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在本宫这里不必顾忌那么多,本宫前几日于你说教的那些规矩,是让你在面对宫中那些贵人时能识得轻重,不至于给本宫招惹麻烦。”梁婉茹只觉有些哭笑不得,微微挥了挥手道。
“谢娘娘。”小荷顿时破功,原本严肃的神情顿时堆起笑容,答谢一句,便快步向房门方向而去。
说是午时入宫,但午时到来之际也不过是仪仗队抵达了梁府,云景熙亲自入了梁府,也着实是按照平常人家娶结发妻子的规矩走了一遍。
礼仪繁多,待结束时,天阳已西垂,距暮色降临已不远。
梁婉茹被送回了甘露宫内。
就在梁婉茹坐在床沿上,默默计算着时间时,红盖头被人轻轻拉开,而后便见到了一袭黑色龙装,面带笑容的云景熙。
“婉茹,随朕前往大殿用膳。”云景熙伸手握住梁婉茹双手,将其带着站起身来后,开口说道。
“陛下,云灵乃礼仪之邦,规矩不可乱。”梁婉茹微微迟疑后,平静地说道。
“太祖与太祖皇后成亲当夜,太祖皇后亦是随太祖一同饮宴,哪个敢言乱了规矩,朕便罢了他的官职。”云景熙哈哈一笑,很是豪迈地说道,此时的他,已无了平日里的丝毫稳重,倒像是一个刚迎娶了娇妻的大户人家少爷。
“陛下这身龙袍……是太祖皇帝迎娶太祖皇后时,特意让宫中织娘做的那身?”听了云景熙的话语,梁婉茹也是无话可说了,却注意到了云景熙这身龙袍,不由出言问道。
“自然不是,不过是仿照着样式做的而已,若朕真穿了太祖迎娶太祖皇后时所穿龙袍,不说其他大臣,怕是镇国公就第一个与朕过不去了,哪还会替你我主持祭祀大典。
朕的龙袍,与你的凤装,均是按照太祖与太祖皇后成亲时的龙袍凤装所制,怎么,你看出了龙袍的不同之处,就未曾看出凤装的不同之处?”云景熙摇头,解释的同时也问出了问题。
“臣妾未曾见过多少凤装,倒是平日里时常见到陛下身着龙袍,且喜欢太祖皇帝与太祖皇后的故事,故而才是发觉了陛下今日所着龙袍,与云灵现今的制式龙袍有所不同。”梁婉茹微微沉吟后,回应道。
“也是,那些故事虽是传得有些出入,但对太祖的描述却异常清晰,与史书中所记一般无二,倒是对太祖皇后的服装未曾描述,你亦未曾见过太祖皇后那身凤装,未曾发觉不同之处亦属正常。”云景熙了然点头。
梁婉茹微微颔首,轻声道了句谢陛下体谅。
“与朕还这般客气做甚,走,前往天和殿。”云景熙闻言摇头而语,说着便拉起梁婉茹的手向外走去。
天和殿内很热闹,一众文武大臣,王公贵族,相互客套寒暄,却也在云景熙与梁婉茹出现后,纷纷止住话头,安静了下来。
“众卿家随意,今日在殿上但凡不是忤逆不遵者,朕皆宽赦。”云景熙面带微笑,看着殿下众大臣与王侯说了这么一句,便携着梁婉茹坐于龙榻上。
皇后端坐于龙榻左手方,面色平静,看不出是喜是怒,在梁婉茹看向她时,还向着梁婉茹微微点头示意。
自皇后手中接过了一半后宫事物的贤贵妃,则是坐于龙榻右手边,面带恬静笑容,与梁婉茹对视时笑容更加甜美,举起玉杯向梁婉茹示意,梁婉茹亦是含笑回应。
坐于皇后下首位置的惠妃却是未曾掩盖不满之意,在梁婉茹看向她时,冷哼一声,将目光瞥向了别处,显然是对梁婉茹极其不满。
至于淑妃与兰妃,虽不像贤贵妃那般,却也向梁婉茹含笑点头示意。
其她嫔妃却并未出现在太和殿内。
“婉茹,岳丈已是礼部尚书,无法再升位,倒是岳母无甚职位,不若,朕封岳母为三品诰命夫人,如何?”被群臣与诸王侯恭贺一番,暂时停歇后,云景熙看向梁婉茹问道。
“陛下,母亲于先帝在位时,因云灵与南梁交战,曾请命前往沙场,多有战功,且说服了南梁女将退兵,故而先帝已册封母亲为二品诰命夫人,只是此事并未传播出去,仅有少数几人晓得而已,陛下日理万机,应是未曾注意。”梁婉茹愣了愣神,注视着云景熙看了片刻,方是出言。
“如此……倒是朕忘了!”云景熙闻言露出窘迫之态,轻咳两声,神情有些不太自然地说道。
“这也是因母亲获封品阶比父亲礼部尚书的品阶高,陛下一时未曾注意,也属正常。”梁婉茹莞尔一笑,柔声道。
酒宴自夜幕初临,一直持续到亥时末,诸多文武大臣与王公贵族都已喝醉,在云景熙的吩咐下,被一众宫卫分别送出宫去,让他们那些在宫门在等候着的车夫与家将带回。
“皇后带诸位爱妃回宫歇息吧。”待大臣喝醉的大臣相继被宫卫带出去后,云景熙看了看殿内那些未曾喝醉的大臣,便看向左手边座位上的皇后说道。
说罢,也不顾皇后如何回应他,便已牵起梁婉茹的手迈步离去。
并未前往甘露宫,而是径直前往了栾仪宫内。
梁婉茹心中虽是有所疑惑,却未曾出言询问,在她看来,今夜无论是在哪座宫殿,她的命运都已注定了,她二十年的处子之身,注定了要在今夜被这名牵着她手的男人夺走!
“婉茹,方才在太和殿内,朕觉得你挺开心的,如今为何皱起了眉头?”步入寝殿内,云景熙才是看向梁婉茹问道。
“禀陛下,臣妾有些紧张。”梁婉茹闻言微做思量,才是微微欠身回应道。
她自然是不会也不能说,在太和殿内是怕那些王公贵族与大臣,看了笑话去,故而才会对云景熙笑脸相迎。
“如此。”云景熙闻言露出笑容,可以确定,此刻的他确实很高兴。
“陛下,娘娘,浴池内的温水已准备妥当。”一名宫女低着头,挪动着小碎步来到寝殿门口处,低垂着螓首,目光直视着自己的鞋尖,语气恭敬,且带着些许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