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看见了他在生气，但孟如淮不埋单。她索性若无其事地朝他一笑：“你来啦？那我们可以开始了？”
笑？她居然还笑。
昨晚不是警告过她不能穿成这样吗？她倒好，左耳进右耳出，更是变本加厉穿得更少了。就在刚才走过来的时候，他也看到岸上不少男性工作人员盯着她看。
早知道她是个不听话的，却不想她居然这么不把知好歹。
他也不说话，直接蹲下，然后抓住她细细的胳膊，然后把她提出水面。
“喂……”
她震惊间，他已经直接把她从水里捞起来，然后抱出水面才送开。
“昨晚怎么跟你说的？”他尽量忍住怒意，责备道，“你想玩水，可以在晚上封闭了池子子再玩。”
“你没来我就先玩一下水啊，来马尔代夫不玩水不是很奇怪吗？”
很显然，她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
这昨晚才告诉过她这么穿很危险，如今他也不知该从何说起。
“不过，顾祁君，你这衣服选的不好，太露了，我都不敢尽情的玩。”
事实上，她身上那件上衣就一件内衣，不！是比她平时穿的内衣还露，后面用一条带子系着，光洁无瑕的后背毫无遮蔽。
孟如淮是挺抗拒这衣服的，但是摄影师说，是顾祁君提议要凉快些的。
其实，这组“人鱼恋”系列是很受欢迎的，大部分人也都接受。只是摄影师司空见惯并未多想，更是没想到，顾祁君这样的男人，居然会觉得太露了。
“我选的？”
“难道不是吗？我跟摄影师说不想穿这个，他说是你说要拍清凉系列。”她觉得，他应该和秦仪一样吧，见惯了女人这么穿，所以非得让她这么穿。虽然她不喜欢，但是为了不跟他有过多的冲突，她尽可能跟他少一些摩擦。
他是说过要清凉的，但也没有要这么清凉的。
顾祁君无语了。
“阿嚏……”
从水里出来，又风很大，她就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那边的摄影师早在他出现的时候就注意到情况，也听得七七八八，这会十分醒目地让助理拿了披肩给孟如淮披上。
而摄影师走过来问：“顾总，要不换个系列？”
每换一个系列，不仅仅是换衣服，就连孟如淮的妆容也要重新画过，这一折腾就得差不多一个小时才能开拍。
“不用，就这样拍吧。”
顾祁君换了一件普通的白色T恤，但孟如淮却觉得十分神奇。就这么一件普通的T恤，居然这么帅。果然，衣服好不好看取决于脸蛋。
顾祁君也被要求下水，摄影师让他抱着孟如淮的腰，又让孟如淮的尾巴在水里游动。两人虽有些尴尬，却只能照做。
她的手扶在他的胸膛上，披肩滑下，顾祁君低头看了一眼，见她只是微微露出香肩，也就没在意。
“表情有些僵硬，都笑一下。”
顾祁君本来就不是常笑的人，哪能说笑就笑？
十几秒过去了，都不见顾祁君有什么表情。摄影师想了想，让他们换个姿势。
孟如淮窝在他怀里，侧脸贴着他的胸膛，然后闭上眼露出甜蜜的微笑，顾祁君低头双唇触碰到她的秀发，并闭上眼。
“甜蜜？”
孟如淮吃惊一问。
“嗯，就是，夫妻间那种甜蜜。”
这就难了，她跟顾祁君之间恋爱都不算谈过，哪里能露出什么甜蜜的笑容？
见她为难的样子，摄影师引导道：“可以想象顾总对你好的时候，比如收到礼物，或者让你感到温暖的时刻，自然而然就可以了。”
自然而然？
“好吧。我试试。”说着，她还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顾祁君一直注意她的表情，见她很苦恼的样子，心里有丝丝不悦。
孟如淮按照要求，趴在他怀里。而他配合地抱着她的腰，尽管他的动作自然，没有半点让人感到不尊重的力度，但是她依然觉得不自在。光是这动作已经让她感到很苦恼，别说甜蜜的微笑了。
她窝在他怀里，脸蛋朝镜头方向露出，尝试想象一些美好的事。
可她跟顾祁君之间能有什么美好的事？
想了半天，她也不过皱着眉头。忽然，她想，会不会想想自己曾经喜欢的人就可以笑得出来？她脑海里刚想到苏敬然，就想起他及他家人种种过分的是，恨不得把对方揍一顿。
顾祁君听到她牙齿咯咯作响，不免身子一怔。
孟如淮把他的衣服都揪皱了，顾祁君阴着张脸：“看来你好像很讨厌我。”
猛地，她从记忆里缓过神来，睁开眼，这才发现自己把对方的衣服抓得皱皱的。
“不是。”她慌乱间，下意识从他怀里后退几步，解释，“我只是想到……”
顾祁君倒是想听她说，但是她却忽然不说了，别过头躲开他的眼神。
想到苏敬然的事，刚才还是很生气的，但这会却觉得有几分悲伤。顾祁君深呼吸了一下，然后走过来，伸手拖住她的脸颊，在她惊慌之时，他弯腰，轻轻地让两人的双唇触碰。
她布满震惊地睁大眼，而他闭上眼保持着这个姿势，直至听到摄影师喊了声“好”。他才松开。
他松开她，然后看向摄影师，并未给任何解释。而周围的人也都没觉得有何不妥。尽管她知道他是为了加快拍摄进程，双脸还是止不住发烫。
她低着头，以掩盖自己的情绪。而顾祁君瞄了她一眼，只当她又因为自己的举动而感到不悦，心里也有一丝不悦，却什么也没说。
“下一组！”摄影师喊道。
……
傍晚收工的时候，摄影师查看着单反里的照片。助理问：“怎么样？”
摄影师叹息道：“照片倒是都挺唯美的，今天人鱼系列里的初恋感觉也有，但是却少了另一种感觉的。”
“我看挺好的啊，虽然顾总笑得少，但总也有些带笑容的。你看这张，顾总微笑，顾夫人笑得那么灿烂，挺好看的。”
灿烂归灿烂，但是没有甜蜜的感觉啊！这拍摄工作还真不容易。
摄影师也不多说，淡淡一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