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祁君穿衬衫的动作顿了一下,视线从她身上收回来。
孟如淮喝了好几杯后就去洗了个澡,再出来的时候,他已经不见了。
床尾放着一套干净的衣服,那衣服上面还有精美的红色锦盒。
衣服倒是能理解,他从前也会这么细心,第二天让人送干净的衣服过来。不过这首饰盒是什么意思?
她换上衣服后,才打开,是一个镶嵌了蓝色宝石的银色手镯,雍容华贵。
她出神地想了一会,想不出个所以然,就又把盒子合回去。
孟如淮找到手机,才发现竟然已经是隔天十点了?
所以,他们是从昨天晚上睡到今天晚上?
啊——
离开了两年,也不知道家人怎样了。
孟如淮带着忐忑却也欣喜的心情回去,当孟枝红开门看到她的瞬间只以为这是错觉。
直至,孟如淮唤了一声“妈”,她双眼瞬间湿了,她愤怒和欣喜交加,双唇动了动话却哽住了。
就连弟弟和弟媳看到她的时候都不可置信。
孟如淮解释自己是跟着老师去参加了国家级秘密项目,所以才会失踪两年。现在项目完成了,她也就回来了。
“你真的是我姐吗?”
弟弟孟如山不停打量她,因为他的姐姐可不是这么沉稳的。对!沉稳,眼前的这个孟如淮依旧可以露齿甜甜一笑,可那眸子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深藏思绪,再说破些就是城府。
孟如淮的手放在他的手臂上,伴随着他的尖叫,猛地拧了他一下。
“啊——”
这是她从前跟他掐架,经常使的招数。
“两年没揍你,皮痒痒了?”
“这么凶,除了我姐也没谁了。”孟如山一脸苦楚。
孟家其他人都乐呵呵地笑了。
孟如安和秦仪听到她回来了,也急匆匆赶过来。孟如安双眼也是湿湿的,然后牵着一岁多的小女娃说:“年年,叫小姨。”
孟如淮怔住了,想不到两年没回来,自己竟然多了个外甥女。皮肤白皙,双眼像葡萄一样大而水灵,穿着一件米色的雪纺裙,飘逸可爱。
秦可年抬头,奶声奶气喊了声:“小姨。”
这声音,真的太萌了。
孟如淮忍不住蹲下说:“你好可爱啊,小姨抱抱你好么?”
“算了吧,那小妞可看不起人了,心情好的时候才让我们抱。”孟枝红笑着说道。
而秦可年却忽然张开小小的手臂。
“她居然要你抱?”孟如安觉得惊奇,要知道她女儿可挑人抱了,有时候秦仪抱她她也不要。
孟如淮笑道:“可能像姐夫,是个色胚子,只喜欢我们这样颜值高的,哈哈哈……”
孟家其乐融融地欢笑起来,这样齐聚而朗朗的笑声,他们已经许久不曾听到。
“什么色胚子啊?这叫有一双审美的慧眼啊!”秦仪开玩笑地反驳着,跟着欢乐起来。
这欢声笑语中,孟如淮只是顺势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萌娃,用眼睑遮住眸子里的寞落。
这一晚,一向早睡的孟家,灯火到了深夜两点也还没灭。
秦仪和孟如安一起回家的时候,车上,孟如安忽然说了句:“你有没有觉得,如淮变了?”
是变了,沉稳了许多。这两年,估计受了不少苦吧。
“是变了,变漂亮了许多。”秦仪笑着回应,却被孟如安掐了一下。
她嗔道:“如淮说得对,你就是个色狼。”
“风流才子嘛!谁不好色?”
秦仪说的色是好看的容貌,并不龌龊。
“色狼就有,才子在哪?”
“那你还嫁?”
“我眼瞎。”
“希望能瞎一辈子。”
“呵呵呵……”
两人相视而笑。
……
几天后,千信大厦。
总裁办公室里,顾祁君望着眼前的女人。
这女人从容地端起茶杯,从容地抿了一口,又从容地放下。
三点二十八分,他开完会就听说有位自称是他前妻的孟小姐来访。
她向来都恨不得跟自己撇开关系,从前也不常来这里。少有的几次,还是因为母亲的要求而送汤过来。
她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你落了东西。”说着,她就从放在旁边的袋子里盒子拿出来,放在他面前。
孟如淮不确定他是不是送自己,就算是送自己,那是什么意思呢?是想再续前缘?还是……
这盒子是他故意留下的。
“不是落下的,是送你的。”他淡淡道。
“哦。”她低了低眉思忖了几秒,又抬起头,“那么……是我误会了?”
她以前不是很喜欢这些么?为什么是落寞的神情?
“误会什么?”
“没什么。”
孟如淮眼底有些失落,想了想她便把那锦盒收起来,但始终都没有流露半点愉悦的情绪。
她的情绪太淡了,一点也不像是她。
“那没什么事,我就先不打扰了。”她忽然就弯了弯嘴角,温柔一笑。
其实,却不是她故意如此。只是孟如淮的面容本就比较亲切,淡淡一笑就显得温柔。
顾祁君没有发现,自己的手不禁握了一下。
“等一下。”他唤了一声,在她又坐下来的时候,他道:“有些事想问你。”
问什么?
孟如淮有些紧张,面容却温和:“什么事?”
“你怎么知道那杯酒有问题?”
他离开酒店后,就让人调查清楚了,只是有些疑点他却想不明白。
“我看见了别人在杯子里下药。”
“然后你就跟着服务员?”
她点点头,然后低眉:“只是没想到那么巧,那酒就送到你那里了。”
她低着头,左手捏了捏右手的手指。
“那你知道那酒被放了什么药吗?”
“原本不知道,不过后来知道了……”她望了他一眼,想到那晚上的事,脸就烫起来了。
撒谎!
明知道是被下了药,却没说出来,就不怕她离开后他喝了?如果这不是催情药,而是毙命的毒药呢?
他也想过,或许她恨他,后悔告诉他杯子里有毒药,所以置之不理,但是那晚上她的热情又如何解释?
那么,她从一开始就知道这酒里是不致命的某种药。或许,她从一开始就知道是催情药。
顾祁君只是望着她,那眸子像是要看透了她般,让她十分不自在。
“怎么了?”
孟如淮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看着自己,是觉得她不该帮他解药?可是,不是他自己闯进她房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