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凯脸上满是为难之色，“这不是我不帮你，是真的不合规矩，她的家属想见她都不行，更别说你了。”
袁亮抿紧了唇，在孟凯以为他会转身离开的时候，却不想他竟然直接坐在了门口的长椅上，带着一点儿倔强的说道，“不让我见，我就在这儿不走了。”
之后任孟凯或者其他人怎么劝说，他就是咬死了说，见不到邰娅就绝对不走，最后大家没了办法，也只能放他在那里等着。
而程锦在把袁亮交给了孟凯之后，就径直上楼去了秦薄扬的办公室，抬手敲了下门，里面就传来秦薄扬淡淡的嗓音，“进来。”
程锦开了门走进去，秦薄扬看到是她，微微顿了一下，随后才朝她点了下头，“来了。”
程锦也大方的点了点头，“是啊，我的证件什么的，落实下来了么？”
秦薄扬便抬手在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夹递给了她，“把里面的东西签一下，大概下周你的证件就能下发下来了，不过先说好，就算拿了证件，你在警局以及一些案子上面也没有任何权力，你只能协助警方的工作。”
也就是说，如果没有警察在场，程锦是没有任何全力打着警察的名义去做任何事的，包括查案。
这对程锦来说倒不是什么苛刻的事，反正她也更乐意跟在秦薄扬身边，如今倒是有个更加名正言顺的理由了，于是她微微一笑，痛快的点头，“好呀。”
程锦接过文件夹大概看了一下，都是一些保密合同、保证书以及其他一些合同之类的东西，反正秦薄扬是警察，总不会害她的，所以她也就粗略的看了一眼之后，就直接拿起秦薄扬桌子上的笔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签完了字，程锦把文件递还给秦薄扬，“那接下来就拜托你啦。”
“嗯。”
程锦看秦薄扬完全没什么聊天的意思，便也没再多说什么没用的话了，直接切入正题道，“R有线索了么？”
说起这个，秦薄扬肃了肃神色，终于话多了一点，“我们查了IP地址，R是在一家网吧里跟邰娅进行沟通的，不过网吧的监控一周更新一次，我们只在监控视频里看到了一次R的身影，同样对自己做了伪装，看不清楚脸，用的身份证也不是本人的，只能对他做出一个基本的分析。”
“男，年纪应该不超过四十岁，身高在一米七上下，身材瘦小，打字速度很慢，应该不经常接触电脑，无业，或自己创业，总之空闲时间很多。”
程锦耸了耸肩，“可是这种人实在太多了，很难排查，况且这个组织的人一个特点就是反侦查能力很强，我们也很难知道对方的某些举动是不是故意做出来迷惑我们的。”
秦薄扬点了点头，“的确如此，R的身份相比来说，比M的身份更难确认，因为他没有一个特殊性的职业，而且跟他接触过的人实在太少，唯一能找到的见过他本人的大概就只有网管了，但是他又做了伪装，而且网管每天见的人太多了，很难记住这样一个不起眼的人。”
“所以……还是得先从M入手？”
“不错，而且现在A大的这一起杀人案已经基本结案了，所以人手上现在还算充足，我已经派人继续沿着M这条线继续筛查下去了，相信很快会有一个结果。”
程锦点了点头，“行，那我这几天是不是也不用来警局了？”
秦薄扬看了她一眼，“你还有什么别的事儿么？”
“……倒也没什么事儿，不过我来警局不也没事儿么？”
“你现在被神秘组织的人盯着呢，白天在警局待着总比你自己一个人在家好。”
程锦耸了耸肩，“好吧，我尽量，不过我还是倾向于等证件下来了我再开始我的工作，哦对了，我还忘了问，我有工资么？”
“有，1500每个月。”
“……”好吧，总比没有强，幸好程锦以前自己存了点儿钱，父母也给她留了一套房子和一点儿存款，否则的话1500块钱还真有点儿不够花的。
“哦，对了，我来的时候遇到袁亮了。”程锦说道。
“袁亮？”秦薄扬微微挑眉，“他来干什么的？”
“他说想见邰娅一面。”程锦淡淡的说了一句。
秦薄扬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笑了笑，“那看来他要失望了，在开庭之前，除了律师以外，没人能见到邰娅。”
这个结果在程锦意料之中，她倒也没什么感觉，只点了点头，然后说道，“那我就先走了，有什么事你在联系我好了。”
“……我送你。”
程锦有点儿意外的开了秦薄扬一眼，这还是他头一次对自己这么有绅士风度，居然还知道要送她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下了楼，刚转过楼梯，程锦和秦薄扬就看到了一个人阴沉沉的坐在长椅上的袁亮，他微微低着头，整个人的气质都显得很阴沉，所有人都没空理他，他却始终很倔强的坐在那里，动也不动。
程锦和秦薄扬对视了一眼，谁都没说话。
袁亮大概是听到了两个人下楼梯的声音，不禁抬头朝他们看了一眼，看到秦薄扬的时候，目光微微一亮，随后他嘴唇蠕动了一下，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依旧沉默的坐在那里。
程锦准备无视他直接离开来着，可是身后的秦薄扬走到他旁边的时候却顿住了脚步，冷声道，“回去吧，你若真的想见她，大可以等到判决出来之后，你可以去监狱探视。”
不知道是哪句话刺激到了袁亮，他的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随后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他看着秦薄扬，目光带着一点儿希翼，“她……会死么？”
秦薄扬漆黑的眸子静静的凝视着他的眼睛，半晌没有说话。
邰娅这种情节恶劣的故意杀人罪，即便不是死刑也会是无期徒刑，考虑到她的身体条件，出于人道主义判无期的可能性更大，但总之，她活不了多久了。
但是看着袁亮的眼睛，这句话秦薄扬有点儿说不出口。
半晌，他才问了一句，“你为什么非要见她不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