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言晓去开门,秦仪见孟如淮脸上布满忧愁,又瞄了一眼桌上的蛋糕,那是今天下午魏言晓给她买的,吃了几口就放在那里。
他刮了一点蛋糕的奶油,就望她脸上抹。
“你干嘛?”她拍掉他的手,有些懊恼,就要去拿纸巾擦掉。
秦仪看了在笑,只是心里叹道,他真的不习惯孟如淮这小刺猬脸上死气沉沉的。而孟如淮原本心情不好,因为莫名其妙被捉弄边擦脸边瞪了他一眼。
而大门口,顾祁君站在那儿,将这画面看得一清二楚,只是刚好孟如淮背对着他,他只看到秦仪在笑。
魏言晓从打开门的时候,他就站在那里望着她身后,脸色不禁沉了沉。她循着他的目光扭头,而秦仪还含着笑意地抬头,正巧撞上顾祁君那冷冷的眸子。
秦仪的笑容马上就冷却了,而顾祁君已经走过来,在她扭头的时候拉住她的胳膊让她起来。这期间,没有说一句话。
孟如淮先是一惊,倒也没想过反抗,直至被他拽着拉到门外并下了楼才缓过神来。
他的动作很粗鲁,松开她的时候也不友善。
昏暗的路灯下,他怒容清晰。
“你倒是好情致。”
他看到新闻的时候,脑海里就浮现她害怕和伤心哭泣的样子,好不容易忍耐到吩咐完钟朗工作后就马上赶过来,她倒好,还跟秦仪嬉闹。
自从失去孩子后,她就觉得呼吸都觉得很困难,每天在窒息的状态下度过。这样的话更像是一个大石头压在她心里,又像是一把刀直刺入她的心脏。
她先是愣住,而后别过头眨眼间泪就滴下来。
他是怎么做到这样自私?让小三杀死了他们的孩子,隐瞒真相,还用这副态度对她。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没有以往的娇弱,而是倔强的神情说道:“这些都跟你无关。”
无关?
他们之间怎么能“无关”?
顾祁君愤怒得瞪着她,拉上她的手就要离开:“跟我回家。”
发生那么大的事,她还在外面过夜,甚至还见秦仪,家里人会怎么想?
孟如淮挣开,对上他的眼神,后退一步说得很平静:“那里不是我家。”
那里不是我家。——
她已经到这种地步了吗?
顾祁君终于抑制不住愤怒,抓住她的胳膊:“你能不能不要再任性了?”
如果她再这样无所谓,爸妈会真的误以为她不检点。顾家的家风很传统,绝对不允许女人做出这样的事。
“你放开我!”在他碰到他的时候,她就用尽全力地推开他。
他望着她,像是极力抑制怒意,目光灼热。
孟如淮只觉得要承受不住他这样的神情,想着要逃开,方转身就被拽回来。
“啊——”
他将她抵在墙上,她的后背传来骨头撞到墙壁的疼痛。
“你到底为什么嫁给我。”
他一字一顿问,那语气就好像她别有所图。
“那你呢!”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忍耐了这么久的愤怒,一下子被点燃。
从一开始,他娶她不过是因为爷爷的要求,她想,自己也并不喜欢他,无所谓吧;他含情脉脉说的那些话,都不过是希望顾家有后代,可终究一切都抵不过一个池紫居,抵不过一个池紫居!
但这些,她都无所谓了。
孩子的性命让她知道,顾家的一切她要不起。
在他怔愕的目光,她的身体颤抖着,深深吸了口气才说:“顾祁君,我们不要再自己骗自己了。这段婚姻已经没有意义了……”
诚然,最初嫁给他的意义太世俗——顾家能给她的生活有过之而不及。
结婚后,他跟她三观不同,兴趣不同,他淡漠无趣,甚至找其他女人……这些事,她曾以为她可以不在乎,哪怕明明是那么在乎,夜里也曾哀叹感伤甚至偷偷抹泪,可是孩子的事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顾祁君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说,那紧紧锢住她双肩的手渐渐松开。
孟如淮觉得很庆幸的是她考上了研究生,在这些日子,那是逃避的好地方。
而那晚上之后,顾祁君也就再也没有来找她。他们之间,只差那一张离婚协议书罢了。
十月的H虽还在夏季,但也不至于像盛夏那般灼热,校园绿荫和清风抚过她浮躁的内心。
孟如淮急匆匆地往教室里跑去,心里念着完了完了。
听说,她原来的导师因为被调去国外了,就来个新的导师代替,今天是他第一天来见学生,她还没听见闹铃,又碰上交通意外堵塞,迟到半个小时了。
平日里,她最迟也是踩点,偏偏就是今天迟到了,真是倒霉!
这一进教室,就听到让她不安的话。
“呦!我们的大小姐来了?”说这话的是廖铭铭,平日里就喜欢半开玩笑半挖苦别人。
“如淮,你知不知道我们新来的导师长得多帅?”赖晓承兴奋道,“那个黄老头走得可真是太对了,我们学院总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刚才她一进门,就已经听到她们几个人谈论着。虽然说,好看的人,好看的东西的确能让人心情愉悦,但是她现在最担心的是导师怪罪,然后让她研究她并不想研究的东西。
“新导师怎么样?”
“一个字!”廖铭铭故作玄虚,又眼里花痴道,“帅!”
“我是问你,他人怎样?就是严不严格什么的。”孟如淮无语了。
“进来沉默了三秒,然后简易地介绍了一下自己,就把章克师兄叫去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所以……没发现她没来?
这时候,章克回来了,对着孟如淮笑眯眯说道:“如淮,导师让你去一趟他的办公室。”
孟如淮心里咯噔一下,边起身准备过去,边小心翼翼问:“导师有说什么事吗?”
“没有。”章克应道。
“还能有啥事,准是你不把他放眼里,他要给你个下马威。”
“铭铭,你别吓如淮啦。”
孟如淮也觉得是因为自己迟到的事,赖晓承说:“果然,想要让老师记住自己,第一节课迟到是很重要的。早知道,我也跟如淮一样来得那么晚,这样就可以单独去见导师了。”
“我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法子。”廖铭铭也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