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人员休息了,另一边的张杏子开始忙了,他身后站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
老人叫苗和人,是江南地区猎手者组织的最高领导人之一,73岁高龄仍然目光炯炯有神,胡须也剃得一干二净,整个人比很多青年小伙子看的都精神。
“小张,我看暂且让吴忘那小子代替赢火的位子吧,这孩子有点意思。”苗和人看完直升机对现场的直播,说,“但要让他和祝相安多磨合,不要重复之前的失败。”
张杏子点点头,说真的,他也没想到吴忘能精准的把握时间让队友斩首、快速找到可行方案并果断执行,把祝相安这把刀用对了地方。刚打算下令,匿名邮件发来:
记得四角大楼案吗,它还没有结束。这就是给你们的奖励。
短短两句话,让苗和人的惊讶地张大了眼,张杏子的手停在了电脑键盘上。
“快,给我查,一定要把发邮件的人揪出来。小张,你在这里尽量让他多说几句话。”苗和人双眉紧蹙,用力一拍桌,下令。
“好的。”张杏子说完,一边打电话给技术科,一边思索着给对方回话:
能再说详细一点吗?
“谴天”犹在。
四个字,让苗和人亲自坐到电脑前,回件:
从杨安宁一事上看,你们需要我们的帮助,我可以将这件事定性为你请求我们调查四角大楼案的后续?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直接反客为主,让对面思量许久才回复:
遗漏了什么,你们自己知道。科技部门查到我的位置了吧,这是最后一封信,再见。
“叮铃铃铃······”技术科电话传来。
张杏子和苗和人异口同声:“是自己人。”两分钟,对方掐准时间让自己的信号在被追踪到具体位子的前一秒消失,但聪明反被聪明误,猎兽者组织能多久查出信号源只有内部人员知道。
知道四角大楼案内幕,与“残尸”组织有牵连,清楚猎兽者组织内部消息,更知道最古老的人兽组织“谴天”的内情,到底是谁有如此大的能耐?
“你认为可能知道那件事的有多少人?”苗和人问张杏子。
“我、外公您、顾爷爷、伍文和伍才前辈、祝相安。”张杏子在脑海中回想着说,“难道······是许诺?祝相安最亲的人?”
“不可能,四角大楼案发生的时候许诺还没出训练营,更与祝相安互不相识。”苗和人否定。
“可能走漏消息的只有祝相安,可谁能撬开他的嘴?”张杏子烦躁不堪,他感觉自己像预知海啸后的飞鸟。
“四角大楼案后,谁和祝相安走得近?”苗和人问。
这一次张杏子茫然地摇头,那时祝相安16岁,还在训练营,谁知道他和谁走得近,况且是在国际基地,况且十年了,谁查得出来。“那······心理医生?”他这是他能找到的最后一点。四角大楼案和“燎原之火”行动后祝相安都去找过组织里的心理医生。
“不可能,我当时看了全程监控,他都是在听医生说。”苗和人再次否定,“看来,得把他本人叫来核实了。”
上头两人紧张不已,下面的何鸢一行人是垂头丧气,奖金果然没了,何鸯想的貂皮大衣没了,吴忘想的新跑车没了,祝相安在北京买的四合院还要还房贷,只有赢水习惯了过清清淡淡的小日子。祝相安还想着找张杏子算钱,就被叫拉了过去。
“你和谁说过四角大楼案的内幕?”苗和人上去就问。
祝相安摇摇头,他什么事都会说,唯独这件事他向来绝口不谈。
“等等!”张杏子想到了另一个可能,一个令人胆寒的可能,“可能······那个人,就是祝心连。”
“她死了!”祝相安想都没想喊出了声。不可能,姐姐不可能还活着,十年前的大楼分明砸在她的身上。况且她活着,又怎么可能销声匿迹那么久!
“不······写匿名邮件的,是一个告密者,只是他不方便直言相告。”苗和人露出了微笑。
······
“兜兜转转大半天你要表达什么啊!神经病啊!”小医院里,司马夕阳终于忍不住冲赢火大骂。
对方则是摸着下巴思考着,对司马朝霞说:“林燃说的可不是小事,你们没有足够的重视啊。那个和林燃喝醉后说起‘谴天’的故事的人还联系得上吗?”
