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志就是其中之一,作为最初少年之中,修炼剑法最快的人。却在阳蚕城的历练之中,始于懦弱,苦于生活,逐渐荒废了剑法,远远落于少年之后。不过在惟剑剑室三个多月的训练之中,实力又开始逐步上升,并且渐渐超过了大部分的少年。
毫无疑问,在大部分的眼中,危志是一个天才。按着正常的路线行走,危志的人生应该是被着重培养,实力稳步上升,并开始坐上高位,逐渐培养起自己的自信,最后掌握生杀大权。
这种圈养似的培养方式更适合危志,但在惟剑这里,属于放养。惟剑只会教他们最核心的东西,其他的都是让少年们各自领悟。
没有惟剑的帮助,当危志第一次用剑刺穿对方的喉咙。危志感觉到自己的整只手都在颤抖,勉强抬起笑容,和同伴前往下一个擂台。
危志在同伴的目光之下,缓缓地走向擂台之上。对面是一个比他还小上两岁的少年,剑法粗糙到危志能从中感受到无数的破绽。
危志有些恐惧的向后退去,但少年以为危志怕他,兴奋地趁胜追击。面对躲不过去的一剑,危志只能抬起手中的剑。
不由自主得,危志朝着少年剑中的破绽刺去,一种非常舒服的感觉从危志的心底上升起。这种感觉就像是手放在光滑的地面之上,像是戳破了轻薄的一张纸。
这是一种掌控一切的感觉。
这种感觉意味着控制,碾压。令凤林府的少年们痴迷不已,但危志畏惧这种感觉,因为这种感觉一升起,就意味着自己的剑刺在了对方的致命之处。
脖子,这个没有任何保护的部位,血色溅起,血红的光射进危志的瞳孔之中,危志的手微微一抖,撤出了剑,走下了擂台,留下一个倒在地上的尸体。
一个生命才走过十一年,还未来得及看过万千风景的少年就死在了自己的剑下。
“这些人实力好弱,我觉得我们去开灵境擂台都绰绰有余。”同伴在旁边兴奋地说道。
危志点点头,向旁边看去。几个人,有青年,有中年,也有老年,有男人,有女人。全都在愤怒地看着自己,其中两人还带着泪花。
“惜命,就别来参加升灵会啊。”同伴也看到了旁边的几个人,嘲笑道。
“江正,你先去吧,我有一些感悟,我就不去了。”危志拨开江正拉着自己的手。
“你是不是晕血?”江正看着危志表情不对,开玩笑似说道,“没事,习惯了就好,我也晕血。”
危志摇摇头,拒绝道:“不用了,你们先去吧。”
说完,危志转身离开,向升灵广场外走去。
“我们是来参加升灵会的。”江正在后面喊道,危志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在少年们比试的时候,澹明溪醒了过来。看到澹明溪睁开的眼睛,羽乐欣喜地说道:“明溪,你终于醒了。”
澹明溪却没有理会羽乐,脑海之中不断想着在擂台之上的一幕。
那一剑太快了,快到澹明溪眼睛跟不上剑影的步伐,看不到剑,自然也就无法交手。但就在那一瞬间,澹明溪本能的将木剑刺在了那个位置,那个连澹明溪自己也不知道是在哪里的位置。
澹明溪想要找到当时那一瞬间的感觉,可是,无论澹明溪怎么回忆,也品尝不出最初的感觉。而此时羽乐的声音渐渐进入到了澹明溪的耳朵里。
“明溪,你是不是听不见了?明溪,醒醒!明溪。”
澹明溪牵出一丝笑容,转头对羽乐笑道:“我没事。”
“没事就好。”羽乐扶着澹明溪起身,说道,“我们回去休息一下。”
“肩上不过一些小伤,不要紧。”澹明溪说道。
“升灵会的时间还多,不差这一天。”羽乐劝道,以为澹明溪还想要在升灵会上战上两场。
“去看看。”澹明溪说道。
一日之中,只有羽乐没有上过擂台之中,一路跟随着澹明溪。于文华也跑到了四处,乔雪依则守在了升灵广场的入口,等待着众少年。
夜晚时分,众人回到了徐家剑阁之中,兴奋地讨论着这一天发生的事,难得休息的一天,一群人在剑阁吃饭时,做了一个小宴会。
由于澹明溪有着剑伤,因此澹明溪回到房中休息,众少年也没有劝澹明溪留下来。
一个时辰之后,就在众人吃的差不多的时候,从楼梯走上来了穿着绿色衣袍的两人。
两人径直朝着众人走过来,少年们望了过去。
“澹明溪在哪里?”冯形的声音有些厚重,听上去便显得不太友好。
“你们是谁?”羽乐站起来,对着二人问道。
“你们只要告诉我澹明溪在哪里?”
