兖州边境江帝城。
这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城镇,这里多山,并不适合种植粮食,所以这个小城的收入全都依赖着靠着的这条黄河上。
不过,这里并不把黄河称为黄河,他们称之为帝江,因为顺着这帝江西行,便可以到达那大唐帝都长安城。
不过,这里却是很少人驾船上帝都,因为那并不适宜货船逆流,大概也只有一些贵人雇人乘船至长安罢了。
但今天却是很少人出船,一堆又一堆的船夫靠着码头聊起天来。
“听说了么,西村那老刘前天出船,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活该,陈大人都说了,这几天龙王爷发怒,正要吞几些人来泄下火气。”
“那我们怎么办?我都好几天没出过江了,再这样下去,我一家不被这龙王爷吞掉,也会被活活饿死。”
“陈大人说了,这次的祭品需求不太多而已,再忍忍吧,等一些外乡人来填填这龙王爷的肚子,好让我们挣口饭吃。”
“你说这龙王爷会不会化龙了?最近这频率似乎有点快。”
“化龙了最好,免得我们这些普通人挨罪,你说那些官府真的没用,说是集聚了全郡的官兵去捕抓,没想到最后却是被人家吞了一半有多。”
“别说了,如果有人大嘴巴给说了出去,被那些官兵知道了,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就是,就是,我听说城北徐家那小子,想去京城告御状,却被那些官兵偷偷打死,那样子,哎。”
“这么官兵真混蛋,真是可怜了徐家那老爷子,好不容易有个儿子,却被那群王八蛋给打死了,真的天没眼啊。”
“别说了,那群官兵过来了。”
话音刚落,便有一群官兵拥着一个青年人走了过来。
“你们堆在这里干嘛,是不是想造反?”青年人指着他们喝道。
“官爷,我们只是在这谈论什么时候可以出海而已,我们并没想着什么造反。”
“陈大人说了,明天就可以出海了,你们再堆在这里的话,一律按照大唐法令处理。”
“明天就可以出海了?谢谢大人,我们这就走。”
这些船夫恭恭敬敬的给那些官兵鞠了个躬,便快步离开了。
“这些刁民可真是越来越难控制了,也不知道那个陈大人说的话是真是假,如果再不可以出海,怕是再也瞒不住了。”
“老大,这些事都不是我们能理的,不如我们去茶楼那喝喝茶,听听说书人讲江湖趣事罢了。”
“这样也好。”
这些人前脚刚走,便有一个奇怪的人来到。
至于为什么说是奇怪呢?
那人骑着一头白色的鹿,一身白衣,腰间别着一块明玉,背上背着一把长剑,那剑鞘却是黑色的,浑身黑漆漆的。
一看就知道不是他们这些普通人能惹的,以至于一众船夫看到他到来都是纷纷避让。
那人骑着白鹿,慢慢越过身旁的船夫,来到一个在那收着船线的老人。
“老丈人,出江吗?”
老人呆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憨笑道:“现在那江里的龙王爷闹脾气,可不能出江,会有危险的。”
那白衣笑了笑,道:“不怕,我有一剑,能饮长江倾帝江。”
“不行不行。”老人摆了摆手,“少年人啊,人生在世,可不能这么狂。”
“年少不狂枉少年。”白衣笑道。
“我家那小子就是因为年少轻狂,不懂这江湖规矩,便被那群官兵活活打死了。”老人说着说着便把船线放下。
“那你在这做什么呢?”白衣不解问道。
“我家那小子的棺材差了点钱,我就只能在这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捡到些搁浅的小鱼小虾。”
“那不如这样吧,我帮你告状,并给你一片金叶子,如何?”说着便从兜里掏出来一片金子。
“这可受不了。”老人连忙推了回去,“财不可露眼,不然被那些有心人看到了可不好。”
“那你答应吗?你这样就有钱给你儿子买棺材,然后我也可以过江,我还可以帮你告御状,帮你儿子报仇,怎么样?”
老人想了想,咬紧牙关,对着白衣说:“好,我答应你,不过你说过得话一定要做到。”
“没问题。”
······
茶馆内。
“老大,有人出船了?”一个官兵连忙跑过来向青年报告。
“你们不拦着?”青年正听着台上那说书人说着那江湖趣事,正到最精彩的部分,却被人打扰了,不由得怒由心生。
“我们拦了,可拦不住啊,那个穿着白衣的家伙,手拿着不知道哪来的剑鞘,兄弟们根本靠不过去啊,还有几个兄弟受了伤。”
“哦?剑鞘?那应该是江湖武人,这事我们可管不了,告诉兄弟们,我们就假装没看见,你们的嘴巴给我放紧一点,谁敢说出去,我和他没完。”
“知道了,老大。”
青年看着眼前跑腿的手下满头大汗,开口道:“你先在这坐下,喝点茶。”
然后指着身旁那个因说书人讲的江湖趣事拍手叫好的官兵,说:“狗子,你过去跑腿,告诉兄弟们,不要理这事。”
“老大,可是······”
“可是什么?别这么墨迹,不然这个月的月奉减半,去还是不去?”
“去去去。”那个叫狗子的官兵马上从座上站起来,跑着向码头出发。
“谢谢老大。”那个刚刚坐下的官兵微微颤颤的说着。
“你是新来的吧,你别信那群人说什么,我是阎罗王,我可没那别人阎罗王这么厉害,我只是对他们严格一点罢了。”
青年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额。”
“不过这次那个江湖武人和谁出的船?他们居然这么胆大,不知道现在是危险期么?”
“是城北徐家那老头子。”
“他儿子是不是被衙门那群王八蛋给打死了?”
“是吧。”官兵颤着音说,大概是听到眼前青年人居然把衙门那群官兵说成王八蛋。
“迟早这事遮不住火,那群王八蛋到时就有的好受了。”青年人不屑的说,“来,别说这些,我们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