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饭桌上,我看见外婆的胃口没有像以前那么好了,以前外婆能吃两碗饭,但是现在只能吃一碗饭了,我自己安慰自己,外婆可能是变成老年痴呆了,我一直都不想承认这是死亡的预兆。
和外婆一起吃过饭后,我就赶到学校,每天的繁忙的作业,让我暂时没有时间思考外婆。
时隔一个月,我又到了放假的那一天,虽然这次只有一天,我还是回到家里,我给外婆买了比较软的面包和香蕉,带回家给外婆,我发现家里已经买了很多这种面包和香蕉。这一次我发现外婆已经不能走路了,家里给她换上了轮椅,阳光还不错的时候就推着外婆出去走走,虽然我已经知道外婆不认识我了,我还是忍不住给外婆说,“外婆,我回来了,外婆,您还知道我是谁吗?”
外婆是不认识我是谁,也回答错了,现在的外婆,她的生活中只有她的女儿们和丈夫。虽然她不知道他们是谁,但是她知道他们的名字,每问一次外婆我是谁,外婆总会说错我的名字,但是我不想放弃,我想也许有一天,外婆会好起来,会记得我是谁。
这一次吃饭,我发现外婆吃的都是粥,而且饭量从一碗变成了半碗。晚上更少,有时晚饭,外婆不吃,妈妈先是扶着外婆上楼,最后看见外婆太困难了,就对外婆说“妈,您先站着,我来背你。”
外婆一听妈妈要背她,就说“我很重的,我自己能上去。”说着为了证明自己还能上楼,撑着拐杖,准备上楼,但是外婆的脚没有力量,怎么也抬不起来。妈妈看见了就说“妈,我背你,你不重的。”于是妈妈把外婆背起来,有点吃力,但是妈妈还是把外婆背到外婆的卧室的床上。在妈妈背上的外婆说“你累不累啊,我真的很重,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吧。”
妈妈说“你现在已经瘦了很多,现在已经很轻不重了,再背十个你我也背得起。”即便很吃力,妈妈也说不重。是啊,外婆确实廋了很多,最近这一段时间,外婆应该都没有吃饱吧。
我看见妈妈把外婆放在床上后,就去倒外婆的大小便,我就坐在外婆的床边,问外婆“外婆,晚饭,您为什么不吃啊?”
外婆说“晚饭吃多了,晚上要上厕所,你外公很累。”
我听见了好心酸,眼泪就止不住流了出来,“那您不饿吗?若是您饿了怎么办?”
外婆说“饿,但是不想太麻烦你外公,饿过头就不觉得饿了”外婆看见我哭了,她自己也忍不住哭了起来,我听到妈妈的脚步声逐渐靠近我们。我连忙擦干自己的眼泪,叫外婆别哭了,拿出纸巾把外婆的眼泪擦干,我不想让我的亲人看见我在掉泪,我一直都是一个坚强的人,我是不会轻易掉泪的。
妈妈进来发现里面的氛围不对,就问“怎么了?”我捂着嘴道“没有什么。”说着逃似的离开这里。我踏出卧室的时候,我还听见妈妈说“妈,我扶着你过去休息吧。”也许妈妈知道为什么,但是妈妈没有问外婆,我也不会说。
晚上我躺在床上,想起外婆不想连累别人,晚上宁愿少吃一点,我的心就好疼,我的眼泪就忍不住往下流,直到我发现我的眼泪把我的枕头打湿很大一部分,我的枕头不能睡了,需要换一个,但是我换了枕头我还是不能入睡。不知不觉我失眠了。
这时我听见外婆卧室的房门打开了,原来是外婆被外公扶着出来上厕所,外婆上完厕所,突然问了一句,“去哪里?”
外公说“去睡觉。”
外婆说“这里吗?”外公说“厕所怎么睡觉,自然是去床上睡觉。”
外婆说“哦,往哪里走?”
外公说,“你刚刚才出来,怎么这么快就忘记路了。”外公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还是扶着外婆去床上休息。
到那一时刻,我突然发现,外婆的记忆力已经下降这么快了。我突然好担心外婆会离我而去,我的世界即将失去一个我最爱的人。就这样,我在自己的担忧中入睡。第二天一早,我看见外婆已经起床了,但是外婆的精神不是很好,每天都在打瞌睡,你和她说话,她能醒来和你对话,我准备去学校上学了。外婆看见桌子上有吃的,她叫我吃,我弟弟看见了,就说他也要吃,但是外婆不给他吃,那一瞬间,我真的好感动。我说“外婆,我不吃,你吃。”外婆还是硬要把东西给我吃,我没有要,因为那个东西就是我给她带回来的,最后外婆只吃了一点点,就吃不下去了,剩下的就被她拿在手里玩。那一瞬间,我发现外婆又变成小孩了,我对外婆说,“外婆,我走了,我去上学了。”
外婆依然在自己玩自己的,就在我以为外婆不会说话了,外婆突然说“外婆不走。”外婆说她不走,她最后还是走了。
在周六晚上,我接到妈妈给我打的电话,妈妈打来电话说“潇蝶,你外婆走了,你最近几天请假回来,送你外婆最后一程。·······”后面妈妈说了什么我没有听见,但是我知道,外婆骗了我,她没有等我回来。我捂着被子哭泣着,哭着哭着,我就想起了往日里外婆对我的种种好,我好舍不得外婆。我自己一直欺骗自己,外婆没有离开我,妈妈是骗我的。
第二天一早,我起来,我发现我枕头的痕迹,我知道了,昨天晚上我又哭了,我为什么哭的呢,哦,是外婆离开我了。我以最快的速度请了假,然后赶快回到家里。
到家的那一瞬间,我发现家里的构造变了,我看见了停着外婆的冰棺,外婆在里面,我在外面。“外婆,我回来了。”然后给外婆上了一炷香,但是我一直欺骗自己,我没有看见外婆死去的样子,外婆还没有离开我,她只是出去玩了,过几天会回来的。到外婆入土为安的那一刻,我没有见外婆睡着的面目,我相信只要我不去看,外婆一定还在我身边,我不接受外婆已经离开我的事实。在后面的学习中,仍旧在想着外婆没有离开我,因为我太想念我的外婆了,外婆就来到我梦里,外婆说“我在这里过得很好,你不要想我,我要上去了。”我死死的拉住外婆,不要她离开,那一瞬间我好像抱抱外婆。外婆最后还是离开我了,我把我的梦给妈妈说了,妈妈告诉我“那是因为外婆知道你想她,但是她已经离开我们了,我们要祝福她在那边生活更加美好。你要高考了,现在不能在分心了,所以外婆才告诉你,让你不要想她,好好高考。”
自从外婆给我托梦后,我在以后的生活,我好像没有那么想她了,只是偶尔看见东西,触景伤情,看见老太太,会想起自己的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