冯形不耐烦的说道,他可没有时间和这些人浪费。就在冯形准备展示自己的实力的时候,颜力的手挡在了冯形的面前,面带笑容地对众人说道:
“不要误会,我们二人是剑宗内门弟子。来此是因为今日澹明溪擂台表现颇佳,特地拜访。”
说完,颜力身后的剑一颤,飞出身体,在众人身边环绕一圈,回到身后,接着说道:“想必飞剑应该能够证明我们二人的身份了。”
看到二人自曝来历,有人震惊,有人疑惑。震惊的是二人竟然是来自剑宗,疑惑的是为什么飞剑就能够证明二人的身份。众少年并不知道通灵境的实力是什么样的。
戴明宇阴沉着脸,走上前说道:“你们的实力确实是强,不过这件事必须要等剑师做决定。”
颜力神色一愣,微笑也凝固在了脸上,没想到自己展示了实力,这群少年还敢拒绝自己二人。不过,想到这群少年今日在擂台中凌厉干脆的剑法,颜力也想见一见究竟是什么人能够教出这群天才。
剑室之中,惟剑闭目,回忆着过往的一切,突然被一阵敲门声打断。惟剑脸上闪过一丝怒气,紧接着变成了无奈。
打开了剑室的门,听着羽乐说着来龙去脉。
“两个青年吗?”惟剑眼神一动,问道。
“是的,剑师,他们是不是真的剑宗之人?”羽乐问道。
“没错,让他们去寻明溪,这对她有好处。若有什么变故,再来告知我。”惟剑说道,转身关闭了剑室的房门。
羽乐回到了原处,对二人说道:“我带你们去见明溪。”
颜力却看了看羽乐身后,没有看到有什么人走过来,于是问道:“你的剑师呢?”
“剑师不来,你们不是来找明溪的吗?”羽乐问道。
“好大的架子,你们……”
冯形露出怒色,从剑宗来到此处,从未见过有人对他们不尊敬。结果这群少年包括他们的那个剑师,一个个都没把自己二人的话放进耳朵。
冯形忍不住了,但被颜力拉住了。颜力心中也蕴藏着怒气,若不是看在这群人身上有着天赋,颜力恐怕也要当场翻脸。
但颜力还是挤出了笑容,对着羽乐说道:“有劳了。”
冯形盯着颜力的侧脸,最后还是转过头,暗暗冷哼一声。他是来结交澹明溪的,不是来结交这些少年的。
羽乐带着二人来到了澹明溪房外,叫了一阵,发现没人。结果发现澹明溪是在剑室之内。
剑室的门打开,看到澹明溪的脸庞,羽乐担心地说道:“明溪,你身体上的伤还未好,怎么就跑来练剑了,这样会伤及根本。”
“无妨。这二位是谁?”澹明溪看向冯形二人。
冯形走上前,对澹明溪笑道:“我们二人乃是剑宗内门弟子,主持此次升灵大会,为剑宗挑选剑道天才。今日拜访,便是想要邀你入剑宗。”
羽乐眼睛一瞪,他没有想到这两人来找明溪,竟然是想要明溪成为剑宗弟子,而且用词竟是“邀请”二字,可见一般。
“不用参加升灵会了?”羽乐问道。
“确实如此,今日你那一剑之意已经入了剑道殿堂,有资格进入剑宗之内,不必通过升灵会。”
颜力看着澹明溪说道,从怀中掏出了一个药瓶,指着药瓶继续说道:“这是剑宗所制的金霖丹,服用之后,不出一个时辰便可让你的伤口归于虚无。”
说完,颜力将药瓶递给澹明溪,澹明溪却没有接过来,只是看着二人说道:“不必了,无规矩不成方圆,我还是从升灵会之中光明正大的进入剑宗。”
颜力的手停在半空,略微尴尬,讪讪地将药瓶收了回来,说道:“升灵会之上,高手无数。今日不过是第一日,真正懂得用剑之人还未出现。你今日所对之人,在开灵境中期只能算得中上等,更别论之上还有开灵境后期,甚至是巅峰的实力,其后还有剑城子弟,造诣更上一层。依靠升灵会进入剑宗完全没有可能,甚至会命丧当场。”
“不错。”冯形继续说道,“剑宗对弟子要求并不苛刻,只要达到要求,无论是否通过升灵会,皆可以成为剑宗弟子。”
“那还要升灵会干什么?”羽乐问道。
“通过升灵会进入剑宗之人,所得修炼资源将会远远超过其他弟子。不过,以澹姑娘的天资,进入宗门之后,所得资源定然也不弱于这些人。”冯形说道。
二人盯着澹明溪,等着澹明溪的答复。
“容我考虑几天。”
不等二人说话,澹明溪关上剑室的门,留下尴尬的二人及羽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