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妍素见了她,含笑算是打了招呼。见她怒意凶凶的,正等着她掴自己。只见她看了自己一眼,然后往顾祁君那边走去。
孟如淮深深吸了口气,压抑着愤怒说道:“顾祁君,我觉得我们有必要谈一谈。”
秦妍素刚打算要出去,顾祁君说道:“素素不是外人,你直接说吧。”
什么叫不是外人?
“顾祁君,我们还没离婚吧?”
“嗯,是还没签。”
“既然还没结婚,孤男寡女吃饭真的好吗?”她又气又恨。
“不是要离了吗?”他依旧淡然。
“我同意了吗?”
又沉默了几秒,孟如淮说道:“我没同意,也要分居三年后才算离婚。”她红着眼,努力克制身体的颤抖。
“哦。”
哦?
他就一个“哦”?
她气炸了,伸手就朝顾祁君掴去。她甚至差点吼出来,难道他娶她就只有生孩子这件事?结婚也有一段时间,一点感情都没有?
秦妍素见状心里一惊,下意识就抓住她的手腕,孟如淮才没打到他脸上。
要知道,顾总这样的人,有谁敢打他的脸?还是当着她一个外人的面上,顾夫人这真的胆子太大了。
“那个……我不该在这,抱歉。”秦妍素尴尬道。
孟如淮看向她,愤愤道:“不是你的问题,顾祁君要是不找你,你不会在这里!”
她的话让秦妍素微微一愣,后者又轻笑:“你怎么知道是不是我约顾总?”
“就算是你找他,他可以拒绝。说什么女人勾引男人的话都是放屁,一个巴掌拍不响,自己洁身自好,人家能勾引成吗?”
孟如淮愤愤说道,又瞪向顾祁君,后者皱着眉头,不语。
“哈哈……”秦妍素忽然就大笑起来,说道,“难怪秦仪那小子说你跟大部分的女人不一样。”
一般来说,如果丈夫跟别的女人一起吃饭,原配都会骂小三狐狸精。秦妍素没少看贵妇们撕小三的事,还是第一次见有女人这么直视现实。
“那么……你觉得小三没错吗?”
秦妍素刚才大笑着说的话,她听得一愣一愣,忽然又这么问她,让她有些疑惑。然而,她却认真说道:“如果明知道人家有家室,还破坏别人的家庭,道德上是堕落的。”
“很中肯。”秦妍素已经松开她的手腕,然后弯着双眼对顾祁君说道,“顾总,我该回去了,记得那个项目哈!”
顾祁君没有阻拦,秦妍素就识趣地拿了包离开。
孟如淮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但总觉得进入一个圈套。
那个女人认识秦仪,那么是老熟人?
包厢里一下子就剩下两人,顾祁君坐下,瞄了她一眼。
“我都还没答应,就急着跟别人相亲……”她幽怨地看向他,嘟囔道。
“顾家需要孩子,我一把年纪了。”他抿了一口酒,淡然道。
她憋了好一会儿,才憋出一句话:“行吧……生就生。”
顾祁君一副没听见的样子,继续低头吃东西。
“喂!我跟你说话呢?”
“嗯?”
她看到他故意的神情,她又红着脸推了一下他的肩膀,稍稍提了提声音:“生就生。”
他低着眼睑,嘴角就弯起。但是,他又说道:“这话你说过一次。”
“我连孩子的书房都做好了,你还不相信我么?”
她那天故意让他看到儿童书区,就是想让他相信自己一开始并没有骗他,是真的想过生孩子。
他故意露出微微惊讶的神情:“哦,你想起来了?”
“骗你的。”她心虚,却还是说出来了。
“嗯?”
“失忆是骗你的,你生我的气,拉都拉不住,还把我推下楼梯。我好生气,但我怕我们吵架,然后你不听我解释,就只好骗你——”
顾祁君已经站起身,在她愧疚且委屈地说着的时候,就搂着她,并俯身薄唇封住她的双唇。
由错愕和震惊到缓缓闭上眼,她也从他的唇里撷取蜜汁的甜味。
好一会儿,她觉得快要窒息了,他才稍稍放开她,轻笑:“放羊的小刺猬。”
她真的像是个放羊的孩子,总喜欢撒谎,阳奉阴违。
“你都知道?”
看样子,他好像一开始就知道她撒谎。她满脸通红,感到无地自容。
“嗯,知道你没失忆。”
他在商场里看惯了面具,就她那拙劣的演技,怎么可能不知道?
“刚才那个女人……”
“用一个项目请的临时演员,秦仪的姐姐。”他轻笑。
啊……
顾祁君还真是诡计多端。
好吧,论机谋,她斗不过他。不过,为什么她觉得这样的“玩弄”之后,她觉得有一丝丝甜味?
顾祁君自然没有告诉大家她失忆是假的事,只是隔天就把她带回家并说恢复记忆了。顾家又恢复平静,孟如淮开始了长达一个多月,陪爷爷看《诗词之旅》。
早就听说顾老爷子“不好相处”,却没想到这么变态。每看完一集,就让她写一篇论文。更可怕的是,每次交了论文后,爷爷都会拿回来给她,上面有批注,哪里她的资料是错的,哪里的观点好都有点评。
一开始,她也就随便写点什么去忽悠顾老爷子,却没想到他居然还会有点评。看样子还很专业!
孟如淮第一篇论文被退回来的时候,爷爷严厉地皱着眉头,就好像对一个坏学生一样,冷冷道:“你这论文写得不认真。”
心虚到底她吓了一跳,后来看到批注后更是懵了。她在书房苦着脸说道:“谁说老人家好忽悠的?”
她整个人都要崩溃了,在写第十篇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想向顾祁君求助,他却说:“你的那些文章我也看了,观点犀利,文笔不错。”
变态!顾家一整家都是变态!
九月,秋收的季节,南方却依旧绿叶葱葱郁郁无落叶。这就如孟如淮的肚子,没有任何收获时节的动静。但令她感到幸福的是,在九月末,她终于陪爷爷看完《诗词之旅》,在完成最后一篇伦文时,她高兴得险些没喜极而泣。
解放了!她终于解放了!
她站在书房的凳子上,撕了一堆草稿纸撒在空中,甚至比高中毕业的时候还要疯狂,只可惜顾家向来安静,她不敢大声笑出来。
撒纸屑还不算,她还打开风扇,让纸屑在空中飞扬翻滚。
就在她第八次往空中撒的时候,背后忽然就传来说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