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穆一爪抓在李潇暘背心上的“至阳”和“命门”两大穴位上。李潇暘顿时只感双腿无力,跪在了地上。蒋穆说道:“小子,你最好别动,你越动只会令你越痛苦。你给我听好了,你若老老实实地回答我的问话呢,或许我会考虑让你死个痛快。如若不然,可有得你受!快说,是谁指使你来的!”李潇暘想挣扎,但浑身无力,只要他一动,背上就犹如有芒刺插入脊髓一般,疼痛异常。李潇暘紧咬牙关,并不答他的话。蒋穆微微一笑说道:“看不出来,你倒还有几分硬气!”说着,蒋穆手上突加了两成力道。李潇暘顿时感到背部一阵刺痛传遍全身,痛得他满脸通红,汗水直冒。
蒋穆见他还是不说话,哼了一声说道:“好!我倒要看看你有多硬,我先把你变成废人再说!”蒋穆内力一放,五成功力随即运于手爪之上!“啊——!”李潇暘疼得叫喊了出来,他只感背部疼痛陡升,整个脊髓似乎就要被捏碎一般!是时,李潇暘丹田之内,突然一阵疯狂地翻滚,那股炽烈之气又一次爆发出来,瞬间充斥浑身经脉,游走全身!李潇暘随即一声大喝,一道劲气从他浑身一下迸发出来,将两旁的王通与孙童给冲得倒退了一步!桌子、茶具均被冲飞出去,撞破窗栏,落到了院子里!蒋穆因靠的甚近,被冲得退了好几步,更将他的手臂震得发麻,手指生痛!
王通与孙童惊得呆住了。蒋穆诧异了片刻,突然怒道:“好小子,竟然深藏不漏!老二老三杀了他!”王通、孙童两人一人提刀,一人提双锤分左右向李潇暘攻来!王通练的是“八卦刀”,乃从“八卦掌”演变而来,其刀法主要有推、劈、穿、削、挑、刺及撞七要诀,再配合乾坤八卦的要领和招式,刀法变化万千,令人防不胜防。孙童则使得是八棱金锤,他的《金锤四式》虽只有为数四招,但每一招都狠且迅猛。加之其金锤由精铜打造,每个有六十余斤重,没点本事之人根本就招架不住!
李潇暘也没有弄清楚这丹田之气从何而来,且自上次在那潭水底部遇到过一次后,这已是第二次。正当李潇暘思索之际,王通的单刀已从左向右横扫而来,直削李潇暘的腰部;与此同时,孙童单锤从右向左,直砸李潇暘的头部和腰间。李潇暘见形势危急,不及思索便一跃而起,一招“迎客上门”,双脚分别踢向王通与孙童的面门。二人各自回刀和锤相挡,李潇暘双脚借势在刀和锤上一蹬。砰的一声,李潇暘如飞石一般撞破房顶,飞落在房顶上。孙、王二人也撞破房顶追了上来。蒋穆却没有追上来,他径直出得门来,喊来掌柜吩咐道:“你让伙计们把所有客人请出客栈,所有人的饭菜钱不收了,并陪个不是。再让众兄弟把客栈给我围上,不允人靠近。听清楚了!”
那掌柜连连点头,正转身要走。蒋穆又将他喊住说道:“回来,你找人给衙门里送个口信,说我们这边现在正在清场,叫衙门的兄弟就别往这边来了!”蒋穆说的“清场”是黑话,就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办,叫官府不要插手。那掌柜说了声好,便转身出去了。蒋穆这才一跃上了屋顶,见孙、王二人与李潇暘斗得正紧。蒋穆站到李潇暘背后,三人一下把李潇暘围在了中心。客栈所处位置是闹市,街上来往的行人特别多。此时客栈外面的大街上都挤满了看热闹的人,李潇暘低头一看,只见众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整整几大圈。
李潇暘本想只要围观的人多了,一阵官府便会派人来,只要官府的人一来,他便可将那三人告到公堂之上,到时候衙门自会治他们三人的罪。李潇暘虽这么想着,可过了这许久,竟连一个巡街的差役都没有见到!“原来是蜀山派的弟子,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蒋穆说道。李潇暘与孙童、王通二人颤抖久了,不自觉的便使出了蜀山派的招式还击。李潇暘自在梁馨兰坟前发誓,要为妹妹报仇以后,就打定主意不在练或用蜀山派的功夫,因而他在悬崖上时都修练的是《清心诀》。可想是这么想,但现在临敌的关头,自己又不会其他门派的招式,要想制住对方,不还手又怎么行?