“我让林燃去联系那个混血人了,听说他在黑龙江。对了,刚林燃说那个叫夏天的混血儿可奇怪了,居然和我弟一样喜欢涂指甲油,浅黄色的。”司马朝霞说,她心里心疼自己的电话费钱啊,那么多跨省电话。
“你说什么?”April的名字在赢火脑海中跳出,他难以置信。
“你认识他?”司马夕阳也十分不解地问,太奇怪了,一个猎兽者居然和人兽认识!
在杨安宁一案中首先就要求祝相安不参加,直到对方出手才突然改变神色;在吴忘寻找杨安宁时没有即时把监控里杨安宁的消息快速告知吴忘······细节在脑海中汇拢,赢火才明白,自己的伙伴,早就背叛猎兽者组织。
有一个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谁也不知道此刻“残尸”组织里有多少在人们眼中消失了的“谴天”组织成员,而猎兽者中又有多少叛徒。
“这件事你要是说给猎兽者组织,你的身份会直接暴漏,到时候他们把谁说成叛徒就不好说了。”薛晓晴在按照赢火说的给组织里年纪大的高等级人兽打电话各种套话问他们有没有进入过别的组织。
“呵,我总算知道那个女孩有多可怕了,我认识的还是16岁的她。”赢火自嘲地说.
“对了,你给我们说说‘谴天’组织是什么?”司马朝霞和她弟弟唯一相同的就是听事情喜欢拿个椅子坐别人边上。
这也不是什么秘密,赢火便回答:“世界上最早的人兽组织有国外的‘狼回头’、‘海风’、‘亡命徒’和我们的‘谴天’。20年前基本全是高等级人兽,前100几乎都是最早出现的。”
“‘谴天’内部吧,我记得当时就有五位前100的大哥大吧,总人数渐渐高达40人。人类很聪明,仅仅一年就发现青铜武器等,过了八年,在技术成熟后,人类开始对‘谴天’下手。我在20岁参加,经过两年就结束了。”
“呸,你休想把四角大楼案跳过去!还有女孩。”司马夕阳说,“有些事有了第一次你觉得没有第二次。”
“好奇心害死猫,我随你来。”赢火就当没听到一样,对薛晓晴和司马朝霞叮嘱,“不管以后遇到什么,有人问你‘四角大楼案’,就说不知道。”来自司马夕阳的折磨,司马朝霞和薛晓晴都不管,他也忍了。赢火此刻能和薛晓晴、司马朝霞交流,全靠意识里把她们当作男人,否则就司马夕阳那种不停地和他说女人的事,说了又强行电击的方式,自己迟早会崩溃。料想如果司马朝霞不如此溺宠、放任弟弟,弟弟的三观也不会扭曲。
知道了有内奸,就不得不提醒猎兽者组织,对于干黑活,薛晓晴更是擅长,她计划道:“朝霞你和几公里外绿常黑街的老大还有点关系吧,用那个临时手机卡打给他,让他派个妓女去电话亭打电话,打给随便一个猎兽者,让女人带个小型录音机,把我们要说的录下来播放,自己就表现得啥都没说,为了防止猎手者组织的人看到其播放录音,直接让她边播放边走过去。他们都是老油条了,糊弄人可厉害,况且在他眼里你还是几年前的小雏妓‘铃兰花’。”
当晚12点,张杏子收到了更令其烦恼的四个字“人兽内奸”,往下查是一个不承认自己打电话说过啥的妓女,监控里她的嘴唇还真没动。
强行让妓女招供出来的黑街老大又说是个好几年前的老相识妓女“铃兰花”打来的,一查电话,临时电话卡,也不知道是多久以前买的。
“我看,你挺适合当黑帮老大的啊?”薛晓晴玩味的看着赢火。
如果没瞎,赢火会翻白眼顶回去。“我是正经人,非法的事我一件都不会做。这条界限给你们摆明。”他说的是这个题,想的却是接下来要面对的:和故友的一场较量。
不怕张杏子,因为他们陌生,他最怕的还是妹妹等人私自调查。
“困死我了,睡觉去。”司马夕阳伸了个懒腰从背后推着赢火就往内走,“算你厉害,小爷今天没空折腾了。”
你最好珍惜机会,因为很快,你我就形同陌路甚至阴阳两隔。赢火不自觉地笑了笑,只不过是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