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蹬蹬……”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那些刚刚张开弓箭还未开始射击的匪徒,忙朝着身后望去,只见黑压压一片羽箭朝着这边攒射而来,十几个弓箭手来不及惊呼瞬间就被这阵羽箭射成了马蜂窝。
那领头的土匪看到事不可为,忙一挥手到:“快,弟兄们撤”说着话匆忙调转马头就沿着进村的道路朝着村外跑去。
可惜,这村子是凹字形,进村一条路,出村自然是一样,既然被堵在了村子里想要出去自然是不可能了。
还没等那土匪头子逃走,一支利箭破空而来“蹭”的一声自他的后脑射入,把他的脖子射穿,马匹犹自朝着前面奔跑,但是马上的人早就从马背上跌落下来。
这一箭自然来自早就瞄准了半天的郭得胜了,他的个子相对于这些哥哥们有些矮了,距离近了这些土匪尚能看到他,距离太远他们自然看不到,被射死也是他们早就定好的计策了。
那边头领被射死了,这些土匪看着冲来的骑兵也早就没了战心,忙开始四散逃跑起来,不过此时攻守易势,原本处于弱势的郭家村村民此时却成了优势。
这些人不能朝着村口跑去,自然要朝着村子里面逃走,有些慌不择路的则朝着两边的山坡跑去,不过郝任他们到来的时候那些陷马坑早被下马的土匪填平了,他们可是一马平川,追杀这些土匪自然轻而易举。
面对这些土匪,郝任可就没有手下留情了,一出招都是狠招,而那些骑兵们为了积攒可以升官的军功,自然不希望有俘虏,但凡投降不明确的都被斩杀了。
“你们几个好样的,加入我们义军吧,等推翻了暴隋,还你们一个朗朗乾坤。”郝任纵马来到了那些正在追杀土匪的青壮面前笑着说了起来,这些人的表现他刚才早就看在了眼里,所以才会迫不及待的开始招揽起来。
“您们是那里的义军啊?”现在是乱世所有的义军都与土匪是一家人,朝廷攻打了就是义军,朝廷走了就是土匪,所以他们才会有此一问。
“我们是唐公麾下的先遣军,助他先行扫清大兴城周边的障碍。现在急需大量人马,协助我们扫清四周的匪患安抚百姓,好让这一代尽快恢复下来你们都是大好男儿,与其在这里防守不如主动出击,剿灭附近匪患。”
“这……”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答应,郝任却转而看向了那些被押着的俘虏到:“张校尉,把这些土匪押下去严加审问,务必问出他们是从那里弄来的骏马,他们根本就不是真的马匪,只是骑在马上的流寇而已,这么好的东西可别让他们给糟蹋了。”
“是”
张校尉名叫张南,乃是周至人,善骑射,郝任先前与他交谈了几句,此人的见识颇丰,统领骑兵作战很有一套。先前也正是他出言附和了郝任才让他们免于一难的,对于救命之恩张南可谓牢记在心,对于郝任自然是言听计从,索性郝任也就让他来担任了骑兵队伍的统帅,暂领校尉的职位。
“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时值乱世正是我辈男儿建功立业的时候,你们几个有奇功,正适合在军伍当中厮杀,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呢?”
“我们……”
“好了,别我们了,把乡亲们都叫出来,我让他们帮你们修建好房屋,你们就随我走吧。”郝任说着并没有等待这些人同意,直接就替他们做了决定,现在是乱世,乱世自然有乱世的法则。
“将军,打探出来了,他们不是马匪,只是普通的盗贼,先前劫掠了一队贩马的商队,得到了马队的三百匹马,这才动了劫掠郭家村的心思。”
“三百匹?”郝任看了看剩余的马匹,除了刚才进村折了的马匹,如今还剩下九十多匹,还有两百匹的亏空不知道在哪里。
这些马膘肥体壮,体格高大,用来长途奔袭最好不过,这么好的东西决不能就这么糟蹋了。
“等等他们吧”郝任说着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快步走到了那些因为陷马坑而摔坏腿的马匹面前,看着这些健马心如刀割,曾经去草原执行过任务的郝任,对于这些马可谓有着特殊的感情。
马乃是最通人性的,当初自己受了枪伤,就是骑着的那匹马把自己从沙漠里带出来的,所以他曾经就准备退役了之后自己养几匹马。
可惜没等到退役就到了这里,总共伤了十匹马,三匹重伤不治,其余的七匹五匹治好再也上不了战场了,还有两匹倒是轻伤。
看到郝任走来那匹马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爬起,郝任忙走过去一边摸着他的脖子安抚它,一边查看它的伤势。四周有围拢的士兵郝任借机开口到:“作为军人,骑兵,马就是我们的兄弟,我们要像对待自己一样对待它们,虐待马匹就等于虐待自己,一旦战场上马失前蹄就等于自杀,你们要牢记军规,决不能苛待自己的战马,如果让我发现一律严惩。”
“是”
“去,打盆温水,里面放上盐,其余的人下马帮这些乡亲收拾屋子,有损坏的帮忙修补。”
“是”
说话间李秀宁他们也赶了上来,等他们到来的时候就看到郝任蹲在那里替那些马匹疗伤,村子里的村民与那些骑兵分工明确,有收拢尸体的,也有正在搬运木料替那些百姓从新修建屋子的。
一切的一切都显得是那么的和善,到让一群人惊愕不已,这那还是曾经无恶不作的大隋军队啊。
别说李秀宁他们惊讶,就连郭家村的那些老者都一脸的错愕,他们是从曾经的战乱年代过来的,自然深知离了群的孤狼,出了营的兵,饿红眼的百姓乃是人们争相躲避的存在。
不管是什么时代,哪怕标榜正义与人权的后现代文明社会,这都是千古不变的真理。不过那个时候已经没有了狼,也没有饿死的百姓。
人们普遍认为三大恶乃是不作为的官,喂不饱的老师,离不开的医生。对于贪污已经没有人会发表意见了,那已经是烂了根的大树。
不作为,一问三不知,一推四五六已经成为了那个时代的现状。
士兵出了营,为祸之深远甚土匪恶霸,土匪打死了那是为民除害官府嘉奖,士兵为祸打死了那是造反,这是不同的概念,再厉害的个人也不敢与国家机器相抗衡。
泱泱大国之下,死个把人也不过是碾死个蚂蚁一样,没有靠得住的后台,死了谁替你申冤,真相会被永远的掩盖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