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上,她醒来后觉得万分痛苦,想想后半身,失去了“魏唐不忘”,负了一身债,还要被诟骂,这世界也没什么让她留恋的,倒不如死了算。
于是她就起身去拿水果刀,恰好如淮回来了。
她做事本就不拖拖拉拉,自杀也不例外。听着外面的人拍门大喊,她只知道再不动手可能就失去良机,于是只说了句“如淮,我好累……”就在手腕上划了个口子。
手腕处有点疼,她看了一会冒出的鲜血,就她坐在地上,靠着墙壁闭上眼。
疲惫让她有了困意,外面撕心裂肺的喊声也渐渐变得迷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隐隐觉得整个人在颠簸,像是躺在谁的怀里。
这又怎么可能?谁还会在意她的生死呢?
她听到如淮在哭,让她撑住。
好像是被放在某处,她那时候睁了睁眼,看到了一张日夜思念的脸。她嘴角浮起一丝淡笑,那一刹那,似乎觉得死的过程挺好的,还能见到惦记的人,虽然只是幻觉。
对方错愕的看着她,她伸手想要摸摸他的脸,也不知道有没有来生,如果有,也不知道能不能再遇见。
但是她的手没力气,抬不起来,就连弯起嘴角都觉得费力。
她想,自己就要死了,而他还活着,估计就算有来生也是遇不到了。
就这样,她陷入了黑暗中。这期间,她似乎看到过强光,身体也痛苦过,好像还听到一些吵杂的声音。再睁开眼,就是眼前的情景了。
祁瑞迁走过来,淡淡一笑:“你醒了?”
她愣是没反应过来。
他跟祁瑞迁,确实发生过什么,但是要是感情,却也不可能有的。他们之间的几次,说得直白点,不过是生理需求的痛快而已。期间也未曾说过什么话?
可是,她却记得,在陷入昏迷之前,她感觉到抱着她的人是那么紧张害怕,还有她以为幻觉的时候,他眼里也是布满恐惧,就好像生怕她会死掉一样。
那两名妇女张罗着食物放到她面前,坐在病床上,她也能用餐。
可是,她一个寻思的人,怎么会想吃东西续命呢?
“先喝些粥缓缓,那些汤一会再喝。”其中一名妇女恭敬提醒说道。
不管是谁,她如今都不想见。她冷漠道:“拿开吧,我不想吃。”
两名月嫂对视了一眼,又看向祁瑞迁,后者问:“是要先喝粥才能吃其他的是吧?”
“是的,祁先生。”
“嗯!你们先出去吧。”
病房里,只剩下两人。
祁瑞迁也没再说话,端着碗舀了一勺送到她唇边。她一动不动,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他为什么突然献殷勤?难不成怕她死了以后没人让他夜里欢快么?要说喜欢她,她可不觉得他会喜欢任何一个女人,就算会喜欢,也不会是她。
她是跟他发生过什么,却不是毫无自尊,而是以一种男女平等,各取所需的心态对待这一切。她可不是什么附属品,更不是谁的玩具或者宠物。被治好了喂饱了给为谁而活。
这样的动作保持了几秒,他就收回来,把粥放在台上。
他对上她的双眼,平静道:“你怀孕了,七周。”
顿时,她脸色更加苍白。
怀孕?怎么可能?他们不是一直有做防护么?怎么会怀孕?
“安全措施也不不是百分百,况且不排除被人动了手脚?”他说道。
“你怀疑我?”这话说得,难不成是她故意怀孕么?谁想怀孕?生孩子这么可怕的事情?魏言晓十分敏感地反驳,嘴角还带着讥诮,“还是你想我怀孕?”
如果是以往,他会觉得这张脸有些刻薄。魏言晓的装一直都是采用冷艳风格,淡漠的目光、严肃的神情、御姐的气场比普通男子都要强些。本身就十分强大的样子,随便一句重点的话,就会让人生畏。当然,这对祁瑞迁来说并不算什么,只是也让他生不出怜惜的思绪。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素颜的她,没有胭脂水粉的掩盖,才知道原来她的脸型也是很和润的,脸色和嘴唇都苍白,就算生气起来,也让人觉得这女人真让人心疼。
下一秒,祁瑞迁就从思绪中缓过神。
怜惜?心疼?
他什么时候会对女人有这种情绪?她们不过是惯于用样的神情来博得同情,让男人以为她们真的软弱无能,受人欺负,好利用男人的这种怜惜之情哄骗男人,甚至利用男人达到自己目的罢了。
祁瑞迁眸子的柔情一闪而过,面容虽温和,但眸子却没有任何温度:“如果是祁家的,你就不能那么快死。”
如果是祁家的,你就不能那么快死。——
这话就像一把利剑,猛地插在她心脏里。疼的她喘息了一下才冷笑:“那么……你的意思是,我生下这孩子后,就可以去死了是吧?”
祁瑞迁沉默着,让人看不出什么神情。
所以,就当女人是生殖工具?
哪怕不喜欢她也好,也不必如此绝情不是么?不过,男人向来如此,她还抱什么希望不成?
“这孩子跟你没关系,你不需要浪费精力。”她尽量稳住颤抖的声音,说道。
接着,她掀起被子要离开。这才下床,手腕就被抓住了。他道:“好好养胎。”
冷静而缺乏耐心的语气。
“我说了,这孩子跟你没关系!”她冷笑,“你以为我就你一个男人么?真是可笑!”
猛地,她感觉到手腕上他的手十分用力。
“鉴定结果还没出来,万一你伤了我的孩子。”他带着微怒道。
她为什么要给他生孩子?
“祁瑞迁?你以为女人会为任何一个男人生孩子么?你知不知道生孩子对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这孩子无论是谁的,我都不会要的。”
手腕上他的手再次用力,就连他的双眼都比刚才更加犀利:“那就给我。”
“你想孩子想疯了么?”她说道,“凭什么我要给你生孩子?啊——”
她的手被拽了一下,他再也没有平日的平静表情,而是将她拽过来愤怒道:“你要是伤了祁家的孩子,我不会放过你!”
魏言晓会害怕别人威胁么?
他的话只会极怒她。她挣不开他的手,就用另一只手拿了床头柜上的水果刀,然后递给他:“来吧!”
她本来就想死,他们为什么要救她?让她睁开眼去面对那些可怕的事?让她受这些折磨?
看到她一脸绝望,他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早上她坐在地板上,旁边一滩血,以及被送到医院,蹭的浑身是血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