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钱!”龙雲戟脸不红心不跳的理直气壮的说了这么一句话,彻底的让苏珞璃无语。
苏珞璃握着针的手不由得抖了一抖,小声的试探道:“不然我给你?!”
龙雲戟抿住双唇,控制着不让自己的笑意飘逸出来,配合着苏珞璃点了点头,“一万两。”
那银针再一次的抖了抖,苏珞璃险些握不住就这么狠狠的在他的手臂上乱扎一通,眸子很是不可置信的瞪大了起来,“你不如去抢银行好了!”
银行?!龙雲戟挑了挑眉,下意识的当做了苏珞璃一时激动将钱庄说成了银行。
“会被抓。”龙雲戟一本正经的拒绝了苏珞璃的“提议”。
这一回不止是额角的青筋在跳动,就连嘴角都很是无语的抽了抽,这个人还真是恶劣得不行。
“算了算了,你爱住就住,要是出了事,我可不管。”苏珞璃稳了稳自己握针的手,一脸的破罐子摔碎。不过稍后却又十分理智得想道,既然龙雲戟够胆住在她这个没有丝毫防备的府里,那便就是说一定程度上,是不危险的。
毕竟她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大夫!
“我觉着东侧的房间比较适合我。”
苏珞璃看他连房间都挑好了,还很不客气得挑了间比较大的厢房,如此的不要脸,气的她哭笑不得,只好像是发泄那般,看准了他的穴位就狠狠的扎了上去。
一股痛意从手臂上传了上来,见苏珞璃不像之前那般轻柔,而且还被自己气的气鼓鼓的却又不知如何拒绝的样子,龙雲戟那嘴角的笑意,终于是忍不住,浅浅的逸了出来。
而在两人方才不断讨论的天舞坊,此时可正是热闹得紧。
“张妈妈,三皇子来了。”
张妈妈这喝酒的动作便是由此一顿,似很头疼的那般扶住了额头,这尊大佛怎么来了?而且还是那惹不得的罗刹。
上一回的闹剧还依稀浮现在眼前,此次若是再一个不慎,很容易便是让人将她的这天舞坊给掀了个底朝天哦。
此时,一抹欣长华贵的身影便已是到了天舞坊的门口,惊得张妈妈来不及再细想什么,连忙起了身,赶到她的面前。
“哟呵,三皇子来了,怎的也不提前通知奴家一声,好让奴家到前面迎接,这有失远迎的,倒真是让奴家不好意思了。”张妈妈扭着腰肢,那风韵犹存的脸上堆满了讪笑。
陌子宇适时的露出了一抹如沐春风的笑容,很是大度脾气温和的样子,“张妈妈不必如此客气,也不是第一次来你这个天舞坊了。”
“是是是,三皇子说得对,里头请。”虽然不是第一次来,但还是希望这是最后一次来,张妈妈在内心里头不断的吐槽,脸上却是丝毫异样都不敢展露。这尊大佛的生意,她可真的是做不起啊。
张妈妈一边招呼着陌子宇往里头走去,一边示意手下将准备好的酒盏呈上来。
陌子宇看着张妈妈将他往花厅里头带,虽然是安置在了最好的位置上,且佳酿美食俱齐,但仍是有些不满的顿住了脚步。
“张妈妈,你应是知晓我今天来你这‘天舞坊’是要作甚。”陌子宇眉眼带笑,却是不肯再往前一步。
“三皇子实在是太抬举张妈妈我了,这天舞坊的客人一时一样,总是叫人瞧不准心意,但到底还是来这里举杯消愁,尽享得意。因此奴家倒是不敢随意的揣测客人的心意,犹且还是如同三皇子这般尊贵的身份,自是要让三皇子自己择最合心意的才好。”张妈妈适时的装起傻来,对于三皇子话语之中的暗示全然不理,稍稍遮掩了一下那笑僵了的嘴角,接着道:“天舞坊最近新进了一批姑娘,这最好的,奴家还是给三皇子留着了。”
“噢?张妈妈还真的是善解人意,十分体贴啊。”陌子宇看到张妈妈那说的滴水不漏的话语,不由得笑道,只是语气稍冷。
还真不愧是第一青楼啊,里头的人啊,都成了人精咯。可若非它不是这第一青楼,他又怎么会有这耐性,同这半老徐娘绕这么大的弯子?
