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顾云歌没想到向来温婉的顾云澜会直接上手，大惊之下阻止不及，眼睁睁的看着顾云澜将纱布掀开，然后倒吸一口冷气。
叶疏寒没有咬的多深，但到底是出血了，伤口一结痂，看起来就很狰狞了。
所以映入顾云澜眼帘的，就是两排结痂的齿痕。
白天她们在马车上时，她就注意到了这纱布，彼时顾云歌说不小心撞到了门上，撞青了。
可谁想到纱布之下是这般！
“歌儿！”顾云澜脸色大变，急切的看着顾云歌，“这是谁干的，是不是瑾王！”
不用等顾云歌的回答，顾云澜就知道自己猜的没错。
肯定是瑾王！
除了他，谁还能在瑾王府里将自己妹妹糟蹋成这样。
“他……他不是故意的……”
顾云歌连忙帮叶疏寒解释。
他是心绪涌动，欢喜的不知怎么对她，一时间就……这样了。
可这神色落在顾云澜眼中，却成了自己妹妹被糟蹋之后的卑懦。
顾云澜失声大哭。
这可把顾云歌吓坏了，胡乱套了件衣服穿在自己身上，拉着顾云澜在床边坐下。
“歌儿，怪我，是姐姐对不起你。”顾云澜抱着她泪如雨下，“若不是我没找到你，就不会让你这些日子受到这么多的凌辱，不会……不会让你被瑾王……”
顾云澜心里是这么想的。
顾家出事后，顾云歌走投无路的遇到了叶疏寒，成为叶疏寒掌中的玩物。
这大半年中，顾云澜大部分时间都假扮李慎之的小厮与他待在军中，平日没少听军士们的荤话。
她逐渐知道，这世上有些男人在床笫之间有特殊癖好，以凌虐女子为乐，甚至许多达官贵族还会偷偷豢养了这等专供凌**乐的婢女，偶尔玩出人命也好打发。
顾云澜当初听在耳朵里只觉得害羞，万万没想到，这等事会落在自己妹妹身上。
亲眼看见顾云歌身上的印记，顾云澜难以想象她的妹妹，这大半年的时间里在瑾王身边遭受了怎样的屈辱。
更没想到，外表温俊如谪仙的人，内里是这么肮脏不堪！
听到顾云澜这么说，顾云歌哭笑不得，连忙说道：“不是的，他没有强迫我，是我自愿的。”
这话压根就没入顾云澜的耳朵，她只当自己妹妹被瑾王强迫久了，本身都带了奴性。
如此一想更伤心，擦着泪眼道：“你别怕，我们回京后大不了躲在府里再不见他，若是他敢再这么对你，我们拼个鱼死网破也不让他得逞！至于已经发生的……也没什么，大不了不嫁了，家中总归养得起你。”
她以为顾云歌已经失身于瑾王，以后再无法成亲。
“真的不是。”顾云歌都不知道怎么解释，“我真的是自愿的，我跟他两情相悦的，这……这也是我允了他才咬的。”
顾云澜完全无法理解。
她从小按照世家嫡长女的标准培养长大，最是尊礼守法的，没有顾云歌的大胆与反骨。
在她看来，夫妻相处就是要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喜欢一个人就更是要尊敬她，世家大族的夫君无不对妻子格外敬重，倒是会在小妾身上随意亵玩。
加上李慎之与叶疏寒不同，他是极为克制的人，心里再喜欢顾云澜，也没有唐突过她，两人现在还处于发乎情而止乎礼的状态，连亲吻都是蜻蜓点水般的一次。
所以顾云澜是彻底不明白这种情况，她只知道自己妹妹被瑾王凌虐了，而顾云歌还不愿离开。
“你……”顾云澜气结，恨铁不成钢，“自幼娘亲就教导我们，女子要自尊自爱，事到如今，你怎么还帮着他说话！”
顾云歌一个头顶两个大。
李慎之怎么跟顾云澜相处的，她能猜到一点，可这与她跟叶疏寒的情况不一样啊。
而且顾云澜也不是乔筝，有的胡话她敢能乔筝讲，却万不敢与自己姐姐那么说的。
“他真的没有不尊我，也没有不重我，他是拿命护我的。”顾云歌咬唇，“姐姐，我很喜欢他，不会离开的。”
顾云澜气的说不出来。
从那日起，她就不理顾云歌，每当顾云歌说话时都寒着张脸。
如同这会儿在马车里一样。
顾云歌悄悄叹了口气。
通过顾云澜她也看出来了，她与叶疏寒的事儿在外人眼睛里多么离经叛道，还是先瞒着些吧。
马车很快就到了京城。
叶疏寒猜的没错，皇宫中的人早早就等在了这里，看着顾云歌和顾云澜出来，笑眯眯的走来跟两人行礼，表示皇帝要见她们。
虽说如今赦了明阳侯府的罪，但皇帝心里也不舒服，他天南地北的缉拿了几个女子大半年，却没有找到人，这让他天子威仪往哪儿放？
哦，还有个顾云思到现在都没有踪影。
顾云澜和顾云歌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就入宫了，将之前安排好的说辞当着皇帝的面儿说了一遍。
叶疏寒想的理由，当然不会有破绽，两人顺利的蒙混过关。
倒是皇帝多看了两眼顾云歌的容貌，只觉得许久没见，这小姑娘的容貌也太盛了些，她站在那儿，就迫的人的视线定在她脸上。
皇帝四十多岁的人了，这几年又沉迷炼丹，自然不会对顾云歌生出什么想法，只是心里下意识的起了个念头——长着这么张脸，又不再有家世的庇护，以后的路怕是不容易。
不过这想法也就一闪而过了，皇帝对顾家人之后的命运毫无兴趣，摆了摆手让她们姐妹出去了。
等出宫的时候，是一个小太监送她们出来的，顾云歌面色客气如故，心底却有思量。
就算明阳侯府……不对，应该说顾家被赦免，也再得不到圣宠了。
从她这儿就能看出端倪，以前但凡顾云歌入宫，离开的时候都是皇帝身边的张敬安公公亲自送的，这也表达了皇帝对她这个郡主的重视。
眼下虽然她的封号还在，顾三爷的官位也还在，但明显皇帝是对明阳侯府的人存了心结，以后都不会重用他们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