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后,是他出差该回来的那天。
孟如淮计算着时间,他应该是中午一点多回到。于是没有了午觉的欲望,坐在客厅里摸着《诗经》中的一篇。
每每传来脚步声,她都不自觉地往门口方向望去。好几回,可恩都忍不住掩嘴笑道:“赫先生还没回来呢!”
她被可恩这一笑,笑得红晕爬上双颊。
“如淮姐,我先去一趟厕所。”可恩说道。
“好。”
她听着可恩的脚步声,直至厕所门关上了。
正直午休时分,家里很安静,可恩也走了,大厅一下子更是无其他声息。
不一会儿,她就听到十分轻的脚步声,那频率与可恩的有所不同。
“谁?”她站起身,本能地生出警惕。
对方没应,而是轻轻牵起她的手。
“你回来了?”是不是他回来了?
对方在她掌心写了个“是”字。
接着,她就被牵着往外走。
门外是午后毒辣的太阳,他却没给她打伞。步履从轻缓到有些急促。不一会儿,她就听到车门被拉开的声音。
“你要带我去哪里?”
她有些警惕,缩回自己的手。
对方又牵起她的手,动作不急不忙写道:带你去个地方。
孟如淮还在犹豫,对方已经牵起她的手腕,然后把她拉到车上,又俯身帮她系上安全带。
在对方俯身的时候,她闻到了淡淡的烟草味。
不对!他从来不抽烟!他身上一直都是淡淡的香水味,没擦香水的时候是衣服洗涤剂的清香。
她连忙要去开车门,想要逃走。对方发现她的动作,忙把车门拉回来,而这时,车门被强制锁上了,她是开不了的。
陌生男人带着怒意地摁住她,还施发指令:“开车!”
“啊——”
车子突然就开了,她被撞了一下。
伴随着撕胶纸的声音,她的手被对方用胶纸绑住了。紧接着,那乱动的脚也被制服了。
她能有大的反抗能力?更何况如今什么也看不见?
除了恐惧,她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此刻的心情。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他们怎么可以闯进别墅里,又如此畅通无阻地把她带出来?到底去了多少人,别墅里其他人哪里去了?还有苏苏呢?是不是被人掳走了?
对方没有应答。孟如淮又试着劝说他们:“我知道你们是求财,你们把我放了,我给你们钱?你们要多少?一百万?”
对方依旧没回答。
“三百万?你们开个价?”
对方依旧没回答。
车子行驶得并不久,一个多小时吧。
她感觉自己被带到一个十分偏僻的地方,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下车的时候,周围除了风吹树叶刷刷的声音和虫鸣鸟叫声外,没有其他声音了。应当是个人烟稀少的地方。
另外,对方押着她走,她能感觉到进入了树荫下,脚下是泥土,脚踝处也总有草儿扫过。
这样走了二十几分,“吱呀”一声响起。紧接着,她就被推了一下,她感觉到自己踏入一个阴暗潮湿的屋子里,阴凉散发着霉味。
这到底是哪里?又是谁把她绑到这里来?
“人带来了。”说话的是刚才在车上发令的男人,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是温柔。
“嗯。”回应的是一个女人,语气懒洋洋,接着她又不耐烦问,“让你买的东西买了吗?”
“当然!”那男人应道。
“呵呵……”女人轻笑起来,阴险得让孟如淮汗毛都竖起。
孟如淮觉得这个女人的声音很熟悉,虽然还未认出是谁,却能感觉到对方给自己带来的威胁。她刚后退一步,对方就用手指挑起她的下巴,轻蔑讽刺道:“呦!这都瞎成这样了,还不忘脸上抹得这么妖艳?”
自从失明后,她就很担心自己面容气色不好而让人看着难受,再者她向来顾虑形象,加上闲来无事,就她让可恩帮她化妆。
“还桃花妆?”对方又是阴冷一笑,说着还用力掐了一下她的下巴。对方的指甲很长,用力掐得手都不禁抖起来。
“啊……”孟如淮当然是往后,并用那被捆绑的手撞开对方。
况且,她已经知道这人是谁了!
当看到她脸上惊愕的表情,对方冷笑:“怎么?还没认出我是谁?”
“池紫居,我又哪里得罪你了?”
“这么久没见,你还是这么有心计!当年我要是有你一半的心计,也不至于沦落到现在这种局面啊!”池紫居阴测测地感慨道。
孟如淮没应她。
忽然,一个巴掌落在她脸上。
“啪”的一声,火辣辣的疼。
“孟如淮,你妈没教你不要破坏别人的家庭吗?”
她虽看不见,却从池紫居的怒得颤抖的声音可以知道,对方有多怨恨她。
孟如淮挨了一巴掌,真的恨不得直接扑过去,还对方几巴掌。然而,且不说她现在什么也看不见,旁边还有其他人,她一个人根本不可能敌得过。
于是,她冷笑:“池紫居,你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你喜欢的人喜欢别人,你爱而不得,心里难受痛苦就用这种方式发泄?”
“你闭嘴!”她怒吼。
“啊——”孟如淮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到马尾被猛地一扯。
池紫居恨恨道:“祁君都已经要跟我求婚了,如果不是你,我们早就结婚了!”
孟如淮反驳:“你们后来也结婚了!”
意思是,就算你们结婚了,又怎样?
“是啊!结婚了!如果不是你,我就不会被赶出顾家!孟如淮,他都已经跟你离婚了,你为什么还缠着他?呵!也是,顾家资产丰厚,哪怕只是给祁君陪睡也比嫁给普通人好不是吗?默不作声地呆在他身边,以退为进等待机遇。那老不死醒了,就借机让顾祁君把我赶出顾家!孟如淮,你以为我离开了顾家,你就能再次回去了?你!休!想!”
孟如淮根本不知道他们离婚了,但是她听到爷爷醒了心里有一丝欣慰。
忽然,她又被一甩,整个人摔在地上。
“是不是很得意?”池紫居恨不得把她挫骨扬灰般的语气。
“简直是疯子!”孟如淮也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