粱婉茹眉头一拧,神情略有几分不悦。
一旁的云景熙浑身散发着凌厉,让人有种窒息的错觉。
他面色阴沉地大步向前,冷冷地睨了眼华服男子,“把地上的馒头捡起来,向这位小姐道歉。”
“小姐?道歉?你在逗我吗?”
华服男子诧异地望着云景熙,脸上更是止不住的笑意,“小子,你若是想英雄救美,也犯不着为了一个乞丐吧?”
话语间,华服男子瞥了眼云景熙身后的绝美女子,眸光一亮,“你想要护着这小乞丐也行,我让你便是。不过,你身后的小美人,以后就是我的人了!”
一听这话,云景熙眼眸微眯,不怒自威的容颜让人不敢直视。
他冷声道:“我的话从不重复第二遍。”
“哟,好大的口气啊!你可知道本公子是谁?居然敢这般嚣张!”
方才听这华服男子说话倒是不觉得什么,如今仔细一听,粱婉茹隐约察觉到一丝异样。
“你并非锦都人士?”
若是锦都城的豪门子弟,必然进过深宫,又怎会没有见过云景熙的样子?
再加上华服男子一口的南方口音,想必是来此处做生意的大户人家。
“还是美人有眼力,本公子乃江南四大家族之一的周家长子,周启明!”
周启明轻佻眉头,满脸得意。
顿了顿,他鄙夷地打量着眼前的冷峻男子,嘲讽道:“我周家的生意遍布四海,你还敢在我面前嚣张?”
“是吗?一个小小的商人,是打算跟朝廷叫板吗?”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落在周启明耳中,非但没有一丝悔意,反倒愈发张狂。
“即便你在朝中有人又如何,我舅舅可是当朝的吏部侍郎周文远!”
嗯,周文远?
粱婉茹心底暗笑,这蠢侄子可把自己舅舅给坑惨了。
果不其然,听闻周文远的名字,云景熙面色愈发凝重。
看来,整治朝廷还不够,连同那些为虎作伥的败类,也得一同处理!
“今天就算你舅舅来了,也照样救不了你!”
云景熙嗤笑道,冰冷的话语惹得周启明背脊一凉。
一旁的粱婉茹眼尖,瞥见那狼狈女子手掌心的伤口,心下不忍,当即将自己的帕子拿了出来,盖在女子掌中。
“牡丹,带这位小姐去医馆看看伤势,再换身干净衣裳,给她找个落脚的地方。“
粱婉茹淡淡开口,随即将钱袋子递给牡丹,“若是有闲钱剩余,一律赠给这位小姐。“
“牡丹领命。”
话音落下,牡丹就要扶着狼狈女子离开。
可谁知,还不等她迈出一步,那周启明居然猛然推开了牡丹,害得她一个趔趄摔在地上,掌心恰好划过了尖锐的石子,殷红的鲜血涌了出来。
“你竟敢伤我的人?”
见状,粱婉茹脸色微变,愠怒地扬起巴掌,狠狠地砸向周启明。
不过一介女流罢了,周启明又如何会放在眼里?
正当他打算握住粱婉茹手腕之际,却被云景熙先发制人,提前打下他还未来得及伸出去的手。
与此同时,粱婉茹的巴掌也落在了他的脸上。一时间,五个鲜红的手掌印清晰地印在周启明的左脸。
火辣辣的疼让他失去了理智,怒目瞋视着云景熙,咆哮道:“你竟然敢挡我!”
当即,周启明拔出腰间的长剑,疯也般地朝着云景熙砍去。
这一幕落在粱婉茹眼底,看得她心惊胆战。
尽管她深知云景熙必然会毫发无伤,可这刀剑无眼,纵是她表面波澜不惊,可心底难免涌上一丝担忧。
果不其然,还不过几招,周启明就被制服在地,半张脸贴在潮湿的泥土上,显得狼狈之极。
“壮士剑下留情!”
正当云景熙意欲砍下周启明一只胳膊,身后却传来一声突兀的声音。
搀扶起牡丹的粱婉茹闻声望去,只间一名阴柔俊美的男子匆匆赶来,脸上挂着满满的担忧。
走进后,阴柔男子双手抱拳,朝着云景熙微微鞠躬,“壮士,在下周启勋,这位是在下内弟,他自幼受宠,如今难免有些骄纵,不知内弟做错了什么,惹得壮士这般大动肝火。“
“哥哥救我!这厮要杀了我!“
被云景熙踩在脚下的周启明嚷嚷道,尖锐的叫喊声不禁让粱婉茹眉头紧蹙。
她侧眸打量着阴柔男子,撩人的桃花眸微微眯起。
明明是两兄弟,怎的性格差距如此之大?
一个温文尔雅举止得当,一个嚣张跋扈乖张无礼。
“此人目中无人,光天化日之下欺辱良家妇女。”
云景熙冷声开口,倒是想看看这个当兄长的会如何处理此时。
周启勋扫了眼周围的一切,心中自然明了。
当即,他二话不说从腰间取出一圈长鞭!
紧接着,周启勋当着云景熙的面,狠狠地甩了几鞭在周启明身上,鞭鞭出血。
周启明鬼哭狼嚎地哀求着,最后竟被周启勋打得昏厥。
望着疼晕过去的周启明,周启勋眸底闪过一丝不忍,这才收起手中长鞭挂于腰间。
他满脸歉意地望着云景熙,诚恳道:“壮士路见不平,侠肝义胆,在下佩服。只希望壮士能够饶过内弟,如今在下已教训了他,定然会让他长记性,不敢再犯。”
顿了顿,他将钱袋子拿了出来,悉数塞进那狼狈女子的手中,“这点心意,是周家的歉意,若是今后有难,小姐找来周家即可。”
见此,粱婉茹抬眸打量着身侧的云景熙,心底暗暗佩服着周启勋的聪慧。
也不知他是当真如此温雅,还是辨识出了云景熙的真实身份。
若是仅凭一眼,就能猜到云景熙就是当今圣上,那此人绝非俗子!
“你倒是率直明理。”
云景熙淡淡一笑,足以证明了他对周启勋的欣赏。
要知道,朝野之上,能被皇上看重的人也屈指可数,如今他竟夸赞了一介平民。
“你,是从何时看出朕的身份?”
此话一出,粱婉茹心口一震,脸上闪过一抹不着痕迹的惊愕。
什么,云景熙怎知此人看出了他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