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南煜还是怕她心里不舒服,回别墅之后还在劝她再考虑考虑。
赵晓晓圈着他的脖子,轻啄他的薄唇,字字清晰道:“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你为了我连父母都可以不见,我暂时不入族谱又有什么呢?”
他为她做了太多,该让她一点点还他了,但也许一辈子都还不完。
“好,那就先委屈你一段时间,等孩子一生下来,我立刻让他们安排入族谱的事情!”
“嗯,好的,时间不早了,快睡觉吧。”
两人盖好被子,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嗡嗡”震动起来。
洛南煜看到屏幕上跳动的来电显示人,心里蓦然一沉,可面上没有表现出丝毫异常,轻声说:“我去接个电话。”
赵晓晓也没在意,应了一声,又闭眼睡了。
这一觉便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淡金色的阳光照在她细腻的皮肤上,她揉了揉眼睛,然后下意识地去摸旁边的位置,却什么也没摸到。
她坐起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来到楼下还是没看到男人的身影,问厨房里忙碌的张嫂,“张嫂,你有看到南煜么?”
张嫂把早餐端上桌,说:“没有,洛少似乎昨天晚上就出去了,他没有给您留下口信么?”
“没有。”她想了想又问,“那他昨晚大概几点钟走的?”
“我也记不太清了,大概是十一点吧,那个时候我刚打扫好卫生。”
十一点……
应该是接完电话就走了。
想到这里,她的右眼皮开始跳,心头浮上不好的预感,跑回楼上拿手机给男人打了个电话,提示无人接听,又发了信息过去,等好久都没人回。
情况有些异常。
她右眼皮跳的更快了,但还是安慰自己,可能他只是忙着处理公务去了,没时间看手机也正常。
可是,在家里待了会儿,无论做什么都静不下心来。
鬼使神差地,她脑海里浮出昨天那个男人猎鹰般的眼神,潜意识里总觉得有什么事发生了,顾不得许多,立刻收拾东西打车去公司。
刚到公司门口,就撞上了迎面走过来的秦昊。
对方一开始慌慌张张的,但当看到她时,脸上立刻挂了笑,若无其事道:“嘿,你怎么来了,今天不是休息么?”
“南煜呢?”她实在太慌了。
秦昊眼神飘忽了一下,“啊,九爷啊,他出差去了。”
“出差?怎么好端端出差了呢,就算是这样,他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
这个说法根本站不住脚。
面对她的质问,秦昊只得硬着头皮瞎掰,“那啥,事情比较紧急,他没来得及跟你说,哈,这不还有我嘛,由我来告诉你就行了啊。”
“那他手机为什么打不通?”
“也许他人现在在飞机上呢,打不通也正常啊,哎呀,你就别瞎操心了,等他下飞机一定会第一时间跟你联系的,走,我送你回去。”
秦昊说着,打开了车门,手还有点抖。
赵晓晓又不是傻子,站在原地不动,一字一句地对秦昊说:“你能不能告诉我实话?南煜究竟怎么了?”
见已经瞒不下去了,秦昊只能轻叹一声,神情显得有些疲惫,“来,上车吧,我带你去见他。”
事实证明,女人的直觉有时候真的很准。
当秦昊把车开到医院的时候,赵晓晓差点站不稳,一路上跌跌撞撞地跟在他后面,恍然觉得这是个梦。
“他就在里面了。”他站在重症ICU的门前说。
望着紧闭的大门,她红了眼睛,狂按门铃,结果被开门的护士一顿呵斥,“门上写的清清楚楚,下午三点之后才能探视,请尊重我们的工作好不好?”
她带着哭腔求道:“求你了,就让我进去看一眼吧,就一眼,看完我马上出来。”
对方脸上有些动容,但最后还是拒绝了她,“不行,规章就是规章,不能为你一个人破例!”说完,又关上了门。
赵晓晓一下子瘫倒在地上,手捂着脸,任泪水流淌,心脏空荡荡的,根本无处安放。
不,她一定是在做梦!洛南煜那么嚣张厉害的人怎么可能受伤呢?
秦昊看不下去,好不容易把她抱到椅子上,想要安慰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不知过了多久,赵晓晓才从这个令人难以接受的事实中缓过神来,开口的时候,声音嘶哑的不像话,“秦昊,你老实告诉我,他伤的重么?”
事到如此,再瞒着她已经没有意义了,他如实回答,语气沉重,“九爷他大腿腹部各中了一刀,送到医院来的时候,流了很多血。”
这个回答很明确客观,不亚于往她心里捅刀子。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受伤?不是有保镖么?”
此刻,她虽然没有撕心裂肺的吼叫,甚至表面上冷静地可怕,但还是能让人真真切切感受到浓到化不开的悲伤。
秦昊垂眸,“晓晓,黑白两道都有自己独特的解决方式,你可能不懂,但九爷确确实实在刀口上舔过血,经历了许多,才有现在成就。”
闻言,她没再说话,只无声地哭着,眼睛死死盯着墙上的脑中,多希望它现在就能转到四点钟!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漫长地像是过了一个世纪吗,当时针指向“4”的那一刻,她立刻起身,却因为突然的低血糖而眼睛一黑,差点晕倒。
手里被塞了块面包,耳边是秦昊的关切声,“吃点东西吧,要是九爷醒了看到你这么虚弱的样子,估计也不会安心治疗吧?”
她心中一动,三下五除二地把面包塞进嘴里,按响了墙壁上的门铃。
门打开,还是之前的护士,问:“是谁的家属?”
“洛南煜。”她的声音哑哑的,带着浓重的鼻音,一听就是哭了很久。
护士不由多看她两眼,“进来吧,换双鞋。”
换好鞋,赵晓晓快步奔向洛南煜的床位,当看到静静平躺在病床上的男人,所有的坚强都化作了泡沫,泪水不争气地涌了出来,泣不成声地轻声叫他的名字。
他戴着氧气面罩,身上连着心电监护,正在输血!
她蹲在床边,颤抖着抚上他苍白的脸颊,多希望他现在能醒过来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