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顾祁君将小蛋糕打开,偿了一口,顿住了。
甜的。
他眉头皱起来,怒意忽然就出来了,然后将整个蛋糕都扔了。
他望着垃圾桶里的蛋糕,又想起许多事来。
她知道他不喜欢吃甜的,所以都是做咸奶油蛋糕给他吃。所以,这蛋糕并不是她想通过连奇而靠近自己的手段?
顾祁君下一秒就觉得自己内心的想法有些玄乎,怎么还希望那个女人是故意耍手段?
还有这一个多月里,她就如连奇先前说的,错开其他人来探望的时间,自己一个人偷偷来。那么,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他插上耳机,开始听她今天跟爷爷讲话内容。结果发现,还是跟以前一样,她就朗诵新闻和文章给爷爷听。
他将耳机摘下,放在一边,望着病床上的爷爷,眉头又皱起来,薄唇轻轻动了一下:“爷爷,我是不是真的误会了?”
晚上,华荣山庄。
顾祁君穿着睡袍,望着桌上的她从前常看的那只男士手表,眉头皱着。
就在这天下午,一个陌生号码打进来。
当听到对方小心翼翼地说了声“喂?“,他就听出对方是谁了。
“祁君,我想跟你拿点东西。”
她失踪的时候,证件在包包里,落在钟朗开的那辆车上,手机也掉在那里了。
没有证件她不能去报道啊。
孟如淮陈述后,他问:“这些东西都在华荣山庄,今晚过来吧。”
晚上?
她犹豫了一会,说道:“好,我九点到那里。”
那里……
华荣山庄在她心里,早已成了“那里”了。
“嗯。”
子啊他挂电话前,她又连忙问:“还有一件东西……书房柜子里,右边抽屉,第二个格子,有一个手表……”
“我找找看。”
就在刚才,他进书房,将她的证件都放在桌子上,然后从抽屉第二个格子,果然找到了那块手表。
自她离开后,他就没有碰过这里面的东西。
两年了,她居然记得那么清楚,这手表就放在这里。
此时,他坐在椅子上望着桌上的东西,面容让人看不出什么情绪。
当梁婶开门看到她的时候震惊地望着她,只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小、小如……夫人?”
“梁婶,麻烦您帮我跟顾祁君通报一声?”见到故人,她自然也是高兴的,笑着打招呼。
而这时,她的电话响,她恭敬应了一声才挂了电话,对孟如淮说:“顾先生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孟如淮消失的这两年里,梁婶没有见过顾先生笑过。而且他变得爱喝酒了,偶尔还会在这里喝得大醉睡上一宿。
已经两年未曾来过这里,她张望着周围,似乎一点变化都没有。
她不着急,漫着步子走到大门前。
站在门口时,便看到顾祁君坐在大厅里,正在喝酒。酒瓶里的酒已经去了一大半。
他从前只爱喝茶,什么时候也会喝酒呢?
她敲了敲门,示意对方自己已经来了。
“进来吧。”顾祁君也没抬头,应道。
梁婶站在门口,望见两人如此客气,觉得很是奇怪。
这小两口,要是说吵架了,凭着小如的性子,那肯定是鸡飞狗跳才是。如果说决裂了,那也当恨透了对方才是,两人都这么平静的对待对方,这才不正常啊!
“坐吧。”
顾祁君似乎早有准备,也到了三分之一的红酒在她面前的红酒杯里。
她想说不喝酒的,但见他先喝了一杯,也就跟着端起来喝了两口。
孟如淮早已说了来意,所以也不好直接开口。
这酒过三巡,他始终是一副淡然的模样。而她已经感觉到酒劲,脸也红润起来,就说:“时候不早了。”
她起来,挤出一抹笑说:“我明天还要去学校办手——”
孟如淮这话还没说完,他就已经也站起来,然后朝她走去。
他原本白皙的脸庞上因为喝了酒而微红,眸子深邃,凝望着她,一步步朝她走来。她觉得有些不对劲,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碰倒了放在地上的空瓶子。
她又看了一眼桌上那见底的酒瓶,吃惊:“你喝了那么多?”
这时,她才发现,他已经热得流出汗来。
顾祁君以前不怎么喝酒,喝的话也只是饭局上的应酬,也就几口吧?她不知道他酒量如何,但是也隐约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他不说话,她就觉得更害怕。
“我、要不我先回去,明天再来?”她怎么没想到,这晚上来这里,还是孤男寡女,还喝酒!
说来也奇怪,明明在他面前吃过几次亏。但她却总是忘记这个男人有多危险,还羊入虎口。
孟如淮急匆匆地往外跑,顾祁君倒也没追上来。
但是,她跑着跑着就停下来了。
不应该啊!
她不是要勾引他么?那还跑什么?趁着他喝酒了,再次睡了他不是顺水推舟吗?
她的心脏狂跳着,然后回头望了一眼。
顾祁君果然是没有追上来。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按捺住狂跳的心脏。
这要是回去了,那就可能发生一些不好的事了。可是,这也是一个机会不是吗?
摇了摇嘴唇,她心里对自己说:不管了,豁出去了。
于是,她大步往回走。
顾祁君还站在原来的地方,却不是向着她刚在站着的地方,而是望着桌上的酒杯。
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在她内心撞了一下。
孟如淮愣在那里,久久都没有走进去。
好一会儿,他才发现她站在自己后面。
他望着她,先是微微一惊,然后闭上眼揉了揉太阳穴。
是又出现幻觉了吗?不过,不是还没醉吗?
孟如淮见他很是疲惫的样子,走过去握了握他的手,后者被这么一触碰,惊得睁开眼。
“祁君,事后能不能不要拿镯子什么的打发我?”她想他把这样的事当成交易。
她望着他,那祈求的双眼就如两年前一样,温柔灵动,又像个让家长不要责打自己的孩子一样带点讨好。
顾祁君身子一僵,猛地将手缩回来,惶惶起身。
这反应,就如刚才她的害怕一样。
“你不是走了吗?”他不自在,似乎有意躲开她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