李潇暘左右无法,便使出了蜀山派的招式。“我不是!”李潇暘辩解道。蒋穆哼哼一笑,说道:“是与不是,你今天都走不了了!”“老大少跟他废话!”王通说完,单刀横握,一招“单刀开路”刺向李潇暘胸口,孙童双锤也跟着攻到。李潇暘赶紧退身躲避,然后单手成刀斜砍王通的侧腰。王通赶紧翻刀回削李潇暘的手腕。
如此,李潇暘与二人抖了几十个回合竟然不分上下!蒋穆开始是一惊,但逐渐发现李潇暘所会的招式都很简单,总共算在一起也不过二十余招,除此之外再无新招。蒋穆心想毕竟还是个小毛孩,所会的招式也自然有限。想到这里,蒋穆笑道:“二弟三弟,这小子就只会那么几招,你们但可放心,他对你们没有威胁了。”李潇暘心想:“不好,竟然被他瞧破了!”他本想跑,但想到下面箱子里还有人,他便只好苦撑,心想实在不行再跑也不迟。
果然,片刻过后,李潇暘完全无还手之力,自己的招式已被完全看穿,刚一出手,王、孙便变换招式应对。李潇暘实在无法就围着两人东蹿西跑、前扑后跃,围着两人团团打转。只有等到二人有疏忽之时,才趁机攻出一招,可很快便被二人化解。一晃近一个时辰过去,王、孙两人均弄得满头是汗,也未伤到李潇暘分毫。蒋穆见三人陷入了僵局,心下暗想:“我若不出手,恐怕今日难以拿下这小子!”想到此处,蒋穆便说道:“二弟三弟,大哥来助你们!”
蒋穆一招“灵蛇吐信”攻向李潇暘后背,李潇暘不敢怠慢,适才就中了此人的道,这次他便十分小心。李潇暘双脚一蹬,从孙、王头顶一跃而过。此时,李潇暘的那套身法已使得游刃有余。刚才在屋内一下被蒋穆擒住,一方面是他经验不够,另则是因为他近两年没有怎么练那套身法,以致多少有些生疏,这才着了道。蒋穆也丝毫不慢,紧跟着李潇暘从二人头顶跃过。蒋穆人还未落地,又是一招“百甲盖天”四下展开,逼得李潇暘没有回身的余地。李潇暘转眼便已退到房屋的边缘,再退就只有下去了。再看下面,有十余人各个手持棍棒,恶狠狠的看着自己。李潇暘心想:“不好,原来他们已经串通店里的人一起来对付我!”正当李潇暘迟疑之际,蒋穆已攻到身前。
李潇暘避无可避,双脚一发力,顿时腾空而起,直升五六丈高——他想凭借自己的独门轻功从蒋穆头顶一跃而过。孙、王二人见状,均是一惊,心想:“这小子轻功竟如此了得!”蒋穆抬头一看,也是一愣。蒋穆这么一耽搁,李潇暘已经一跃而过。李潇暘见自己竟然跃了过去,心中正暗自庆幸,却不料那蒋穆笑道:“小子,你这是自寻死路啊!”李潇暘一听声音,赶紧低头,只见那蒋穆已然来到他落下之处,以双掌相迎!
原来那蒋穆使出那么高深的一招“百甲盖天”,本意就是要将李潇暘逼到走投无路,想瞧瞧他还有什么本事。但见李潇暘一跃五六丈高时,蒋穆也深感意外,可见李潇暘这般急速向上飞跃,蒋穆不由得暗暗一笑。他深知,这是李潇暘被逼急了而使出的无奈之举。因而即使李潇暘这般侥幸的躲过了那一招,但却使他陷入了更致命的境地——他腾空这许久,无疑给了蒋穆充分的应对时间。蒋穆看准李潇暘的下落点,两个飞蹿便站到前方。待李潇暘落下之时,使出一招“双灵出洞”直攻他的胸口!李潇暘上升之势已尽,正从空中下落,因而根本无处借力!
李潇暘见左右无法,便把心一横,想与蒋穆硬碰硬!李潇暘赶紧使出一招“迎客上门”双脚直踢蒋穆的双掌。转眼双脚双掌相交,是时,蒋穆又是阴阴一笑。只见他双掌刚一接触到李潇暘的双脚,即刻便向下翻转,顺势将李潇暘的双脚之力向下卸了出去。李潇暘被这么一卸,人便落了下来。蒋穆随即双掌一变,一招“灵神出洞”正打在李潇暘的胸口。蒋穆刚才被李潇暘的内力一震,就知道李潇暘内力不弱,所以不与他硬碰硬,那一招“双灵出洞”不过是虚招而已,为的是攻其不备出其不意!
李潇暘被双掌打中之后,便如飞石一般,飞了出去,在空中划了个弧线,重重地摔在了街上。把街上看热闹的人吓得散开了一大半。“呀,还是个娃娃呢!”路上行人纷纷说道。“看什么看!走开!走开!”店里的伙计见状赶快跑出来,把李潇暘围在了中间,但却没人敢上前来。蒋穆等三人先后飞了下来。李潇暘嘴角流出了鲜血,他擦了擦嘴角,又揉了揉胸口,这才站起身。众人都是一惊,特别是蒋穆。他心想:“我那一掌少说也有六七成的功力,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还能站得起来!这小子,不简单。好在他所会招式不多……”
李潇暘胸口如火烧一般,他呸了一口血水,突然喊道:“再来啊!有种你们一起上!来杀了我啊!”说完,李潇暘一个飞跃,冲向蒋穆!蒋穆哼道:“小子,你这般想死,我就如你所愿!” 他两步上前,九成内力运于双掌,心想:“懒得再跟你耗费时间,我就一招送你下黄泉!”蒋穆这双掌快如雷霆,直攻李潇暘胸口与面门!岂料李潇暘一个转身,避过蒋穆的双掌,从其一侧飞跃了出去。众人一愣,尤其是蒋穆,他回身一看,却见李潇暘已经进了酒楼!“小子,你给我站住!”孙童喊道。“你喊有个屁用啊,二哥!”王通一边追,一边说道,“还不快追!”孙童嗯了一声,便跟着王通冲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