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你不会来了,你是刚到吗?怎么不上去?”
“我刚接到一个电话,有点事准备走了。”
“哦,这么着急吗?我有些话想跟你说,就二十分钟。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可以吗?”
“我真的有事,有点着急,要不电话里说吧。我先走了。”
“舒汶,已经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不愿意听我跟你解释吗?难道你连给我一个申辩的机会都不行吗?”
“林铄,有些事过了这么长时间,再说也没有意义了,我们都有各自的生活,互不打扰不是很好吗?”
说完舒汶转身要走,林铄拉住舒汶,“舒汶,我爱你,我们能不能重新开始?”
舒汶只觉得心口像是压了千斤石头,手脚都动弹不得,这句“我爱你,我们能不能重新开始?”她曾经对林铄说过几十几百遍,却都没有得到回应。
“放开我,林铄。”
“舒汶,为什么对我这么绝情?我们曾经也在一起过,不是吗?”
舒汶挣脱开林铄的手,“林铄,我们已经结束了。”
“在你那里结束了,在我这里还没有。”
舒汶只想赶紧离开,“林铄,我真的要走了。”
“舒汶,你还爱马里,对吗?”
舒汶一刻也不想待在这里,她连一句分别的话都不想说,转身就走,林铄没有再挽留。他们之间有许多的问题,但有一个问题从一开始就存在,却是林铄最后才发现的,就是马里。
大三下学期,舒汶决定退台,体育组的几个学弟舍不得舒汶,让把马里一定要把舒汶叫上,在学校门口的小饭馆请吃饭。
吃饭那天舒汶因为有事去得晚了,进包厢的时候,马里和几个学弟都有些醉了,几个人互相搂着肩称兄道弟,说着当年如何把体育节目从台里最差做到最好的光辉经历。舒汶放下包,把几个人的酒杯从手上拿下来,“你们也太不够意思了,不等我来就一个个喝大了。”
“舒汶姐,你知道吗?我们都特别喜欢你。”说话的是宝宝,长着一张娃娃脸,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小正太一枚。
“宝宝,你他娘的想跟舒汶姐告白就直说呗,把我们带上干嘛!”石头一把把宝宝拽到舒汶面前来,“舒汶姐,这小子喜欢了你两年,你知道吗?”
舒汶笑着捏了捏宝宝的脸,“我知道啊!我也喜欢宝宝,还有你们我都喜欢。”这帮学弟和她一起在台里工作了两年,大家熬夜改稿子,为了赶直播不洗漱就上台里,满学校跑做调研,为了把节目做好一起吃过不少苦。舒汶一直把他们当做亲弟弟一样看待,看着他们有的人原本学的是经济专业,结果因为在台里工作的经历喜欢上了做广播,决定毕业后去广电工作。现在即将分开了,想想还真有点舍不得。
“舒汶姐最喜欢的还是马哥。”桌子另一边D森搂着马里说道,“对吧?马哥。”一旁的马里说:“你们要喜欢你们舒汶姐,就赶紧把菜点上,舒汶为了赶来跟你们这帮小子吃饭坐了两个小时的公车,连口水都没喝上,就听你们在这耍嘴皮子功夫了。”
“好嘞好嘞,还是马哥知道心疼人。”说着石头开门,“服务员——加菜!”
那一天的饭吃到晚上快十二点,五个人喝了二十瓶啤酒,舒汶可能喝了不到一瓶,剩下的全是几个男的喝得。走的时候宝宝已经站不稳了,石头勉强扶着宝宝和D森一起颤颤巍巍的回学校了。
马里也已经醉的几乎不省人事,舒汶扶着他,到隔壁宾馆订好的房间。原来今天景芳到江城来,马里早早订好了宾馆等景芳到。安顿好马里,舒汶准备离开了。
“别走,你别走……”马里嘴里迷迷糊糊说着些什么。
“你说什么?”舒汶凑过去问他。
“你别走,我会改,你…你别走。”舒汶没听清马里在说什么,只听见“走不走”什么的,她以为马里是让她先走。她再次起身准备走,才到门口,“砰”一声,舒汶回头,马里从床上翻下来,头磕在旁边的柜子上。
舒汶赶紧过去扶他起来,可能是刚刚磕的太疼了,马里整个人完全瘫倒在地上,舒汶光靠自己的力气根本扶不起来他。她吃力地把马里往床上拽着,刚拉上来一点一松劲又滑到地上了。她只好用两只手架着马里的胳膊,用力把他往上抬,好不容易让马里坐到床上,舒汶刚想歇会再使劲,结果马里往前一靠,她重心没站稳,两个人双双朝后倒去。
舒汶挣扎着想推开马里,但马里此时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舒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马里的上半身从自己身上推开,忽然门口传来门卡开门的声音。舒汶还没来得及完全把马里推开,门开了。
舒汶爱马里吗?她自己也不知道。身边的人,包括林铄在内,都觉得舒汶一直爱的是马里,可偏偏舒汶自己想不明白:如果她真的爱马里,为什么对他不会有伤心、嫉妒、生气这些情绪。爱一个人不是就应该想要占有他,为什么舒汶却心甘情愿帮助马里去挽回景芳。舒汶想不明白,她这算是爱吗?可如果不是爱,又是什么呢?
那一年,王力宏要在江城开演唱会,官网上推出了给王力宏写一封情书赢演唱会门票的活动。舒汶知道马里最喜欢的明星就是王力宏,她决定参加活动,如果获胜的话就可以得到两张门票,到时候把票给马里让他和景芳一起去听演唱会。
活动参加的人数最终超过了二十万,舒汶是最早一批把情书寄出的,一直到活动快结束都没收到主办方的回信,看着贴吧里别的人晒出自己获胜赢得的门票,舒汶想自己肯定已经没戏了。在活动结束的最后一天,舒汶想最后一次到官网去看看消息,正当她浏览着别人的获奖消息时,右上角有一封站内信的图标一闪一闪,舒汶赶紧点开来看。
原来她的信早就入选了,只是鉴于她情况的特殊性,主办方迟迟没有决定送给她几张票,最后还是决定送出三张票给她。舒汶记下演唱会门票的兑换码,第二天撬了上午的课坐了一个多小时的公车去取票。
取了票的第一时间,舒汶就给马里发了短信,让他在台里等着,她有重要的东西要给他。
马里在台里见到舒汶的时候,舒汶拿着门票朝他飞奔过来的样子,马里到现在都记忆犹新,这份记忆伴随着马里最终还是没能去到演唱会现场的结局,成为他始终无法释怀的对舒汶的歉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