避’、‘卸’、‘推’及‘借’。‘避’者乃防御之首,万象攻击,无论强弱,能避则无害;‘卸’者为防御之精妙,凡遇避无可避之时,则可通过‘卸’其力而免受其害;‘推’则可助‘卸’,更可变换攻势,如借力打力,以敌对敌;而这‘借’,则‘推’之演化,不单是简单的借力打力,更可借一打十,甚至打百!‘避’乃为最简单的防御之策,当你能领悟到‘卸’与‘推’时,则可抵御寻常高手。等你修为到达‘借’之境界时,你便能掌控这套身法之真意,达到扭转乾坤、颠倒平衡,变守为攻的高强本领。若将这四者练到出神入化之境界时,配合以虚虚实实、实实虚虚等变幻莫测的招式,便可使对手前进不得,后退不能!是之谓——攻而无力,欲罢不能矣!”

听到此处,李潇暘兴奋不已。随后几日,李潇暘记熟了所有口诀,楚印轩并对所有口诀一一进行详细的解释。如是,二人又在茅屋住了十几天,这日已是腊月二十六,还有几天就要过年。楚印轩问李潇暘:“李兄弟今后有何打算?”李潇暘想了想说道:“我打算年后上昆仑山学艺。”楚印轩点了点头说道:“嗯,昆仑派乃是武林中的名门大派,只要李兄弟上昆仑后勤奋苦练,有朝一日必成大器!”李潇暘其实很想拜楚印轩为师,但他怕楚印轩拒绝,便没敢说出口。

楚印轩想了想,又说道:“还有几天就过年了,你我兄弟还有几日可聚。这样,这里离汉中城不远,我们两人结伴去城里游玩一趟如何?”李潇暘一听,便高兴的答应了。他长这么大除了去过成都城之外,根本没有去过其他大城。回想那一年,在成都快过年时,家家户户张灯结彩,爆竹轰鸣,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的气氛。原本他与王二娃,还有妹妹三人也可开开心心地过年的,岂料……想到此处,李潇暘不免有些伤感。

翌日一早,两人收拾了一下,楚印轩悄悄在炕上放了些银两,便与李潇暘转身出来辞别了两位老夫妇,随即一路东行。途中经过两个小镇,在第二个小镇住宿了一晚。第二日黄昏,二人便到了汉中城。汉中城虽然没有成都城富饶,但城之规模也是恢弘庞大,城里热闹异常,大街上到处都是行人。看热闹的,赶着办年货的,一个个买卖摊子挤满了人头。家家户户都打扫的干干净净,无论是高墙深院,还是茅屋栅栏,门口都挂上了灯笼,贴出了对联。两人到了一家客栈,楚印轩订了两间房间,便与李潇暘上街游玩。楚印轩对李潇暘说道:“李兄弟,你有没有喜欢之物,大哥买给你?”李潇暘笑着摇摇头,说道:“楚大哥,你已经从头到脚都给我买了一身了,因为你几次救我性命,光这份恩情我自已无法报答。这些小恩小惠,我也就不你计较。但是你总是为我破费,我心里还是会很过意不去的。”楚印轩哈哈,一笑说道:“呵呵!李兄弟,你想多了。好,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勉强你。”

两人在一家酒店里吃了些东西,李潇暘本想在一家小店随便吃点,但拗不过楚印轩,两人还是进了酒楼。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到处都掌上了灯。李潇暘站在酒楼台阶上,看着熙来攘往的人们挤满了一条条大街。两人正要挤入人群,忽然前面不远处一个紫衣女孩喊道:“潇旸哥哥!”李潇暘心中一凛,朝人群中望去,只见一个小女孩正热泪盈眶地看着自己。“馨兰妹妹!”李潇暘脱口而出,那正是梁馨兰!李潇暘朝梁馨兰飞奔过去,两人抱在一起,即刻哭了起来。片刻过后,李潇暘止住泪水,用手轻抚着妹妹的脸,帮她擦去泪水,随即问道:“妹妹,你怎么会到这里来了,你不是在峨眉学艺吗?”梁馨兰哽咽着说道:“我上个月知道你不在蜀山了,便和师姐下山来找你。幸好在路上遇到一个和尚,他说好像在这里见过你,我们便来了此处寻你……”说着,梁馨兰又哭了起来。

