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神忽而飘渺，这么小的孩子本应在学堂读书识字，却因生计上街偷钱。不觉越发地怨恨起这帝王来，一个真正的国家就应安居乐业，国泰民安。百姓有所依，少年有所得，儿童有所学。
她垂眸，从布袋里为数不多的钱财里拿出些许，在那二人呆呆的目光下塞进了女孩子的手中。她虽说不是什么观音菩萨在世祖，却也不忍让一姑娘家家的在外“奔波”。
女孩子看了看她手中的钱财，撇了撇嘴，伸出脏兮兮的小手接了过去。
“我叫钱小菁。”钱小菁小心翼翼地将钱塞入内侧口袋中，本着小脸拍了拍胸脯，“有事找我。”
樊海扑哧笑了笑，捏了捏钱小菁的小脸，俯下身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望着钱小菁的眼睛，“我相见当今圣上，你能帮我吗？”
钱小菁抬头看了看樊海，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定定地望着她。
过了一会儿钱小菁便什么也没说便跑开了。
樊海摇了摇头，没有放在心上，一旁的男子却开了口。
“你要见安珩？”
樊海疑惑地回过头去，男子皱了皱眉，垂眸低沉地望了樊海半饷，恍然发现她还不知她口中所谓的皇帝的名号。
“哎呦，就是你要见的那皇帝。”男子拜拜手，“你这小子沉沉默默，还真是令人烦躁。季末，我名。”
季末？寂寞？樊海突然放肆大笑，虽说嘲笑他人名讳是大不敬之事，她却真真忍不住。
“我……我，樊海。”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说话也不利索，断断续续地回应着季末。
季末也不在乎那名字，反正也就是在世一代号罢了，反倒是樊海这一名字令他心悸。
他猛地攥住樊海的胳膊，“说，你和樊江什么关系？”
“樊江……”
季末突然捂住了她的嘴，暗道自己大意，竟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提出这样一敏感话题。
樊海甩开他的手，心道鱼生告诫自己的男女有别。
季末也没有关注这么多，反倒轻轻地对樊海说，“我是云麾将军，曾是樊江将军的部下，请公子随我至府上一叙。”
樊海神色微顿，惊讶而又有些犹豫，这半路随便就能碰上这二等将军？可看这人神色焦急，热心地帮助自己拿回了钱袋，并不像是个骗子。
季末看出眼前清秀公子哥的犹豫，心下了然，从怀中摸出一精良雕制的碧绿玉佩，上面刻着云麾季末四字。
这玉佩并不像是作假之物，樊海点了点头，与季末租借一辆马车，向将军府奔去。
将军府内并未多少下人，仅有五位婢女以及管家六人，这倒也落了个清净。
季末回来，嘱托管家几句，便唤樊海向内室走去。
一路二人并未交流，并非樊海不愿开口，相反她急于开口，反倒是季末自从提到樊江后便一直都闭口不言一语。
直至走于内室，季末示意樊海坐下，这才打破了沉默。
“樊江……”樊海迫不及待地想要表达，却被季末打断。
“进来吧……”
管家推门进来，将沏好的茶水倒入二人面前的白色瓷杯中，冲二人弯了弯腰，关门退去。
季末轻抿一口泛黄的茶水，清甜而又苦涩十足。
碧绿的叶子漂浮在滚烫的水中，怯生生却又充满了不屈不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