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宇重新回到了小朋友吃饭的桌子旁边,走到胖胖身边,蹲下身,正打算说话,胖胖先抱住了他:“星星哥哥不要难过,胖胖好了,胖胖一点儿事没有。胖胖还想吃星星哥哥带来的布丁呢,真的好好吃哦。”
星宇错愕,瞟了一眼辛曳在的地方,也伸手抱住了胖胖,“对不起胖胖,星星哥哥记住了,胖胖不能吃杏仁。”胖胖笑的眯起了眼睛,“星星哥哥,胖胖最喜欢吃草莓味的,星星哥哥下次给胖胖,不,给我们带草莓味的好吗?”
星宇刮了一下胖胖的鼻子,“好,星星哥哥记住了,草莓味。”“星星哥哥,尝一下小曳姐姐的蛋糕,也很好吃呢。”胖胖挖了一大勺就要给星宇嘴巴里送过去,星宇拦下,“胖胖忘了,这是胖胖自己的勺子,不能给别人用哦。”
胖胖难得地露出不理解的表情,“可是,星星哥哥不是别人啊。”星宇心下一暖,“哥哥知道,可是即便星宇哥哥是胖胖的哥哥,也不能用胖胖的勺子。胖胖记住了吗?”“好——那胖胖给哥哥拿一个。”
凡凡看着纪译哥哥在外面,站了起来,拉住纪译的手,把他牵到了自己的座位旁。纪译知道这个小男孩不爱说话,但是看明白孩子的意思,坐在他的身旁,凡凡也不说话,静静地拿了小碗小勺,又眨巴着眼睛让辛曳装了一块,回来,推到纪译面前。
纪译看着他,轻声说“谢谢凡凡。”
小男孩不露声色的笑了一下,埋到了自己的碗里。
下午,星宇被父亲一个电话就召走了,而原本由辛曳带着孩子们跳舞的节目,换成了纪译弹钢琴给孩子们听。
几支曲子之后,凡凡突然喊道:“新的。”
纪译听闻,停了下来,“什么是新的,凡凡。”“新的。”
王院长坐在旁边解释道:“凡凡可能是说这个曲子是新的吧。他是最喜欢听纪译弹钢琴的,第一次听了之后就一直缠着我,起初他不说要什么,我也不知道,后来我发现每次放纪译的钢琴曲,他就不闹了。纪译,你妈妈听说了还找来了你所有演出的钢琴曲,这小家伙天天听!刚拿到的时候,吃饭睡觉都要一直听。晏清还为此特地送给凡凡一个小随身听。”
辛曳记起王院长曾经跟自己讲凡凡有轻微的自闭症症状。自己可能因为教大家跳舞,这段时间也注意到了,凡是跟音乐相关,凡凡显示出极大的兴趣。
想到这里,辛曳看着纪译点了点头。纪译眼里闪过一抹光,伸出手臂,轻轻问:“凡凡我可以抱你吗?哥哥抱你做到钢琴前面好吗?”凡凡没有说话但是身体稍稍往前了一点。
纪译将他抱起,坐到了钢琴前,“凡凡说对了,刚刚的曲子是新的,哥哥现在完整地弹给凡凡听,凡凡注意看哥哥的手好吗?”说完知道孩子不会理自己,纪译看了一眼他的表情,开始了。
一曲终了,纪译低头问:“喜欢这首吗?”
凡凡不答话,拉着纪译的手就往琴键上放,纪译故意按错几个键,凡凡的头波浪鼓似的摇,纪译重新开始,这会儿凡凡不动了,眼睛一愣不愣地看着纪译的手。
这一遍结束之后,纪译还没有说话,凡凡的手突然就伸到了琴键上。
断断续续的,虽然听着还有点钝钝的,但是音和大体的节奏把握都是对的。纪译看着凡凡,也不带他,只等着凡凡把整首曲子弹完。听到那生疏的钢琴声结束的时候,在场的大人都惊呆了,小朋友们鼓着掌,“凡凡好棒哦,凡凡会弹钢琴诶!”
纪译弯下腰,“凡凡,还想再玩一会儿吗?”凡凡破天荒地点了点头。
纪译看着他再琴键上戳着,走到王院长旁,“王院长,凡凡原先学过钢琴吗?”王院长也是受了不小的的惊吓:“不,不会啊。凡凡才一岁的样子就被人送到了大门口,随身有的一张纸条里说是发现孩子残疾,不哭不闹,跟他说话好像没听到一样,孩子的父母亲都是学生,孩子父亲早就撇清了关系,孩子母亲不敢让家里知道,也瞒不下去了,只能送到这了。小曳查过,说孩子是什么病来着。小曳。”
王院长向身边的辛曳问。辛曳看了一眼凡凡,对着纪译说:“凡凡有天赋。我原先只感觉凡凡的乐感特别强,对音乐的感受力也是。凡凡患有轻微的自闭,平常虽然不乱发脾气,但是一般情况下只玩自己手上的东西,后来我教小朋友们跳舞的时候,他听音乐自己就过来了,我再跟他说动作啊,节拍啊,他听进去了。”
纪译看着孩子的背影抿着嘴不说话,“王院长,我想教凡凡弹琴您看可以吗,凡凡的乐感和记忆力都是天生的,这哪怕是钢琴弹得好的人,也没有几个是有这样的天赋的。”
“诶诶诶,孩子有这样的天赋也是老天眷顾了,也多亏遇上了你们,不然在我这儿就给埋没了。”王院长说着抹了抹眼泪。“王院长您别这么说,要不是您,这群孩子都不知道在哪。”辛曳抱住王院长替她擦了擦眼泪,“我这高兴的,高兴的……”
“王院长那我平日傍晚来,我那边环境凡凡陌生,对凡凡不好。”纪译看了看手机,提议。“真的是,我这一老婆子把你们这小年轻都给拴住了。”
辛曳感激不尽地看了一眼纪译,挽住王院长的手臂,两人朝着凡凡走过去,“哪里的话,您一点也不老,来王院长咱看凡凡弹琴。”
许是就此和纪译亲近了,凡凡连上床睡觉都牵着纪译的手,不肯松开。纪译替他盖好毯子:“凡凡,哥哥以后每天都过来,教凡凡弹琴,好吗?”纪译看着凡凡的眸子发亮,轻轻替他揉着后背,哄睡着了。
告别了王院长,辛曳正慢慢挪着步子,纪译从她身后将她一把抱了起来,惹得辛曳一声轻呼。“我脚好多了,能自己走。”纪译悠悠说了一句,“再过两星期就比赛了。”
他看着辛曳低了头,扇了扇眼睫毛,低声说,“对不起。”
纪译气笑,辛曳抬头看,他的嘴角还是上扬的。不同于在孩子面前的那种暖暖的微笑,是那种带了一点邪邪的调侃似的笑:“你对不起什么呀就对不起。”
“对不起距离比赛就两周了还弄伤了脚。”辛曳闷闷地回答。
纪译低头看她,“能恢复吗?”“能!”辛曳连忙点点头。
“对不起的是你作为一个舞者,却不知道照顾好自己;对不起的是即使不是舞者,一个女孩子也不能不拿自己身体当回事,东磕西碰。”辛曳听闻,缩了缩受伤的脚,因为挽着裤腿,这么一缩,她小腿上几个乌青就露在了外面。
这个动作惹得纪译轻笑。辛曳突然想,大晚上纪译也看不见,又想自己干嘛要听他的?一直到坐进车里,她都在思考,后来她想明白了,因为纪译说的有道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