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天色还没亮,叶小萌便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打开门,是活计刘贵焦急的声音。
“叶大夫,您快去前堂看看吧,今儿一大早来了好多人,各个上吐下泻的,好像是吃坏了什么东西!”
叶小萌一听,连忙进屋拿衣服:“我这就去看看!”
等她来到前堂,只见得前堂早已挤满了病人,如刘贵所说,各个神容憔悴,就好像是受了一晚上的折磨。
病人一见大夫来了,全涌上来了。
“大家排队,排队啊,一个一个来!”活计刘贵赶紧维持现场秩序。
等到叶小萌搭上第一个人的脉,正要细心看诊,门口却忽然冲进来了三五大汉。
“谁是叶大夫!”大汉一进门就问。
活计有点受到惊吓,怯怯看了叶小萌一眼,叶小萌便站起身来:“我是,何事?”
那个为首的汉子看见她,直接就一挥手,于是后面的四个大汗冲进来就把绳子往她身上套:“跟我们走一趟吧!”
“干什么!你们干什么抓人啊!”这一头的病患一下子就怒了,他们的病还等着叶小萌来治呢!
活计刘贵也懵了,反应过来连忙怯生生堵在门口:“你们怎么能随便抓人呢?还有没有王法了?”
“王法!”为首的汉子怒道,“我家少爷昨晚吃了你们的饭回去后就上吐下泻,你跟我说王法?”
“你们少爷?肖晓?”
这是活计也反应过来了。
“原来是肖晓。”
“不错!我家少爷昨天给你们帮了一天忙,你们非但不感激,还在他的食物里下药,今天你若是不跟我们走一趟,回头我就把你们这医馆烧了,看你们还做不做生意!”
一听烧医馆,这边的百姓也急了,吵吵闹闹的竟要跟那五个壮汉打起来。
“各位安静,安静!”叶小萌连忙制止众人,看向那大汉道,“我跟你走,但你别伤到人!”
转头,她看向那些病人道:“诸位能等的呢,就等我回来,不能等的就去隔壁医馆,诊金,记在我永安堂上!”
听见这话,刚才骚乱的人群才稍稍平静下来,叶小萌这才跟了那大汉出门。
怀仁堂。
肖晓被两个下人扶着坐在医馆,他刚喝完一碗药,这会儿正满嘴苦涩,听见动静一抬头,立刻情绪激动站起来:“我说你这个小女子心眼儿怎么焉儿坏焉儿坏的!我昨天帮了你一天,你还给我下药,恩将仇报啊你!”
“所以你就让他们把我强行带来?”叶小萌问。
不知为何,看见她清澈的双眸,肖晓只觉得心虚,当即一挥手让几个人退下,这才看向她道:“你那每日生意那么火爆,我要不派人过去,你肯来吗?”
说罢,便伸出手来:“赶紧的,解药给我!”
一边说一边摸着肚子喃喃道:“快拉死小爷了!”
叶小萌却没给出解药,而是搭上他的手。
“你干什么!”肖晓当即挣扎。
叶小萌扣住他的手腕,瞥了他一眼:“把脉,安静!”
肖晓一怔,抬头看了一眼搭在自己手腕上的柔夷,眼皮跳了跳,顿时不说话了。
叶小萌把完脉便示意他把舌头伸出来,待查看了他的舌苔,她心下已几分了然,却又觉出困惑。
“你这个症状是从昨晚在我那里吃完饭后开始的?”
“当然!我回来就上吐下泻到现在……你可别觉得我是嫉妒你生意讹你啊!我一个大男人用不着这种卑劣手段抢生意……”
“今日一早,来我医馆的,有很多人的症状跟你一样。”叶小萌打断他的话。
肖晓一怔:“不可能,我是在你那里吃完饭回来才这样的,他们怎么可能……”
他话没说完,外面便忽然有病人走了进来,被人搀扶着的病人脚步虚浮,捂着肚子,两眼发白,一副沉痛无力的样子居然跟他的表现一模一样。
“快,大夫在哪儿,快给我看看!”
医馆的大夫立刻出来给病人看诊,肖晓这才看向叶小萌:“你说的都是真的?”
叶小萌不答,只是看向门口,因为这会儿又有接二连三的病人被搀扶着进来了。
他顿时不说话了,让人把自己扶起来就到了医馆的大夫跟前,听那些病人口中的症状。
等到听到一个又一个的病人症状与自己如出一辙,他满眼的疑虑就开始变成惊疑了。
“怎么会同一时间这么多人得同一个病?”
叶小萌也想知道原因。
等到大夫做完病情登记,叶小萌又回自己的医馆一统计,最后发现所有得了这种病的人都吃过鱼,而且是汨阳河里的鱼。
午后的阳光炽烈毒辣,叶小萌站在汨阳河边,看河水湍急,掬了一捧水起来闻了闻,便隐约感觉出了异样。
肖晓拖着刚刚好了几分的残躯跟在一旁,见状忍不住道:“这水我早用银针试过了,没毒!你闻来闻去,找来找去的,还能在这水里找出个花儿来?”
叶小萌看他一眼,肖晓立刻闭了嘴,见她仍旧在河边走,便只好一路跟着,一路扶着虚脱的腰。
“你回去吧,你在这里也解决不了问题。”
叶小萌的目光落在远处的山脉上,从她来到这里便觉出这里的气场与众不同,而此刻看着远处山脉,那里看似笼上了一层雾气,实则却并不像雾气。
“我回去?那你呢?”肖晓问。
“我还得再查查。”
“那我陪着你吧,你一个女儿家的也不方便,再说了,这里离镇上远着,再过一个时辰天都要黑……”
“不用。”絮絮叨叨的话被叶小萌打断,她转过头来看他,“你的病还没好,在这里,只会拖累我。”
肖晓一听,咬牙正要开骂,却见叶小萌忽然爬上山头,顿时急了:“你又上山干嘛?那边没有河!”
“河水是从山上而来,既然河水出了问题,当然要找源头!”她朝着山上颔首。
肖晓闻言反应过来:“所以你要上山?”
“是。”
肖晓顿时不说话了,叶小萌见状便没再理他,朝山上而去。
她本以为这人会识时务,正打算唤出火凤鸟直接上山,身后却传来树杈被踩断的声音,一回头,只见得肖晓杵了一根棍子,抬眼冲她一笑。
“你一个女儿家的,天都快黑了,太危险,我还是陪着你吧!”
叶小萌嘴角抽了抽,一时连话都不想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