梁馨兰身后一女子,看外貌似乎只有二十来岁的模样。那女子走上前来,对李潇暘说道:“李少侠,你师父为了找你可算费尽苦心。这一年,他跑遍了大江南北!还有蜀山十余名弟子,他们也一直在外寻打探你的消息。李少侠,你这就赶紧随我们回蜀山吧!”梁馨兰指着女子说道:“这是我师姐,饶曦静。”李潇暘向那女子施了一礼,说道:“饶师姐好。”楚印轩一直站在身后没有说话,李潇暘突然想到他,便赶紧转过身来,指着楚印轩说道:“这是楚印轩,楚大侠!”饶曦静一拱手,并未说话。梁馨兰擦了擦眼泪,勉强笑着喊道:“楚大侠好!”楚印轩见梁馨兰那般可爱,正微笑着要说话。李潇暘却拉着梁馨兰的手,说道:“妹妹,若不是有楚大哥多次救我性命。你今天可就见不到哥哥了!”梁馨兰一听,曲腿便跪,向楚印轩磕头道:“楚大侠,谢谢你救了我哥哥。你的大恩大德,兰儿无以为报,请受兰儿一拜……”楚印轩赶紧一把拉住了她,顿时被梁馨兰的真诚所感动。楚印轩连忙说道:“小姑娘言重了,我不过是举手之劳。更何况李兄弟的侠义行径,我楚某也佩服得紧,那区区小事,又何必言谢!”

饶曦静一拱手,说道:“楚大侠,我饶曦静还是代蜀山派,谢谢你救了李少侠的性命。”楚印轩见她眼神有点异样,心中已明了七八分,一拱手还礼,笑道:“呵呵,饶女侠不必客气。”说完,楚印轩转身对李潇暘说道:“李兄弟,我还有件要事要办,既然你和你妹妹久别重逢,你们就好好聊聊。我们晚点在客栈会合吧!”说着,楚印轩又向饶曦静一拱手,转身便消失在人群里。李潇暘本想问是何事,但转念一想,楚印轩不说自然有他的理由。李潇暘便不好开口问,便答了声:“好。”楚印轩走得极快,李潇暘的“好”才出口,他人已消失在人群中。饶曦静本想出言挽留,但已经不见了人。

饶曦静就近找了个茶馆,静坐在一旁,听着李潇暘与梁馨兰的谈话。李潇暘问道:“妹妹,你怎么知道我不在蜀山了?”“是师傅她老人家告诉我的。”梁馨兰随即将整个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通。原来,李潇暘起初离开蜀山的时候,梁馨兰根本毫不知情。虽然后来刘忠仁曾派弟子到峨眉询问过,但是雨露真人并没有让梁馨兰知道此事。到了上个月,梁馨兰已经迫不及待地向雨露真人请示,她想在过年前下一趟山,去采集点礼品,好在过年的时候带给哥哥。雨露真人见已经不能再隐瞒,于是便将事情告诉了梁馨兰,梁馨兰听完便大哭了起来。几经雨露真人的劝说,梁馨兰才止住了泪水,回了房间。

梁馨兰趴在床上默默流泪,心里不停地想着,哥哥走了都快一年了,自己却现在才知道,想自己与哥哥如同亲人一般,与哥哥出生入死相依为命,要不是有哥哥的照顾,自己哪会有今天……想到此处,梁馨兰用被子蒙住了头,又放声哭了起来。梁馨兰一直流泪到深夜,往日兄妹两人相依为命的景象反复地出现在她的脑海里。许久过后,梁馨兰突然说道:“若是哥哥不在人世了,我也不活了。”语毕,梁馨兰起身简单收拾了一下,便趁着月光悄悄下了山。

梁馨兰的举动早已被雨露真人知晓,雨露真人叹了口气,她很了解梁馨兰的性格,这孩子虽然平日里极其乖顺,也很惹人喜爱,但是一经她认定的事情,却没有人能阻止。于是,雨露真人便命自己最得意的徒弟,饶曦静陪同梁馨兰一同下山。饶曦静不但是雨露真人的得意弟子,更是他五个徒弟中最年轻的一个。饶曦静自六岁上山,到现在已经有二十五年,因其资质不凡,为人谦卑,待人有礼,遇事冷静,做事谨慎,所以颇得雨露真人的青睐。饶曦静回房收拾了点东西,随即下山,追上梁馨兰,同她一道下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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