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安全，若是今日晚来一步，她有个好歹……
光是想到那么画面，李慎之的心脏就抽疼了下，脸色也越发的沉。
……
那边送走了顾云思，顾云歌兄妹三人坐上另一辆马车，朝着医馆而去。
顾云枫瞧着顾云澜一言不发，委实反常，便问道：“二妹，从方才看你就心事重重的，可是出了什么事？”
顾云澜紧抿着唇，脸色也是忽青忽红，不知从何说起。
本来撞见偷情那种事儿就够糟心了，她都已经做好准备将事情烂在心里，谁知道……
想了半天，顾云澜还是觉得事关重大，尤其是顾云歌今儿还得罪了叶明昭，还是要让兄妹们都知道的好，便深吸一口气道：“今日在四皇子府，我无意中瞅见一男一女在……”她面色涨红，“偷情”两个字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口。
另外两人见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顾云歌面色一沉：“他们有发现你吗？你没事吧？”
今儿姐姐去梅湖找她的时候，神色就不太对，可是那会儿她的心思都放在叶疏寒和祁凤煊身边。
“我没事。”顾云澜摇头道，“但我听见了那男子的声音，与叶二公子一样。”
顾云歌和顾云枫万分惊诧。
叶明昭与四皇子的姬妾偷情？
他不是今日刚从大周回来吗，何时竟然与四皇子府的人勾搭上了。
“瞧着那两人也不是第一次这般，叶二公子比他表现出的还不简单。”顾云澜满面忧色。
顾云歌却已冷静下来，仔细梳理了一遍今日种种，越发觉得不对劲儿。
“仔细想想，这叶明昭也太狂妄了。”顾云歌思量道，“他作为质子在大周待了那么多年，没养成胆小慎微的性子就罢了，怎么反而那么狂妄，连皇子的面子都不肯给？”
这哪里像是寄人篱下当了多年质子的人，反而他才像是养尊处优的人上人。
顾云枫也点头道：“六妹说得不错，这叶二公子狂妄的太过了，他今日驳了四皇子的面子，对自己瑾王也不甚恭敬，可真不像是他这个身份会做的事情。”
顾云枫想得更多一点，这叶明昭毕竟在大周待了许多年，在他心里是否还将自己当做大楚人？
“真难想象，瑾王那么低调温和的人会有这样一个弟弟……”顾云澜忧心忡忡的说道，“不过他既能与皇子府的姬妾在一起，还是有几分本事的，今日歌儿得罪了他，可怎么是好？”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顾云歌抬起头来，“看不惯我的人那么多，他算什么。”
这般说也就是为了让兄姐安心，对于顾云歌来说，从来没有小觑敌人的习惯。
今日看瑾王府兄弟俩也不和，于是她下定决心抽空去问问叶疏寒，他这弟弟到底是怎么回事。
若是个祸害，还是早早铲除的好。
……
顾云歌等人一刻没耽误的去了医馆，那两个伙计还算听话，将小乞丐送来了此处。
此刻他身上已经被包扎完了，裸露在外的皮肤涂了些膏药。
“这孩子可真是命大。”医馆的老大夫感叹道，“他身上除了被人打的伤口，还有冻伤，而且他还发热了，若不是因祸得福被送来，也撑不了几日。”
顾云歌走过去低头去见看那小乞丐，不过十岁出头的年纪，瞧着比她还小两岁，可眉头紧紧皱着，睡梦中稚气的面上都有几分戾气。
顾云歌伸手去拉他的袖子，想看看他今儿被打得伤口如何了，可那小子恰巧醒了过来，看见自己身边有人影，本能的抓住她的胳膊便咬了一口。
“啊。”顾云澜惊呼一声便去拉顾云歌的手，可他怎么都不松口。
他眼睛里也透着野兽的凶狠，下嘴是极狠的，顾云歌忍着疼，想要抽手都抽不回来。
“松开！”旁边的顾云枫低呵一声，伸手去捏小乞丐的下巴，这才迫的他张开嘴，顾云歌借机将手抽了回来，低头一看便脸黑了，只见本来如凝脂玉般白皙的手掌上一排长长的齿印，差点就见血了。
她抬头瞪他，那小乞丐也毫不示弱的瞪了回去，眼神跟狼一样凶狠。
顾云澜瞧着妹妹被咬成这样也是极为心疼的，斥责那小乞丐道：“你怎么这么不讲理，今日若非歌儿救你，你便已命丧街头了，眼下却下这么重的口去咬她？”
救他？
小乞丐眼睛里闪过些许错愕，转过头去看顾云歌，视线落在她穿的那一袭红衣上。
印象中他昏迷之前，似乎就看见了这样一件红色的衣服……
他发觉自己咬错了人，立刻缩在角落，没有道歉的意思，却也没再瞪人。
“竟然是个哑巴。”顾云枫摇头，“方才大夫说他还发着热，不如我们走的时候再留些银子给医馆，让医馆收留他一段时日，将病养好了再走？”
“那便这样吧。”
顾云歌从不是以德报怨之人，救了人却被咬一口，她早就没了管他的心思，如此说了句便打算走了。
三人临行之时给医馆留了些银子，足够那小乞丐住上一段时间。
只是当马车重新行驶，走了一段路后车夫忽然慢了下来，隔着帘子与他们说道：“少爷，小姐，那小乞丐似乎跟着咱们呢。”
顾云枫挑开车帘朝后看去，只见那小乞丐正跟着他们的马车。
马车在城中行驶的速度不快，可他还在病重，每跑一步都很是吃力，面色苍白，却没有放弃的意思。
“先别理会，继续走便是了。”顾云枫放下车帘，如是说道。
车夫应了一声，继续朝前走，如此又走了一会儿，忽然听见“噗通”一声，有人摔倒的声音从马车后方传来。
顾云枫问车夫，果然得到了那小乞丐摔倒的回答。
“也是个倔的。”顾云澜从马车上往后看了一眼，“生着病还受着伤，跟了这么一路也是不容易了。”
她素是个心软的，就算这小乞丐将歌儿咬了，也不想他命丧于此。
顾云歌跳下车站在那里，远远看着。
他分明已经累到极限了，扶着地的双手都在打颤，可就算这样，还是微微颤颤的想要站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