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潇暘执拗不过,只好说道:“好好好!我的好妹妹。我现在就说给你听。”如是,李潇暘便将那一十六字口诀传授给了梁馨兰,并逐字逐句解释了一通。奈何梁馨兰也是无法顿悟,一连练了几遍,却均无法使出来。转眼便过了大半个时辰,此时太阳已经下山,红霞渐渐散去,幕色之上,开始繁星点缀。“为什么我就是使不出来呢?”梁馨兰皱着眉,随即又说道,“哥哥,你再使一遍给我看看可好?”“我的好妹妹,我若使得出来,早就使给你看了!”李潇暘顿了顿,继续说道,“当时,我也是一时着急才使了出来,事后根本记不得是如何使出来的!若不然,那日在剑门关上,我大可使出那一招带着你跟饶姐姐飞奔。那个大坏蛋又怎么会追的上我们?”梁馨兰想了想,也觉得李潇暘说的有理,便点头道:“哥哥说的在理。哎,那便算了吧。”李潇暘也说道:“妹妹别急。等以后遇到楚大侠,我请他亲自给你讲解一遍,你看可好?”“嗯!”梁馨兰笑着点了点头。
“你们两个小家伙打算在上面呆到几时!”李潇暘一听,便知是宁孤行的声音。他回头往下一看,一人正站在静思间外,隐隐约约像宁孤行的身影。李潇暘说道:“走吧!我们下去吧,妹妹。”梁馨兰点了点头,说道:“嗯,好。”说完,两人便一前一后从石壁上滑了下去。梁馨兰见果真是宁孤行,便笑盈盈地迎上前去,深深地鞠了一躬。只听她甜甜的喊道:“宁伯伯好!”宁孤行沉着个脸说道:“好什么好,也不看看什么时候了,还不赶快给我回前山去!”梁馨兰嘿嘿一笑,反倒拉着宁孤行的手,说道:“宁伯伯,好久没看到您老人家了,馨兰可真想您。”宁孤心哼了一声,说道:“少给我油嘴滑舌,再不走,我就把你关到静思间去,不准你走了!”“宁伯伯才不会这么做呢!宁伯伯这么好,怎么舍得关我呢?何况我是来给宁伯伯送东西吃的啊!”梁馨兰说着,取下了背在身上的小布包,并递给了宁孤行。
宁孤行没有接,只是睁着眼睛看着她,说道:“小滑头,没有一句实话!这明明是给你哥哥带的不是!你少来讨好我!”“当然不是啦!”梁馨兰解释道,“我若要给哥哥,早便就给他啦,干嘛要等到现在呢?只是先前进来的那阵没看见您,所以我才一直背到现在啊!你打开来看看嘛。”梁馨兰把宁孤行拉到旁边的石桌坐下,将布包在石桌上打开来,又说道:“这些都是你喜欢吃的核桃酥和莲子酥啊!”宁孤行看着梁馨兰,厉声道:“谁给你说我爱吃了,拿回去!”正要起身,梁馨兰一把拉住,说道:“我当然知道啦!上次我给您的点心,你还记得不?就是这个哦!”宁孤行这才想起,却说道:“我是收了,也没有说我爱吃啊!”
梁馨兰嘻嘻一笑,说道:“那之后不久,我就找送饭的小师兄,还有潇暘哥哥都问过了。他们都说您没有给过他们。这藏经阁您就和他们两个有接触,那么好的东西您又不可能丢了,那自然就是您吃了啊!何况这点心,入口即化,香甜美味。您年纪大了,牙齿不好,这个正适合您吃啊!”宁孤行看着梁馨兰,半天才说:“小滑头,我可不吃你这套!你赶紧给我老实交代!你又有在打什么主意,又想我帮你什么忙?你赶紧给我从实招来,我可没有那许多时间陪你兜圈子!”梁馨兰双手十指张开,一边晃动,一边说道:“没有啊,真的没有!宁伯伯,我只是在想,早些年多得有您照顾哥哥,哥哥才没有受太多苦。而且您又是一个人孤零零呆在这里,很少有机会可以吃到这些。所以我想反正我是也顺路,就给您带了些上来啊!宁伯伯,您就放心吃嘛,我这次真的没有打什么主意!”宁孤行看着梁馨兰沉默了片刻,突然说道:“你们两个记住,绝不可靠近那青石峰,知道吗!”“哦,知道了!”梁馨兰嘻嘻一笑,便拉着李潇暘就往石阶上跑去。上了石阶,梁馨兰回头又喊道:“宁伯伯保重!”此时天已全黑,李潇暘只是依稀看见,宁孤行一人坐在石桌前,一动不动。“走吧,哥哥!”梁馨兰说着,拉着李潇暘便往前山跑去。
翌日,晴空万里,阳光普照,又是一个极美的艳阳天。在蜀山麓泙宫东南西北四个大殿,及道武堂分别聚满了弟子在考试。“见峰”考试设在道武堂,“涉世”设在北边的静源殿,“初成”设在东边的朝华殿,“积浅”设在西边的夕祥殿,“新雏”人最多,设在南边的盛荣殿。所有弟子早早便起身准备,等吃过早点便来到各自殿堂内准备。每级考试都分文武,文占三分,武占七分,综合二者有八分便算合格。文考,不过是四书五经及天文地理,武考则闯关。文武两考根据每个级别不同,其内容难度也各异。
