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协议书我已经拟好了，你回来签就可以了。”
语气淡然得如同一开始认识他的时候。
明明盼着的了断，可为什么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却心如刀割。
“嗯。”她点头见，眼泪低落。
“这周六，千信。”
“好。”
淡漠的交谈没有一丝温度，不到三十秒的交谈，沉默了三秒，顾祁君在那边挂了电话。
周六，S市N区最繁荣的商业地段，千信大厦。
孟如淮坐在顾祁君的办公室里，茶过三巡也不见他来。
今早上，她一早就从G市来S市，连早餐都没吃，已经十二点三十分了，她早已经饿得有些无力。
转着手上的结婚戒指，她目光呆愣。又过半个小时，她重重叹了一口气，然后摘下戒指放在他的办公桌上。
她出办公室的时候，古思思刚好从会议室的方向走来。
“小如夫人。”她似乎有些尴尬，但孟如淮没有留意。
“顾总很忙是吗？”
古思思发现她的脸色很苍白，脸色也没有以往那样灿烂柔和的笑容，甚至她觉得小如夫人好像形容消瘦了。
“嗯，是有点、有点。”古思思颇为心疼，答得有些呆愣。
“那我下次再来吧。”
若是换做从前，她会埋怨他把她叫来却让她等那么久。可现在，她已经没有理由埋怨了。他不再是她的谁，而她也知道他心里放着的是另一个女人，他每把自己放心上是很正常的。
“哦……”
会议室里，顾祁君目光深远，让人看不出其中的情绪来。
古思思敲门进来，看到他眸子一动不动，也不知道该不该打扰。
今天早上，他就交代过，孟如淮会过来，让她现在办公室等着。
孟如淮十点就到了，其实半个小时后会议就结束了，可顾总一直待在这儿，而且什么也没做，就这么坐着深思。她真的想不明白顾总怎么想的。
好一会儿，她轻声道：“顾总，小如夫人回去了。”
顾祁君闻言抬头，眸子也跟着动了动。
古思思又说道：“她说戒指放在你桌上了，你有空再告诉她，她周日晚上才离开。”
他沉默了一会，应了声“嗯。”才回办公室。他将门锁上之后，就烦躁地解了解扣子。就好像这么做之后，终于可以喘口气。
经过办公桌前时，他目光扫视了那一枚戒指，所有的怒意和怨恨都集中在手上，猛地一用力紧紧攥住。
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躲在会议室，他并不想承认，他竟然在害怕，害怕她毫不犹豫地接受他苛刻的离婚协议。
可是，她似乎毫不在乎，只想跟自己了结一切。
孟如淮，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要摆脱关系？好！既然这是你想要的，那就成全你！
他紧紧抿着双唇，咬着牙关。
夜幕降临，夜灯为点亮，渐渐黯淡在黑夜的S市让人有些不安。
两人吃着火锅，那冒出的蒸汽模糊了这样的不安。
“寒假……我公司倒是缺文案，要不你来帮我写？”
汉服的确需要古风文案，而如淮恰好合适。
帮言晓写个文案哪能收钱？而且，这工作其实根本不需要坐班，言晓分明是想帮助她，给她个收入的来源。
言晓帮她的够多了，如果自己真的去她的公司，到时候她也会估计自己的学业不敢安排太多事，然后引来同事的不满，反而会给她添麻烦。文案她可以直接写了发给言晓，工作的话自己找会更好的。
“到时候再说啦！”孟如淮没有正面拒绝，但心里却做了打算。
这时，顾祁君又给她打了个电话。
孟如淮好不容易有了点光亮的眸子又黯淡下来。
一小时后，魏言晓的车子停在华荣山庄。
“我在这里等你吧，如果有什么事你就打我电话。”
孟如淮下车前，魏言晓对她嘱咐道。
她很是感激地看了一眼魏言晓，关上车门后望着别墅。
别墅里，只有大厅开着灯，院子里的装饰灯虽然好看，却是有些黯淡，从前竟然没发现原来华荣山庄夜里竟然会流露出这样的孤寂感。
想想当初来这里，每一次都觉得是那么富丽堂皇。
她曾以为，这里是她余生的归宿。但这一次竟有种距离感，就好像曾经的一切不过是一场华丽的梦，现在梦醒了，她要离开这个不属于的她的地方。
想到这里，她有些不情愿，有些不舍得。
深深吸了一口气，她才鼓起勇气迈出步子。
大厅里，顾祁君穿着睡袍，就如以往的每一天，只要这个点他回到家，就穿着悠闲的睡袍，或是在书房看书，或是在床头看文件。
孟如淮熟稔地在玄关处换了鞋子，还是她从前穿的那双。
直至她走过来，他依然是用淡漠清冷的目光望着她。
他始终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放着一份文件。
她是来签离婚协议书的。
他凝望着她的脸，只见她的下巴尖了一些，又不自觉地往下看，清瘦了。
半个月前，他在G市没有控制住自己，逼迫她的时候就有发现她的腰上的肚腩都消了。
孟如淮很艰难才集中精神看完离婚协议书，虽然觉得窒息，但还是尽量保持冷静。
跟自己想的大致一样，一旦签了这协议，他原先说给她的那一套房子和店铺现在不属于她了。
礼金他注明是归她，不过——
“我爸妈他们现在住的房子……”
她这几天也细细想过，她嫁过来之后，几乎就没有自己的东西。顾祁君那晚上的话着实伤害道她，就连同现在穿的衣服，也是后来买的。
珠宝首饰、衣服包包、鞋子什么的，她一件也不敢要。孟家当初搬来S市，房子也是他出钱买的。她记得，当时爸妈也给过他一百万，说是力所能及。
“你爸妈给过钱，房产写的是你弟弟的名字。”原本看着她的模样，心尖就忍不住发疼的他缓过神，应道。
“哦……”其实一百万根本买不到这样的房子，他多少还念点旧情吧。
“笔……”她正打算签字，发现没有笔。
顾祁君这才发现没有笔，他站起来上楼去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