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他再这样烧下去,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啊?”
赵晓晓担心死了,不停给用温水擦去顾言额头滚落的汗珠。
这次他烧的比前两次更加严重,身体烫的像在火炉里烤的一样,更重要的是,用了各种退烧药效果都不太显著!
这个问题很棘手,医生抹了把虚汗,说:“如果一直高烧不退,可能会对大脑有点影响,你先别急,我这就叫专家来会诊。”
他心里想,应该不会的呀,不就是普通感冒,怎么会这么严重呢?
床上的顾言半睁着眼睛,看着她忙上忙下的模样,心里懊悔极了。
他不该这么贪心的,这下还要连累晓晓跟着一块受累,真不应该。
他张了张唇,声音比蚊子哼大不了多少,“时间不早了,你睡觉吧,我没事。”
她听不清,以为他有什么需求,便把耳朵凑上去,贴在他唇边问:“你说什么,我听着呢。”
“休息,去休息。”
不可避免的,他的唇瓣贴上他的耳垂,呼出来的热气直直钻进她的耳洞里。
她忍不住瑟缩了下,然后板起脸说:“我一点也不累,你别操心那么多。”
这男人也真是的,自己都病成这样了,她怎么能置之不理?一点休息的时间和人命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很快,专家来了,分别检查了顾言的舌苔,瞳孔,淡淡道:“就是反复受凉引起的感冒,并不是病毒之类的。”
赵晓晓瞪眼,“怎么可能?”
专家的语气不容置疑,“各种征象都显示是这个原因,我看诊二十几年了,会乱说话?”
她抿唇,怎么想不通顾言怎么会反复受凉。
“那怎么办?”先不管病因,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出解决办法。
专家说:“这边西药不行,我就开几贴中药,都是熬好的,一天三次,每次温了让他喝下去就行了。”
“好,麻烦您了。”即便这专家目中无人,但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
去楼下药房拿到中药,赵晓晓立刻上来给顾言温了一袋。
药相当苦,顾言喝的直皱眉,又喝了一大杯水,紧拧的眉才缓缓舒展。
按照专家的意思,赵晓晓跟护士多要了床被子,争取悟出汗来,说不定明天早上就没事了。
事实证明,这种效果很好,第二天,护士来量体温时,惊喜地笑道:“可以,降到37.9了。”
赵晓晓也跟着笑,“那就好。”
出了一夜汗,顾言的精神气也稍微恢复了点,在看到药递过来的一瞬间,唇瓣抿的很紧,眸中闪过一丝拒绝。
“不行,你必须得喝。”良药苦口,她才不会心软。
天知道,顾言一向讨厌苦的东西,何况是中药,可当他余光扫过女人有些青黑的下眼睑时,心脏狠狠一揪,什么都不管了,一口气将药喝个精光。
见状,赵晓晓递上一杯水,满意道:“这才对嘛,按时按量地吃药才能早点好起来。”
不多时,顾言的手机响了。
赵晓晓探身去看,只见屏幕上闪烁着“母亲”两个字。
她没接,把手机递给顾言说:“顾阿姨来电话了。”
他按下接听键,勉强提起精神,“妈,什么事?”
“阿言啊,你现在还在M市么?”
乍听这一句话,他心里升起很不好的预感,却也只能如实回答说:“是的。”
“那你还要在那待几天啊?”
“大概还要一个星期吧,怎么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乐呵呵,“是这样的,我见了你所说的未婚妻,人不错,我也喜欢,恰好呢,我也想出去散散心,就想着带着儿媳妇儿到M市找你玩几天,你看怎么样?”
虽然顾母之前对赵晓晓十分满意,但也知道她和自家儿子成不了了,现在又好不容易遇到儿子认定的,便想着早点把事情定下来,好赶在50岁之前抱上孙子。
顾言本能地想拒绝,但一旁的赵晓晓却把电话内容全被听了去,眨眨眼睛小声说:“好主意,叫顾阿姨到这边玩玩呗,还有你的未婚妻,我都没见过呢,这次一并碰碰面呗,我做东招待。”
说实话,她对顾母相当有好感,有时候又觉得亏欠,这次难得有机会让她稍微补偿补偿。
这一番话下来,顾言知道如果拒绝了难免会引起她的怀疑,便只能不情不愿地应下,直接定了日子,就是下个星期一,四天之后。
赵晓晓调侃道:“四天之后,你媳妇儿就要来了,你得快点好起来啊。”
他笑,嘴里比中药还苦,却只能附和,“嗯,是啊。”
之后,一天三顿中药,再加上开的一些抗炎药物,顾言的体温逐渐回归正常。
中药太苦,赵晓晓便帮他买了点是蜜饯,中和一点。
药没了,蜜饯却还有,顾言将它们偷偷藏起,准备藏一辈子。
星期天下午,顾言一身清爽,迈着长腿去护士站办理出院手续,准备离开的时候,还被照顾多天的实习护士要了微信号。
“不好意思,我没有微信。”
护士瞪圆了眼睛,“怎么可能?”
“真没有。”他笑得温和,表情真挚。
护士再傻也明白这是被拒绝了,便提出了另一个要求,“那我能和你握个手么?”
讲真的,作为手控,顾言的手真的好看到极致,骨节修长,完全是双弹钢琴的手,光看一眼就能被迷住。
他仍然在笑,只不过笑里带了点疏离,“抱歉,我有点洁癖。”
他一直都有洁癖,要不是因为私心较重,他甚至不想住医院。
赵晓晓抱着念念朝他挥手,“还愣着干嘛,回家啦!”
这次生病,她总算摸清了顾言的第二面,怕苦怕药,跟个大孩子似的。
女人声音软软糯糯,很好听。
这种温情的感觉让顾言十分眷恋,他笑,笑意温和,是那种发自内心的笑,回她道:“好,马上。”
说完,对上护士惊疑不定的目光,他扯了扯唇,透出点幸福的色彩,缓声道:“看到没,那是我老婆和……孩子。”
撂下这句话,他不顾护士瞪圆的眼睛,抬脚追上她。
如果能,他愿意沉浸在这种自己编织的梦境中不愿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