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晓月愣看着他,他这句话一直在她脑海中盘旋。
好一会儿,她转移话题:“我带了鸡汤,你喝点吧。”
韩亦深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很听话地点头。
沈晓月从保温桶里倒出一碗鸡汤,然后拿起汤勺,舀起一勺小心地递到他的唇边。
韩亦深其实根本没有任何食欲。
她将汤勺递向他的唇边时,隔着距离他便对那种油腻一阵恶心不适。
可是,这是他的墨墨给他做的第一碗汤,是她第一次喂他。
他怎么可能拒绝?
也许是因为做完手术的缘故,第一口汤送进他嘴里时,那种味道让他痛苦得一下子皱眉,浑身都在极力排斥着。
可最后他还是咽下去了。
墨墨给他做的汤,他一口都不愿意浪费。
虽然身体极度排斥,可他还是喝了两碗,直到无论如何再也喝不下去。
沈晓月一直喂完两碗,看到他终于不再喝,她心里不禁腹诽:这食欲哪里像刚手术完的病人,这分明就像只等待饲养员喂养的贪吃熊,虽然他身材颀长英俊,根本不像熊。
沈晓月想到这里,不禁有些想笑。
等她意识到自己竟然因为这个唯利是图的商人的吃相而想笑时,她不禁赶紧调整脸色道:“那你休息,我先出去了。”
她看到韩亦深深锁着眉头,好像正极力忍受什么痛苦般地点了点头。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她狐疑地问。
“没有。”他摆摆头,仍是眉头深锁。
沈晓月一直觉得韩亦深莫名其妙,捉摸不透。现在看到他这个样子,她也不多想,只是在心中宽慰,大概是神经病又犯了吧。
她转身走出去,然后将病房的门随手关上。
只是,她不知道,在她转身的一瞬间,韩亦深艰难地伸出手捂住伤口,额头上沁出的冷汗已经汇聚成线,流下来。
韩亦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喝完两碗鸡汤之后没一会,他的腹中开始极其剧烈地疼痛,后来疼痛蔓延到五脏六腑,甚至好像蔓延到四肢一般。
他本来不想惊到沈晓月,以为自己肯定能忍过去。
但是,好一会儿,那疼痛不禁没有一点减轻,反而越来越重。
好久,韩亦深极艰难地抬起疼痛而僵硬的手臂,按下墙壁上的铃。
很快就有护士推门进入,接着是医生。
在查看完韩亦深的状况之后,医生颇为生气地问道:“是谁给他喂了不该吃的东西?有食物和体内的药物相冲,现在赶紧送手术室,再晚一步,连命都没有了。”
护士们吓得立刻手忙脚乱地帮忙。
沈晓月听到动静,赶紧跑过来这边。
她进来时,看到好几个护士万分紧张地忙碌着。
“怎么回事?他怎么了?刚才不还好好的吗?”沈晓月吓得失色地询问。
护士一边推着手术推车,一边回复:“不知道谁给他吃了不该吃的东西,食物相冲,再晚一步就要了性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