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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你这么好欺负的吗

苏湛楚清住在静风殿里,几日过去,两人被戎雪好吃好喝的招待着,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滋润。

戎雪心疼的摸了摸腰包,她快没钱了啊喂!这些钱还是她几个月前去饭庄当小二好不容易赚来的,她自己都舍不得花,硬生生地攒了起来,结果,叶痕他们一来,她的腰包都要空了!这次是真的要空了!

不行!等叶痕醒了,必须狠狠讹诈他一番,救了他不说,还日日夜夜贴身照顾他,连他两个手下都好生招待着,不敲诈勒索一番,她难受!

戎雪恨恨的捏了一把叶痕的脸,这厮,三日过去了,竟还舍不得醒。

不过没醒也没关系,此等好机会,以后可就没有了……戎雪贼兮兮地笑着,毫不留情地蹂躏叶痕的脸蛋,眯着一双眼,心中窃喜。

突然,一只大手扼住了戎雪的手腕,还不等戎雪反应过来她就被那人一拽,重重摔在了床上,那人另一只手猛然掐住了她的脖子。

戎雪下意识地就要伸脚去踹,却静止在半途中,心中默念:伤号!伤号!不跟你一般计较……不跟你一般计较……随后闭上了眼睛,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叶痕松开了手,方才他是下意识反应,他甚至连人都未看清,不过是多年以来养成的身体习惯。叶痕看了一眼戎雪,收回视线,端正坐好,嗓子沙哑道:“冒犯了。”

“嗯?……”戎雪睁开眼睛,看了叶痕一眼,是她听错了?

戎雪坐了起来,摸了摸鼻尖,干笑两声:“哈哈……哈哈哈…没事,是我失敬在先。”

心中却在腹诽:是挺冒犯的,救了你连句谢谢都没有,还要掐我脖子!

叶痕:“多谢。”

戎雪挥挥手,道:“哈哈哈……哈哈…不谢不谢,等等,你谢什么啊?”

叶痕重复一遍道:“多谢,救命之恩。”

“……”嗯?

戎雪挑眉道:“你怎知是我救得你?”

尽管他醒来第一个看到的人是自己,也并不能说明就是自己救了他吧。

叶痕并未答话,还不等戎雪追问,便听见一声惨叫:“啊啊啊——”

戎雪心下疑惑,走出房门,便看到楚清鬼哭狼嚎地在空旷的大殿里四处乱窜,吼道:“我的娘啊!走开啊!别跟着我!!!”

再仔细一看,楚清身后不远处跟着一条小黑蛇,很小很小的一条小黑蛇,若不仔细看,恐怕都发现不了。

戎雪:“……”

跟出来的叶痕:“……”

一旁扶额叹息的苏湛:“……”

“苏湛,你这个没良心的,就这么看着?!”楚清抱怨道。

苏湛无奈道:“它跟着你,我能怎么办?”

苏湛余光一瞥,看到了二层房门口站着的叶痕和戎雪,面露喜色,蹭蹭噌顺着一旁的楼梯上了楼,把正在“死里逃生”的楚清甩在了身后,忘在了脑后。

“殿下?!”苏湛惊喜道,“你醒啦!”

叶痕点头:“嗯。”

“什么?殿下?!殿下您终于醒啦!殿下您没事了吧?……啊!救命啊殿下!!!”楚清抬头一看,还不等如何惊喜,如何欢呼,就被身后追着它的小黑蛇吓得嗷嗷乱叫,毫无仪态可言。

苏湛问道:“殿下您…您感觉如何?”

叶痕道:“无事。”

苏湛道:“殿下您还记得……”

戎雪眸光微不可查地闪了闪,趁着叶痕和苏湛谈话,背在身后的手动了动,楚清这才得以摆脱掉小黑蛇,在原地缓了半晌,随即跑到了叶痕面前,还不等说什么,便听戎雪道:“朝安王殿下刚醒,出去晒晒太阳,外面聊也好呀。”

几人应允,往殿外走去,大殿门口,叶痕回头,看了大殿一眼,眯了眯眼,这大殿分为两层,第一层,极为空旷,没有几样摆放的东西;第二层,便是挨着的几间寝室,几乎占据了整个二层,绕是戎雪也想不明白她娘亲孤身一人在此,为何要设这么多间寝室,大殿门口右侧有一楼梯,连接二层。

总得来说,大殿虽大,却毫不奢华,甚至空旷的像是已经被遗落千年,到处弥漫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孤寂和冷清。

大殿之前,一套石桌石椅,几人坐下。楚清心有余悸,问道:“你这为何还有蛇?吓死我了。”

戎雪:“你长得好看。”

楚清愣了一下:“嗯?”

“所以它追着你不放呀。”戎雪笑道,“你看,我们都……咳咳,朝安王殿下没出寝室,除外……都没有你好看,所以那条小黑蛇就追着你喽。”

苏湛:“……”

楚清:“……咳咳,是吗?那这么说,这……这玩意儿还挺有眼光的。”

戎雪:“……”

苏湛补刀:“也没准是瞎了。”

不等楚清反驳,叶痕率先开口问道:“此为何地?”

