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玄烨怒气在眼中闪现，少顷又苦笑自嘲：“朕这个皇帝确实当得有名无实，不怪朝中大半臣工都投靠了鳌拜，如今连你也要弃朕于不顾了。”
“皇上打算认输了？”
“朕何时说要认输？”
“那就不要说丧气话，我可是打算靠着皇上当一辈子吃货呢！”璟歆拍拍手上的点心渣子，拿过玄烨未动的茶杯喝了几口。“我若不答应了鳌拜，哪有命回来！”
玄烨眼睛亮亮的，却不肯松口。“你若要投靠鳌拜，朕也不拦着。”
“皇上，说这话可就没意思了！”璟歆吃饱了肚子，惬意的靠在桌边，坐得毫无正行，随意得很。偏玄烨觉得他这个样子一点儿都不粗俗，反而有种落拓的不羁。
“你当真决定和朕站在一处？”
“当然了，你我是朋友，是兄弟，那鳌拜是谁啊！我不但要和你站在一处，还要和你一起擒住鳌拜。”
朋友，兄弟。玄烨险些热泪盈眶。“那要如何做？”
“不急，这个我们要计划计划。首先，你要先帮我取得鳌拜的信任，这样今后我传递给他的消息他才能深信不疑。”
两人头挨着头低声说话，门外突然传来一声轻响。
“谁？”玄烨目色如刃，迅疾无比拉开门。
门外一个小太监转身就跑，璟歆比玄烨更快的窜了出去，几下便将那小太监撂倒。李德全听到响动慌忙跑了进来，看到被璟歆制服的小太监不由吃了一惊，想叫侍卫进来，却被璟歆拦了。
“嗨，说说你是谁？为什么在外面偷听？”璟歆将小太监拉起来，还笑着帮他正了正帽子，那口气不像审问，倒像与人闲聊。
小太监吓得面无人色，哆哆嗦嗦，却始终闭口不言。
李德全若有所思看了一会儿，心里已明白了七八分。瞥见皇上铁青的脸色，他心下惴惴的禀报：“这奴才叫小桐子，是慈宁宫总管洪兴的干儿子。”
慈宁宫……玄烨与璟歆都有些意外，他们还以为是鳌拜的人。
璟歆看了玄烨一眼，转而对小桐子说：“你可知自古以来身在曹营心在汉的人最后都没什么好结果。”
小桐子被拆穿了身份，原本三魂都跑了七魄，可听见璟歆的话，心里却忍不住一嗤，看向她的眼神似在说——你还不是和我一样。
璟歆笑：“我和你可不一样，我早就认定了主子，并且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该怎么做。你知道吗？你的主子是谁？慈宁宫？还是乾清宫？”
小桐子眼神晃了晃，哆嗦着嘴唇，不服气地道：“奴，奴才没有背叛皇上。”
璟歆立刻就明白了，点点头，“原来你是来监视我的。”
玄烨仿佛松了口气，命令李德全：“把他带下去，交给尚方院。”
尚方院原叫尚方司，顺治十二年才改了称呼。太监若犯了事，以尚方院管教处断。所谓“管教”，进去了不死也要脱层皮，可谓九死一生。尤其李德全送进去的，等于毫无活路。小桐子面如死灰，却也硬气，一句求饶的话都没说。
李德全叹了口气，他与洪兴有几分交情，当初小桐子进乾清宫还是他给安排的，没想到这孩子会有今日。
“等一下。”璟歆哥俩好的揽住小桐子的肩。“小桐子，刚刚你听到不少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