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生产(1)
晚歌跌坐在椅上,抚着肚子:“难道终是留你不得?”
良久,她扬起声音说:“杨公公,你请张御医进来。”
她想要知道,孩的状况是怎么样?割舍是爱,还是狠呢?留下来,对他是不是一种残忍,谁喜欢让人一辈子背后叫残不障,谁喜欢一辈子长不大,像是枫妃的孩子,只有母亲爱他,如果没有母亲了,谁会爱他。
张御医是皇上最信得过的御医,晚歌伸出手脉让他把,镇定地说:“张御医,你老实说,我的孩子现在怎么样?以你多年的医德来说,无关这生命是不是该存留。”
张御医心里暗暗赞赏,这贵妃的确也是明眼人:“贵妃娘娘请心,就是拿把刀放在微臣的脖子上,御臣也不会说半句谎言,医者本要诚,要有医者父母之心,实不相瞒,娘娘腹中的小孩仍是一个月的气息,而且非常的薄弱,微臣想,必是过不了三个月。”
泪悄悄地流了下来,晚歌仍坚强地说:“张御医,你可听说过契丹的无笑花。”
“微臣略有耳闻,无笑花可以至胎儿不稳,气息杂乱,让人捉摸不清,久则必会流之,之所以叫无笑花,是因为做娘的人流掉孩子都脸上笑不出来。”
她擦擦泪:“本妃初有孕时,让人算计了,送了有无笑花当香囊,当时也没有怎么反应,孕吐之类都一切如常,出宫之时,滇王爷发现了这无笑花,本妃就没有再佩戴。只是明明二个多月的,却把出只有一个月。”
“微臣斗胆,按娘娘的说法,娘娘佩戴时间不长,虽是再长一些,孩子必是保不住,只把出一个月,微臣大概也能知道一些了,必是当时孩子已经奄奄一息了,到后来娘娘没戴,又有了些转机,只是现在把,还是和在定都一样,只怕孩子已是中毒已深了。”
晚歌闭上眼,良久才说:“张御医,你给我开一个滑胎药。”
“娘娘,这……、”他为难地说着。
“本妃不想让皇上再为难,孩子留不得,自是不能留,终是没有生机,长痛不如短痛,现在,马上开了药,让人煎上来,皇上那边,我自会说清楚。”她下定决心了。
张御医,想了想,恭敬地说:“是,贵妃娘娘,微臣马上让人开药。”
“杨公公,你去禀告皇上,告诉那些大臣,告诉天下人,贵妃娘娘喝了滑胎药。”不要他再为难了啊,一个男人,他能承受得了多少,他只是想爱,想保护他想保护的人,是君王,就不能吗?
她走出建章宫,在宫女的挽扶下往未央宫走去,面纱下,是她坚决不可动摇的念头。
用孩子的命,来换回宛宛的命,也换来他的轻松,换来平静。
宫门口,楚天高高地站在玉阶前,看着这些一个个假道义的臣子。
“曹大人,你是掌管是粮米押运,也参上了一脚,想必这个差事来得太易了,贤妃娘娘送你什么了?升了三级你就高兴了,朕要的是为百姓,能做事的人。”他冷厉地说着。“如此的大事不分,叫朕如何将事与你做,来人,将他的官翎摘了,由湖州推荐的良才接任。”
曹大人只是跟着大家一起来,当然,连升三级他心里有数,却不知皇上竟然明如镜,一时之间吓得呆若木鸡,直叫恕罪:“微臣再也不敢了,请皇上恕罪啊。”
“当官自是为老百姓办事,尔等毫无建树,想必也是老了。”真让他失望,他并不想这样对待这些老臣子。
他的话音一落,引起百姓的直拍手,当是他们的明君啊。
只是大家都在看着,看谁先说出来,不怕死的叫皇上踢贵妃死罪。
又陆续地他又将一些跳染小丑给降了,一一换上他培养出的新血,这些人各有各的特色,一定会将大月推得更强大。休生养息,不进则退。
大臣们的心里都不安了,都惊恐了,这个天子,心思不是一般的缜密,连这般的打算,他们也没有一点内线消息,这样真的好吗?虽然有一半出自于自已的原因,可有一半也是为了皇上着想啊。都当成是契丹的野种了,这不是明白着打他们大月一个响亮的耳光吗?这可是悠关于声誉的事。
杨公公气喘喘地跑来:“皇上,奴才有事启禀,贵妃娘娘在未央宫喝下了滑胎药。”他捏了把汗,看到跪得满地的人,气氛好像是不对。
没有一个人出声,静得像是凝固了一样,然后听见楚天发疯一样的声音长叫:“晚儿。”连车辇都不要,直往未央宫里飞奔而去。
第一次他讨厌,为什么这皇宫那么大,那么久还没有到未央宫,第一次他恨自已,为什么不放手,才会到今天地步,让她痛苦地选择,他的舍得,是不是太迟了。
十四说,孩子没有了,她没有牵挂了,那她会离开吗?不要,宁愿她活在某个角落,也不要在他无法想到的地方,宁愿自已苦,也不要晚歌痛。
“娘娘。”一个宫女端上了落胎药。
晚歌怕会再上当,让人倒了小碗让张御医试试,他闻了闻,脸色大变:“这药里有着至命的毒药。”
银针放下去,变成了乌黑。
这个计倒是安排得很好,凌然又参与了几分呢?太妃在里面是什么角色呢?想要她的命,还没有那么容易。
又唤来未央宫的管事,并不动声色,去查查这碗药的‘来历’。
张御医也吓得一身冷汗,如果贵妃直接饮下去的话,他也就活到头了,好一个让人害怕的后宫啊,竟然连这滑胎药里也神不知鬼不觉地下了药,如果不是贵妃冰雪聪明。
再次取出药张御医颤抖着说:“微臣亲自在小房煎药。”不再假他人手。
好苦好苦,她听到了脚步声,匆匆而来,是他来了,如果不是那碗毒药,她早就喝下去了。不过也不迟,镇定地将药碗捧起,将半碗又喝了下去,直到让人将碗抢了去。
张御医和公公们都跪了下去:“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来不及了,碗里只有一点点,大半都让晚歌喝了下去,他铁青着脸,将碗狠狠地一摔,满地是碎片,紧抱住她的头:“晚儿,为什么你要这样,真的不要我们的孩子了吗?什么风雨都会过来的。”
周公公挥挥手,让房里的人尽数都退了下去。
“晚歌,你吐出来啊,不要连你也要伤害我,好吗?吐出来。”他蹲在贵妃椅前:“不要连你也离开我,好吗?”
他的骄傲,早就没了,可也没如今这般的可怜,他的手颤抖地握着她的手,眼神里是可怜的祈求。
他是高高在上的皇上,可是他的身边何止一个孤独可言,那种没有人懂的心,荒败的可怕。
她躺了下来,等待可怕的痛疼到来,心痛地看着他,手指细细地描绘着他的五官,眼也不舍的眨一下,轻柔地说:“天,不会再有痛苦了,已经痛到最深处了,没有永远的下雨天,不是吗?我不苦,我不痛,因为这世上我是最幸福的,我能找到一个这么好的爱人,以这孩子的命,来换宛宛的命吧!我们的孩子没有了,生命是脆弱的,没有了,就再也没有了,是谁的孩子也无所谓了,你爱的是我,我只忠诚于你,还不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