每年盛荣殿这边最为热闹,喧哗声此起彼伏,人声鼎沸。远不像其它殿堂的弟子,沉着稳重,言行温文尔雅。今年新雏考试的弟子有一百二十余人,文分六批,武分十二批,交叉考试。文考为时三刻钟,武考为时一刻钟;文考不必细说,武考共分六项,分别是踏桩,攀墙,转轮,及占圆。踏桩是在沙地上树一排木桩,高三丈,每根之间相隔半丈,一共三十六根,须全部跑过,中途不慎掉落者,又要从头再来。攀墙,则一面五丈的高墙,每隔一丈高的地方有一个四指来宽的小凸台,可供一手抓住,须空手攀上。前面两个都是考验轻功,转轮则是考验内功。那转盘形状与磨盘相似,分上下两个大石盘,上面的中心固定在下面的石盘上,可以转动。上面的石盘是一个高一尺半、径长半丈的大石轮,石轮外边缘上有一个仅三寸大小的方孔,须凭单手之力将其旋转一圈。最后是占圆,一个径长半丈的圆内站着一个弟子,双手反束在背上,闯关的弟子凭自己本事将圆内之人赶出圆外。李潇暘、朱能、柳长英及黄元发都很顺利地闯过了四关。
所有等级考试之中,“新雏”为时最长。等“新雏”这边结束已过未时,所有门内弟子都聚集到了盛荣殿。接下来只有盛荣殿还有一项考试以外的科目,也是所有新雏弟子的最佳表现时机——比武。所有获得新雏腰牌的弟子都有机会参与抽签,抽签的人按照签上的顺序,两两比武,胜出者进入下轮,直至剩下最后一个——便是今年新雏的头名。所有来此招收徒弟的师傅也可以借此机会,更直观的选取徒弟。新雏头名一般都会有很多师傅选,这时决定权便落到徒弟手里。因此越是排前的弟子,自己选择师傅的机会就越多越广。而且这也是所有新雏弟子,第一次崭露头角的绝佳时机。
不多时“新雏”弟子便完成了抽签排序。刘忠仁和王平良分主次入座,饶惜静等人按上宾的位置入座。刘忠仁一回头,却见朱能等四人站在王平良身后。刘忠仁一愣,对朱能说道:“你们怎么站在这里,为何不去参加比武呢?”“嗯……”朱能看了看王平良,说道,“回掌门的话,我们都已经拜了师,就没有必要参加了。”刘忠仁说道:“这怎么行,凡是新雏弟子理应都该参加才是啊!”朱能一听却不知如何应答,只是看着师傅。王平良这才说道:“掌门,他们既不愿意,我看也就算了,不必勉强他们。”
刘忠仁一摆手,正色道:“师兄啊,你可不能这么说。这不光是表现给列为师傅们看的,这更是展现他们自己本事,让蜀门弟子认识他们的时候啊!”王平良正要说话,刘忠仁又说道:“师兄,你无需多言,此次就听我的安排吧。朱能,你带着三个师弟去抽签去。文师珷,你去重新准备一下再开始。”“是,掌门!”文师珷行了一礼,便赶紧下去。朱能等四人正准备离去,王平良却一把拉住朱能,并小声在他耳旁说了一句。朱能随即说道:“是,师傅!”刘忠仁一看,无奈地摇了摇头, 叹气不语。朱能、柳长英、李潇暘、黄元发四人随着众人一起抽签后,便按抽签顺序在等候。
不用多时,文师珷便将整个比武重新安排好。一番比武过后,拿到前三名的分别是关燕、展鹏、邵子如。朱能等四人均是一战便败,无一晋升。王平良见刘忠仁又在叹气,便笑着说道:“我这几个徒儿资质平庸,还望掌门莫见笑。”“师兄哪里话。”刘忠仁摇了摇头,继续说道,“那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文师珷,安排饶师侄她们休息一阵,晚上一并用膳庆贺。”“是,师傅!”文师珷说完,转向饶惜静等人。饶惜静等人起身行了一礼,便随文师珷离去。梁馨兰皱着眉头,一边走,一边喃喃自语道:“哥哥今天是怎么了,那人武功很平庸啊!怎么会输给人家呢,真是的……”
“师妹,你一个人在那嘀咕什么呢?”饶惜静问道。梁馨兰抬头,反问道:“饶师姐,你觉得我哥哥的武功好不好?”饶惜静微微一笑,突然想起抽签前,王平良伏在朱能耳边说了几句,她此时才猜到他说的是什么。饶曦静想到此处,也不禁也摇了摇头。梁馨兰扁了扁嘴,说道:“哎,连师姐都笑哥哥武功不好,看来哥哥是真的不好了!”饶惜静噗嗤一笑,说道:“我的傻妹子,别东想西想的了!休息一阵,准备去吃酒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