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张龙从水里探出脑袋，喷出一口清澈的水雾。
“看到了吧，”他摇着头，悲催地跟死至贱道，“你有见过奴才将主人扇飞在水里的吗？”
话毕，张龙郁闷地叹气，然后就那么走着往岸上挪动。
岸上的石智早就看呆了，先是那莫名其妙，惊世骇俗的预兆，都把自己算到吐血了也没算出来，此刻又看着张龙被一个透明的巴掌扇进了水里，他以为那巴掌是张龙自己凝聚而成。
“这个人不但身负天命，还有严重精神分裂症。”见张龙上岸，石智在心中给他下了定义，他对这个定义非常确信，因为在他浩瀚深邃的智慧里，一些身负天命的人总是不正常，好像天命就喜欢这种不正常的人。
“喂，张龙，炙剑系统说了，让你赶紧离开这里，去一个妖世所在的星球执行新的任务。”死至贱的声音又传来。
“哼，”张龙冷哼一声，继续往前走，“它说我就听呀？那为毛我说的它不听呢？凭什么？老子就不去。”
“啪嚓！”那透明的巴掌再度出现，将张龙扇趴下了。
“炙剑系统，我草你大爷！”五体投地地趴在地上，张龙喃喃自语。
然后挣扎着爬起来，在坚硬的青白地面上留下一个砸进去的人印，他懒洋洋地道：“反正我就是不去，要去也要等到跟绯月告别。”
石智再度看的愣住了，那青白地面有多坚硬他是知道的，这货竟然对自己下如此狠手，把地面都砸进去几寸有余。
“张龙你想开点，绯月虽然恢复的慢，但会好的。你不用这样惩罚自己。”石智劝慰道，以为张龙此刻正在惩罚自己。
“滚，没你事儿。”张龙抬眼，毫不客气地骂了石智一句。
“哎呀，那个绯月已经醒了。”这时，识海里的死至贱又说道。
“醒了？你怎么知道？”张龙顿时停住了。
“炙剑系统说的呀！”
“呵呵，”张龙又自嘲地一笑，“以后那逗比系统的话，老子连个标点符号都不会信的。”
“张龙……”突然，那悦耳的，清脆如珠落银盘的嗓音就传入了张龙的耳际。
张龙的心不由一颤，停住了，抬眼望去，那晶莹剔透的女子，赤着玉足，飘扬着秀发，从树林上空的七彩光晕中飞了下来，直接落在了张龙的面前。
二人相距不到一米，张龙可以嗅到女子身上淡淡的清香，满眼都是她极致绝美脸庞上散发的晶亮光泽。
明眸皓齿，眉眼如画。
“张龙，我，我，你，咯咯……”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却开心地笑了，仿佛只要能再见到张龙，就再不用多说。
张龙就也跟着微笑，心头顿时平静如水。
“你净化好像没有成功呢，好不好再喝一次圣泉水？”笑声终于落下，绯月又往前挪了挪，凑近张龙的脸，打量着张龙一双星目，很是认真地说道。
“咳，”张龙挥了挥手，“算了吧，你们那破圣泉对我根本就没用。”
“没错没错，”石智跑了过来，“张龙真的是个异类，根据玉田星的记载，凡是喝下圣泉的人，要么体内黑暗之能被净化，变成圣灵，要么烟消云散，像张龙这种喝了之后什么事儿都没有的，却是是例外，哦对了，张龙你刚才那个样子……是不是感悟到了什么？那个，我是说，你是不是预感到了什么？我刚才掐算过了，可是那神秘的预感暗含极强的天命之理，不是我能掐算出来的，既然这预感在你身上展现，你肯定是天命之人，你一定领悟到了。”
“嗯。”张龙点了点头，懒懒地看着石智，“我确实感应到了，我感应到你这老头很啰嗦。”
话毕，他翻了个白眼，转头看向绯月，又笑了。
“没关系，即便你没有进化，我们也可以在一起，只不过不能结婚生子了。”绯月表现着那恬淡的快乐。
张龙不说话，这样完美纯净的女子，光是看着，就全身心的满足了。
“好吧，”石智又背着手，做出了智者的架势，“既然绯月已经醒了，张龙那你就跟她告别吧，你真的不能一直呆在这里。”
此言一处，绯月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看了看石智，又看着张龙，有些迷茫道：“你，你要走吗？去哪儿？”