“……”

戎雪抿了抿唇,之前照顾叶痕,苏湛楚清也没来得及问这是何地,只知道是“鬼谷”内部,现下叶痕问起,也不好搪塞过去……

“这……这可就说来话长了。”戎雪转过身去,一手扶额,“这是我家族的栖身之地,我们家族历来擅长机关算计,在静风谷设下了一个机关,连通这里。此地也已经被遗落千……不,百年之久,如今,也只剩下我一个族人了。”

叶痕蹙眉道:“你不是还有一个兄长吗?”

“……”戎雪扯了扯嘴角,回想起抓鹿那一遭,叹道:“朝安王殿下,还请您先息怒,那位其实是我师兄,并非我兄长。只是当时情况特殊,我师兄才不得不如此说明。”

见叶痕神色平淡,没有疑问,戎雪又道:“我嘛,也是走投无路,我不记得那时我有多大,只记得我很饿很冷,晕倒在一个山脚下,等我醒来才知道被我师父救了去,这才有了师兄,大概是我太可怜了,师兄们都挺照顾我的,然后教我武功什么防身之技的,嗯,就这样。朝安王殿下,您还想知道什么呀?我保证全都告诉您!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楚清举手道:“我有我有!你这鬼地方怎么有蛇?要不你给我点防蛇的东西吧!”

戎雪嘻笑道:“我说了,蛇跟着你是因为你长得好看,防蛇把自己脸划伤不就好啦?”话音刚落,苏湛便利落地拿出匕首,递到楚清面前。

“……”楚清愣了愣,摆手道,“不,不要了吧……要不我走?我离开这行不行啊?”

戎雪:“不行啊,听说蛇认定一个人是要跟他一辈子的。”

叶痕看了胡诌八扯的戎雪一眼,抿了抿唇,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戎雪却懒得再搭理一旁乱叫的楚清了,双手托腮,饶有兴趣地问道:“朝安王殿下,那个昌允王这么对您,您打算怎么反击啊?”

“自然是加倍奉还回去啊!这个混蛋,我看他不顺眼很久了!这次,一定要——”一提起这茬,楚清就怒火中烧,恨不得立马过去宰了昌允王。

苏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正想说些什么,嘴都已经张开了,却因为叶痕的一句话硬生生定住了,转头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家殿下,叶痕道:“不必。”

仅仅两个字,雷了三个人。苏湛维持着原来的姿势,说不出话来,楚清不可思议地看着叶痕,深度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坏了,戎雪性急,当即破口而出:“不是吧?你这么好欺负的吗?”停顿数秒后,戎雪猛地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嘴,试图挽救道,“呸!我什么也没说。”

叶痕神色淡漠,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他说的话,绝计不会重复第二遍。

戎雪拍自己嘴的手慢慢挪到了脑门上,扶住了额头,一副痛心疾首,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简直要急火攻心。

然而事实证明,此时戎雪有多恨铁不成钢,彼时脸就有多疼。

这个话题以戎雪的再一次口无遮掩而暂时结束,转移回之前的话题,于是戎雪只好就着什么家族遗址、师兄救助,机关密术乱七八糟的胡诌八扯才蒙混过关。

原本玉卿谷是没有日夜之分的,也没有所谓的太阳,但为了不让这几人起疑心,戎雪只好动了些手脚,让玉卿谷看起来正常一点——好吧,毕竟坐落在鬼谷里,也正常不到哪去,连带着里面的人都不正常了。

戎雪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叶痕醒了她固然高兴,可同时她也很绝望啊!

“叶……!朝安王殿下,您这样浇花花会死的!”戎雪站在一旁,一手捂住半边脸,一手叉腰,痛心疾首。

叶痕垂眼看花,看上去居然有些无辜和无措,“……抱歉。”

得得得,谁知道这位尊贵的朝安王殿下抽哪门子风,非要屈尊降贵来给她浇花,她真的不用好嘛?!

“殿下,没事,这花让您浇,浇死了也是它的福气。”戎雪大手一挥,故作不在意的样子安慰道。

“你这说什么屁话,到底会不会说话,不会说话能不能闭嘴?”一边的楚清看不下去了,走过来道。

“我不会说话???”戎雪伸出一根手指头指着自己,不敢置信,“我哪句话说错了?”

楚清顿了顿,心里突然觉得自己方才的话也确没有依据,但话已出口,碍于面子,他只能瞎扯,“什么叫浇花浇死了,你家的花那么娇弱,不浇水不行,浇水就死?”

理不直气还壮,叶痕默默地拽了一下楚清,示意他退下。这还真是再好不过了,楚清当即就溜了个没影。

戎雪目光转动,从楚清的背影移到叶痕身上,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又苦着脸解释了一遍:“我,真没什么其他的意思,我就是单纯觉得您高高在上,尊贵无比,这样亲手浇花,花太荣幸了,死了也荣幸。”

“怎可如此戏言。”叶痕道,“是我之过,不必加以掩盖。”

戎雪认认真真地表示疑惑:“我也没掩盖啊……”

“……”叶痕目光看向别处,“不过……我曾在边塞学过一些举炊的技艺,尚可一试。”

说罢,便要向大殿的方向走去。

“不,别,等等!”戎雪神情骤变,“朝安王殿下,您不用这样,我受不住啊……”

您好好歇着就可以了啊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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