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焉家里在鸡飞狗跳,皇宫里却一片喜气。刘宏拿着刘璋给的清单看了半天,都舍不得放下。
“此次璋儿可是立功不小,万没想到袁氏竟然这般贪腐,明日朕非罢免这两个老鬼不可。”刘宏笑的嘴都合不拢了。这次抄出这么多的财物,自己赏给士卒的那些也就不再心疼了。
“确实,陛下,臣以为还可按此书信所示,令袁氏将贪污钱粮尽数归还,如若不然,便将其抄家灭族。”张让在旁边蛊惑道。
“呵呵,让父莫要心急,令其偿还钱粮,还情有可原。抄家灭族万万不可,抄袁必乱啊,我大汉四百年基业,决不可毁于朕之手。”刘宏清楚,他如果敢抄袁家这个天下第一世家豪强,估计还没等圣旨出司隶,这条消息就被人知道了,到时候这天下就该乱了。
“此言勿需再提。”刘宏就怕自己的后宫也有世家门阀的眼线,没办法,想当初刘宏刚即为,那时朝政握在外戚大将军窦武和太后窦妙等人的手里,那时候刘宏每天就跟木胎神像一样,啥事都没他的份,后来太监们发动政变宰了这俩玩意,还政刘宏,刘宏当时雄心勃勃准备治理国家,谁知道现实给了刘宏一顿大嘴巴,先是太傅陈蕃和司徒胡广准备怼死还政皇帝的几个宦官,继续把持朝政,好不容易干倒了陈蕃,让胡广老实了,又出来个大太监王甫,狂妄自大,刘宏让阳秋宰了王甫之后,没过多长时间,阳球和刘颌因为很多权利被皇帝分给张让和曹节,就想派人宰了这两人,还好让曹节知道了,提前把阳球当球一脚踢进监狱处死。
这些年的争权夺利让刘宏心力憔悴,不论他怎么努力,大汉根本没有任何好转,而财政就像个无底洞一样吞噬着他,无论收多少税,总能搞得国库空虚,然后那些道貌岸然的世家子(这里指的是门阀)就开始让自己不停的收税,税收了不少,可钱呢?没见着。这也就是刘宏后期为什么为了钱啥都敢干的原因。没钱粮连出兵都出不了。
所以刘宏才用昏庸来麻痹自己。并且还害怕那帮人来和自己夺权,所以谁都不敢相信,只能暂时相信这些没有根基的宦官。
“诺,陛下,此次钱粮物资是否运入私库?”私库是刘宏给自己搞得的小金库。
“嗯。”刘宏点了点头。“让父对璋儿如何看待?”刘宏突然问道。
“甚为聪慧,不过孩童之气甚重,更兼才气逼人,实乃我大汉难得之天才。”张让不知道刘宏为什么这样问他,但是依照刘宏对刘璋的宠爱,还是捧一捧比较好。
“朕之汝常与宫外之人联络,甚为亲密,可知分寸?”刘宏的眼中闪过一丝精芒,淡淡的说道。
“臣不敢,臣有罪。”刘宏的话把张让吓了一跳,赶紧跪下请罪。
“在朕身边,谨记分寸二字,朕可赐予,亦可收回。”刘宏冷冷的看着张让。
“臣谨记陛下教诲。”这时的张让冷汗都吓出来了。颤抖着身体伏地叩首道。
“嗯,起来吧。”刘宏看敲打的差不多了,也就不再纠结张让的问题了。
“谢陛下。”张让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璋儿此人,可谓是天才,然其更重要便是知分寸。”刘宏抬头看着殿外的小鸟追逐。
“陛下,小侯爷年仅五岁,因何知分寸?”张让有些听不懂刘宏的话。
“尔等不懂,帝王本无情,故此朕绝不允许朝堂之上有颠覆之人。璋儿年幼,却表现出如此精干一面,若是用于朝堂,时日长远,难免会有异心,更兼其宗亲身份,恐有悝旧事(刘悝篡位未果,被逼自杀),故此朕今日试探,却被其知分寸而过。汝可知,若是其敢坐衙,那朕只好待朕百年时,令其与朕同穴。”刘宏的一番话让张让从脚底一直凉到后脑勺。却也明白了帝王不可信这句话的意思。
“陛下英明神武,定然长命百岁,届时小侯爷怕是早已尸骨无存了吧。”张让实在不知道怎么接刘宏的话,只好拍一拍刘宏的马屁。
“英明神武?哼哼,怕是世人皆言朕昏庸无道吧。”刘宏冷冷的一笑。
“陛下,臣,臣...”张让心想今天皇帝怎么了?一句比一句吓人,一会赶紧找个借口跑了。
“罢了,世人愿意如何评价,与我何干。汝退下吧。”刘宏略显疲惫的摆了摆手,张让如蒙大赦,应了一声扭头就跑。
“哼,山河破碎又如何?破去这些蠢货,才有百姓安身立命地。”刘宏见张让退下后,缓缓闭上眼睛,喃喃自语道。
“来人,传封胥、徐奉速来见朕。”刘宏闭了一会眼睛想问题,随后马上睁开冲着外面喊道。
外面自然有人听到后前去叫这两人。
“参见陛下”不一会,两人来到刘宏的面前道。
“平身”刘宏神色淡然的说道。
“谢陛下”
“朕唤尔等前来,便是问问这张角等人何时起事。”刘宏的这句话如果被刘璋听见,非吓死不可。
“回陛下,张角相约信众在3月5日以“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为口号兴兵反汉”徐奉回答道。
“不可,逼迫其尽早发动。”刘宏摇了摇头,说道。
“诺”两人答应的十分干脆利索。
“嗯,尔等亲族朕已派人迁往益州,汝二人乃朕之心腹,若是可以,朕不愿行这一步,可惜这天下早已不在朕之掌控,那朕只好将其打烂重组好了。”刘宏神色有些唏嘘道。
“陛下,为君分忧乃臣之本分,我等死不足惜,只望陛下善待我等族人便好。”封胥也跟着说道。
“安心,朕会的。”刘宏对着两人笑了笑道。
“陛下,若无事,臣请告退。”徐奉施礼道。
“去吧。”刘宏摆了摆手,让两人退下。
“诺”。
“还望百姓莫怪于朕,祖宗莫加罪于宏。”刘宏心里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