“不是他要走，是他必须得走。他不肯告诉我到底来自哪一处妖世，我打算送他去最近的妖世，也就是天煞星，那才是他该存在的世界。”石智抢着答道。
张龙没有说话，他知道他必须离开，一来妖灵呆在盛世里，对谁都不好，二来，那该死的系统又有新任务了，也不知道这次让他去妖世干嘛。
“那我可以跟着你。”绯月又笑了，笑的有些小激动，还不待石智阻拦，她就转头，无比认真地跟石智道：“石爷爷，我知道，妖世不适合圣灵修炼，甚至不适合圣灵生存，但我已经学会了提炼光明能量的术法，去了妖世，我可以自己提炼能量，那样我就不会死了！”
说着，她又眨巴着眼睛，美眸中满是闪亮地看着张龙。
石智黯然摇头，张龙微微皱眉。
虽然张龙没有去过妖世，但他在幻觉中见过，跟那种纯粹的黑暗世界只差一级的妖世，其中充斥着巨量的黑暗能量，别说是绯月这样的修为，就算是石智也难以在其中生存下去，先不说妖世里无数的妖灵，天生视圣灵为仇敌，另外，光是那无处不在的黑暗能量，也足以将一个圣灵腐蚀干净。
绯月是可以从能量中提炼出纯粹的光明能量，可那是在玉田星，若换成充斥着巨量黑暗之能的妖世里，她提炼的速度绝对赶不上黑暗之能腐蚀她身体的速度，就算她可以用光明能量附着在身体之上保护自己，可妖世里无数的敌人又该如何对付？她如此善良，都不忍杀生，怎么能在那邪恶的世界活下去？
不光张龙不信，石智不信，连绯月自己说这话的时候，嗓音都在颤抖，可她的目光却很坚定，她想跟着张龙，所以她此刻直直地盯着张龙，等待着张龙的回答。
张龙拉住了绯月的玉手，脸上浮起温柔的微笑，“绯月，你就呆在这里，没关系，总有一天我会回来找你的。”
绯月的手一下子变的冰凉，张龙也无奈。
“唉，不用回来找了，妖灵永远无法变成圣灵，也永远无法跟圣灵在一起，真是造化弄人。”石智摇头长叹。
闻言，绯月低头，张龙看见她眼底涌起了泪水。
“你懂个屁呀！”猛地转头，张龙喝斥石智，又轻轻抬起绯月的脸庞，将她纯净的泪滴抹掉，含笑道：“不要听他的，你信我，我自有办法。”
“对张龙，有办法的，只要你按照炙剑系统的去做，到时候超脱宇宙法则，那时候，什么圣世灭世，你都可以自由穿梭，什么圣灵灭灵，只要你愿意，一样可以翱翔六世。”识海里，死至贱又煽风点火。
“超脱宇宙法则……”张龙心中默念，虽感无力，但也是个办法。
“好，超脱就超脱！”深吸一口气，张龙突然挺起胸膛，双手扶住绯月的肩膀，朗声喝道：“绯月，你等我，当我凌驾在宇宙法则之上的时候，就来找你，届时，我带你穿梭六世，什么灭世妖世，只要我在，没有什么伤的了你。”
“嗯。”绯月乖乖点头，却又淌下眼泪。
石智却皱紧老眉，喃喃自语，“好骇人的欲望，好遥远的承诺……”
之后，张龙跟绯月又在那肥厚红艳的花瓣上度过一夜，他们说了好多好多话，以至于第二天都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记忆中，只记得那璀璨的星空，触手可及的星辰，还有那七彩的梦幻光晕，以及那张绝世的容颜。
后来，这样的梦境伴随了张龙好久。
第二天，张龙被石智待到了一个传送阵前，绯月跟在身后。
踏上传送阵之时，张龙想了想，从储物空间里取出一个银白色的空盒，正是装银针的空盒。
没有多说什么，张龙将盒子递给了绯月。
绯月翻手，细长完美的玉手中现出一捆银针，是其他生灵在她苏醒之后帮她从她体内拔出的那些银针。
她流着泪，将银针放在盒子里，紧紧抱在胸前，然后望着张龙道：“我等你，一年，我数一根银针，若银针数完你还不来，我就去找你，无论妖世还是灭世，我都要去找你。”
“我会来的。一定。”张龙轻笑。
旋即，玉台之上泛起银光，银光收敛之后，张龙便消失在了玉台上，而明媚的阳光下，绯月已经泣不成声。
在时空穿梭之时，张龙紧咬着牙关，已经决定按照炙剑系统的指示，一直走到最后。
我本无心，凡灵刻我心纹。云卷云舒，再难自在随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