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话的时候，和平常没有什么两样，只有眸底深处带着几分闪烁的幽光。
江安宁果断地摇了摇头。
不行，时机还不够。
“傅寒渊，我在你眼里始终就是这么贱吗？是不是在你心中，我就是那种——只要你一句话，我就会像条可怜的狗一样扑上来，摇尾乞怜的便宜货？”
她不屑地笑了，“或许，原来就是这样，但现在不是了，原来我心里有你，至于现在，傅寒渊，你以为你是谁？”
她口舌如刀，眼中更是清清冷冷无所畏惧。
真的再也不是当初那个见到他时，畏惧又向往的那个江安宁了。
傅寒渊眼底无温，淡淡开腔：“我只是告诉你，并不是在和你商量。”
“傅总，我还不知道，你有强迫别人的喜好。还是说……你真的爱上我了？”
江安宁说到后面，忍不住微微扬了扬眉。
素面朝天干干净净的一张小脸上，顿时迸射出一种张扬明媚的风情。
看得傅寒渊顿时喉咙一紧。
他大步走上前，一把将人扣在自己的怀里，不由分说地就吻了下去。
比起之前那个疾风骤雨般的啃噬，这次的吻，明显要轻柔许多。
每一次的碰触，都更像是小心翼翼地确认与安抚。
确认这个女人，真的是活生生回到了她的身边。
确认这一场心动，不是午夜时的一场大梦。
安抚的，是他自己的心。
这样的脆弱与患得患失，哪怕当年对江绾绾都不曾有过。
傅寒渊承认，他彻底输了。
怕牵扯到她的伤口，傅寒渊浅尝辄止。
“回医院。”
他熟练地轻松将江安宁抱在怀里，边走边恶声警告：“再乱跑，我就把你腿打断。”
江安宁不说话，只是深深地低着头，在傅寒渊看不见的时候，抬手，狠狠地擦着自己的唇。
曾经奢求无比的亲密，现在看来，只剩下悲凉与反胃。
把江安宁送回病房安置好后，傅寒渊重新回到走廊尽头的阳台上，拨出了一个电话。
电话很快就被人接起，响起一个动听的女声。
“傅先生？您那边应该是深夜吧？”问完话，女人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样，急切地问：“是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沉声吐出两个字后，顿了顿，傅寒渊才接着往下说：“我考虑好了，等过段时间就准备手术。”
电话另一端的人显然很惊讶，好半晌才重新找回声音，“我知道了，很高兴你能想清楚。
另外……请原谅我的好奇，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到底是为什么，突然想通了。”
这个男人简直是她遇到过的最矜贵，同时也最让人头疼的病人了。
一年前，作为美国顶级医疗机构最优秀的华人女医生，陈曦接手了被诊断出患有脑部肿瘤的傅寒渊。
奈何无论她将情况说得多么危险，他仍旧无动于衷，坚决不肯动手术，一直靠药物勉强维持着。
现在他终于答应下来，不再拿自己的命开玩笑，陈曦松了口气之后，实在压抑不住自己的好奇。
傅寒渊脑海中闪过江安宁脸，唇角勾起一个异常温柔的笑。
“因为我的妻子回来了，我想为她活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