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手怎么了?”顾拓宇一把抓过冷念的右手,看着上面有些细微的伤痕,周围一圈有些泛红,偶尔滚出几颗血珠子,如临大敌,担忧不溢于言表。
“是不小心划伤了么,怎么这么不小心。”顾拓宇抓着冷念的手没有松开的意思,“你在这里等一下,这里有个急救的医药箱,我帮你简单处理一下。”或许是被顾拓宇温柔的语气惊到了,冷念竟然真的坐了下来,把手放在桌上,等着顾拓宇去拿纱布给自己包扎。
顾拓宇的速度很快,把一个白色的画着红色十字架的医药箱放在自己的腿上,操控着轮椅回到冷念的面前,拿出酒精棉球先给冷念简单的消毒一下,“可能有些刺痛,你稍微忍一下,我下手尽量轻一点。”
窗外的阳光打进来,一半都落在了顾拓宇的背影上,拉出一个长长的影子,冷念紧挨着顾拓宇,似乎能看到他脸上细小的绒毛,像小扇子一眼的睫毛一下一下地扇动着,眼神里满是专注,拿着酒精棉球在冷念的手背上小心翼翼地来回擦拭着。
“若是疼你就告诉我。”顾拓宇见冷念没有吭声,抬头看了一眼,一眼便撞进了冷念的注视着他的眼睛里,嘴角闪过一丝笑意。
冷念瞬间反应过来,脸不争气地微微泛红,有些尴尬地想要抽回手。
“等等,我帮你包扎。“顾拓宇紧紧拽着冷念的手,不让她收回去,从小箱子里拿出一小卷干净的纱布,一圈一圈地绕上去,然后在手腕处打了一个蝴蝶结。“好了,要小心一些不能碰水,不然对伤口愈合不好。”
“唔,嗯,谢谢你,那我先行离开了。”冷念有些心不在焉地点点头,转头逃跑似的一下子消失在视线里。
顾拓宇舔了舔干涸的嘴唇,看着那卷剩下的胶布,脑海中满是冷念落荒而逃的身影,嘴角扬起一丝愉悦的微笑,笑容一直持续到了回顶层办公室,顾书宇见到哥哥难得好心情,不由地询问发生了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
“付展的信息有眉目了,他与冷傲接触过。”顾拓宇看了一眼笑的一点阴险的顾书宇,转了一个话题。
“哦?还是哥你有办法,告诉明月了吗?”顾书宇眼里露出一丝意料之内,顾拓宇之所以能坐到董事的位置,是因为他真有这个实力,单单这一点就足以让闲杂人闭上嘴巴。
“嗯。”顾拓宇点了点头,转动着轮椅准备回自己的办公室。
顾书宇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果然……”原来刚刚他的表情是因为见到了冷念才会有的笑容,他就说嘛,平时一个神色淡漠不苟言笑的人,再好的消息也不会惊动分毫,怎么会像今天这般展露出笑意,如果说是刚遇见了冷念自然一切都说得通了。
冷念乘着电梯直达顾氏的大厅,钻入了车子,脚踩油门缓缓发动,因为左手包扎的关系,手指关节并不是很灵活,所以车速放慢了很多,一路上格外留神前后的车距,以至于回到家的时候早就过了下午五点了。
一个意外的身影映入眼帘,黑色的西装被换下,换成了浅灰色的一袭便服,下身是一件运动裤和球鞋,在冷念的家门口反复地徘徊着,看见熟悉的车子缓缓驶入,男人的目光渐渐明朗的起来。
冷念把车开入地下车库,男人也跟到了地下车库,两人隔着前玻璃窗对视了一会儿,冷念舒了一口气,打开了车门。“你为什么不回去。”
“我想等你回来。”再简单不过的话语,一下子把冷念心头的气压了下去,季琳的事情暂时被抛到了脑后。
“怎么样,那边跟你说了什么,有什么新的发现吗?”季城舒与冷念隔着一个拳头的距离并肩走在了一起,夕阳拉出两道长长的影子,给两人镀上了一层金色的边,有种莫名的和谐。
“嗯,他说付展之前跟冷傲有过合作,我想明日再去找冷傲试探一下,说不定能发现什么新的线索。”冷念跟在季城舒身后走入季家,看着桌上有些凉了的饭菜丝毫没有被动过的样子,心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季城舒随着冷念的目光看去,也落在了餐桌上,“你饿了么,我命下人重新做一份我们一起吃吧。”
冷念点了点头,随意地找了一张椅子坐下来,季城舒一眼就看到她左手缠绕的白色纱布,“受伤了?”
冷念面色有一丝不自然,想要把手缩回去,可是季城舒已经先一步握住了她的手腕,“谁帮你包扎的,还在这里打了一个蝴蝶结,这么丑,我看看,重新给你包扎。”
“一点小伤,不打紧的,不需要重新包扎。”冷念脑海中不自觉的想起顾拓宇温柔的眉眼给她小心翼翼缠绕纱布的样子,再看季城舒有些不悦的神情,识趣地对这事闭口不谈。
“不行,要重新包扎。”季城舒执意地拉着冷念的手,“饭菜上来了,先吃饭,待会儿我给你重新包扎。”
饭菜是四菜一汤,皆是热腾腾的刚出炉的,都是冷念喜欢的菜色,不由得食指大动,右手执筷夹起一块红烧肉,入口即化,愉悦地眯起了眼睛。突然饭碗中被放了两只剥好的虾,冷念转头看着正专心剥着虾壳的季城舒,脸有些泛红,“我其实可以自己来的,你快吃吧。”
“用你那个缠了丑陋纱布的左手?”季城舒有些不悦,话语里是他自己也没察觉的幼稚,冷念微笑地抿起了嘴巴。
一顿饭吃了足足半个小时,季城舒把一半的虾都剥好放在冷念的碗里,才开始吃自己碗中的米饭,冷念用公用的筷子夹起自己碗中的虾放了一只去季城舒的碗里,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继续埋头吃饭。
季城舒眼前一亮,一顿晚饭吃的格外的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