“谢三皇子夸赞,里头请吧,可莫要错过了那娇滴滴的姑娘哟。”张妈妈仍是不改初衷,坚持要带陌子宇往里头的花厅走去,而非直上那二楼花间。
见状,陌子宇也不好“不解风情”,便是顺了张妈妈的意,往里头走去。只是这个面子,他却不是给这个徐娘,而是给她那背后之人。
“三皇子,这新进的姑娘都在这里了,若是看上哪个,尽管同奴家说。”张妈妈亲自替陌子宇倒酒,脸上满是那谄笑,一副似乎只要陌子宇开口,她便会满足所有的神情。
白玉雕琢成的酒盏中盛着酒酿的玉浆,陌子宇斜睨了一眼这装腔作势的半老徐娘,似笑非笑,举起酒杯便浅浅抿了一口。
入口细腻而缠绵,行经喉间却生丝丝苦涩,让人难以下咽之际,转瞬便又如那,甘甜得犹如将那世间所有的花蜜采集凝炼而成,实在是让人回味无穷。
早就听闻这“天舞坊”之中的张妈妈是个酿酒的好行家,酿出的酒,一百人喝,一百种滋味,实在是奇特得很。
先前自己过来,并未尝到过这般的好酒,看来张妈妈是一早就做好了准备,竟然舍得将她的行家给拿了出来。
“看上的姑娘嘛,倒是有一个,只是不知道张妈妈舍不舍得了。”陌子宇悠悠的将酒杯放下,眸光闪闪的瞧着张妈妈。
张妈妈见状,不由得觉着头皮发麻,心下暗叫不好,脸上的笑容也不由得僵了一僵,但仍是装作了一副听不懂他言下之意的样子。
“三皇子请说。”
“本皇子听说,这君姑娘的身子已经好全了。上一回本皇子过来,君姑娘病重,本皇子也只好怜香惜玉,更送了不少珍贵药材。”陌子宇说罢,再一次举杯,浅尝那绝好的佳酿。
张妈妈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但仍是死撑着,“三皇子对我们家君儿的好啊,奴家可是铭记在心的,君儿也应当亲自感谢三皇子的相惜之情,只是今儿个真是很不巧。”
“不巧,如何个不巧?!”瞧见张妈妈那脸上的为难神色,陌子宇眸光暗了暗,将酒杯放了下来。
“今夜君儿已有客人,而且这凡事都是讲究个先来后到,不成规矩不成方圆,三皇子实在是别为难奴家得好。”
张妈妈捏着手间绣着艳丽牡丹花的丝绸手帕便朝着眼角抹去,那用青黛描绘的娥眉微皱,媚眼微眯,倒是颇有几分泫然欲泣的凄楚。
“规矩?张妈妈口中的规矩,倒是让本皇子听得不太明白了,本皇子邀请君姑娘数次,若是论先来后到的规矩,张妈妈你觉着该如何才合适?”
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在这风月场所同他讲规矩,看来他还真的要教教,何为真正的规矩了。
“哎,三皇子说得在理,只是这次数实在是很难作为依据,上头的那位客人,可是每晚准时来见君儿,如此盛情,倒是让人不好拒绝。”张妈妈仍旧是硬着头皮,不断的跟三皇子打着机锋。
这实在是没办法啊,若真是让三皇子见到了君儿,那她的小命可就真的悬咯。
张妈妈绕着绕着便就再次的将陌子宇的话给堵死了,眸中的不悦更深,只是碍于处境同背后那复杂万分的势力缠绕,使得他没有办法发作,更是不能甩出他皇子的身份施压。
若是被有心人传来到了父皇耳中,又得要处理无数的麻烦。
“既然按规矩来,那也是价高者得,要多少,开口。”陌子宇将酒盏里头的酒一饮而尽,豪气万分的将酒杯放下,眼睛微眯,似是有道精光从眼帘后面正在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半老徐娘,一转而逝,只剩下了那财大气粗的华贵之气。
“三皇子,您可真是爱开玩笑呢,呵呵。”张妈妈干干的赔笑着,不止不能让三皇子看到君儿,更是不能收了他的钱。
这钱呐,可是买命钱,要不得要不得!
“璟公子……”
张嘴正欲言语什么,耳边传来下人的低呼声,张妈妈眼珠子一斜,竟是差点就要跑过去拦住这尊活菩萨。
张妈妈似是并未想让男子靠近,手帕掩着的眼珠子便努力朝着一边示了示意,就差张嘴朝对方吼出声来。
但是奈何男子眼中似是不将张妈妈看在眼里,那双如那瑶池仙水般清澈,随着脚下莲步轻移,青衫微飘,那眼中汪水更是摇曳乍现。
这动静陌子宇自然也是瞧见了的,入目便是见到了那出尘绝世的男子,如同寒冬中的傲梅,浑身上下散发着冷冽却又莫名吸引的气息。饶是他是一个只爱择花的正常男子,也不免多瞧了他几眼。
“这位是……”陌子宇回过神来,望了一眼有些慌乱的张妈妈,落在那人身上的眸光满是紧张同担忧,心下便是有了一番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