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汶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晚上十一点,金闵打了七八通电话给她,舒汶进医院之后就把手机调成了静音,没有听见手机响。
“喂,你干嘛去了?打你电话一直没人接,还以为你被人绑架了。”电话一接通,那边就传来金闵急吼吼的声音。
“我刚在医院,手机调成静音了没听见。”舒汶打开酒店房门,一头栽倒在床上。
“医院?你怎么了?受伤了吗?怎么回事?你现在在哪?我过来找你!”听到舒汶刚刚在医院,金闵又是一连串夺命连环问。
“没有没有,我很好,是林铄,他受伤了,我送他去医院的。”
“林铄?他怎么了?你今天不是培训吗?你们见面了?是不是他用自杀逼你和他复合?他也太夸张了吧……”没等金闵说完舒汶就打断了她。
“打住,大小姐你想象力要不要这么丰富啊。他被人用啤酒瓶把头砸破了,是个意外,我今天培训结束被总公司领导叫去吃饭,他是我们今天请的讲课老师的徒弟,一起过去的,我们在走廊上说话的时候,几个过来闹事的人,把林铄错认成他们要找的人,就很悲催的被砸了。”
“啊,这么精彩的剧情,我居然不在现场。林铄那小子可劲抓着你不放吧,这么好的机会他不得好好利用利用。”
“我发现你真的是他肚子里的蛔虫诶,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被我说中了吧,说吧,他还有没有趁机做别的什么事情。”
“没有,他就是去医院的路上一直抓着我的手,搞得医院的人都以为他是我男朋友,不过我也懒得解释,反正也不是以后会见面的人。”
“那他怎么样了?晚上没继续抓着你不让你走?”
“不算太严重,缝了五针,我走的时候他睡着了。”
“林铄这小子最在意外型了,这回可得伤心坏了。不过你们培训的老师居然是他师傅,这也太巧了吧。你们从哪请的培训老师?”
“就是江城电视台新闻频道的总编导,叫张元。但是我看他和林铄的关系不像是师傅和徒弟那么简单,我总觉得他在故意撮合我和林铄,但是他没理由这么做啊,可能是我自己想太多了吧。”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林铄那小子那么会讨好人,难保他不会把你们的事情告诉他师傅,把自己说的多么痴情可怜,让他师傅帮他,说不定今天他去培训都是故意让他师傅安排的。”
“那倒不至于吧,我来参加培训他并不知道,我们总公司找他师傅来讲课,他师傅也不会知道我会来参加培训。算了,反正我也不可能答应他的,还有两天培训完我就回去了。你晚上打我电话有事吗?”
“罗俪今天找我了。”
“她找你干嘛?”
“她说,她和马里并不是男女朋友,说如果你喜欢马里的话,就对他好一点。你……”金闵的话没有说话,她想说“你如果还喜欢马里的话,不如试一试”,但是她不会说,舒汶对马里的感情,如果曾经真的有过喜欢,那经过了那几年的那些事,也被消磨殆尽了,况且舒汶一直声称,她从未喜欢过马里。
“对他我一点——她们每个人都说让我对他好一点,那我呢?谁来对我好一点,就算我是喜欢他那又怎样,他又不喜欢我,我就算对他再好又有什么用,她们那么想有人对他好,自己去对他好就可以啦,何必来找我。”
“我知道汶汶,对不起我不应该再来问你这些。好啦,你就把那些林什么马什么的全部忘光光,回北宁去找一个高大威猛的北方汉子,最好是身高一米九,有八块腹肌,还有……”
“好啦好啦,我没事了。八块腹肌还是留给你吧,我还洗漱了去睡了,今天一天太累了。”
“好吧,那你好好休息,这两天有事给我电话。林铄那边,你要是想好了,就不要再去医院了,以免他又……你知道他那个人就是……”
“嗯,我知道,我会处理好的。那我挂了,晚安。”
“拜拜,晚安。”
挂了电话,舒汶去洗手间洗漱完,躺到床上,今晚的事情发生的太突然,看到林铄满身是血躺在那里,一只握着她的书不松开。救护车上,护士帮林铄止血,可是血像是开了闸的水龙头,怎么都止不住,舒汶那一刻想,如果林铄当时问她一些问题,或许她会答应。
后来到了医院,伤口处理好,缝了针,林铄躺在病床上,舒汶坐在旁边,冷静下来,她忽然发现自己对林铄可能从头到尾都不曾喜欢过,一开始答应和他在一起,是为了放下对马里的感情,她以为找一个人开始一段感情就可以放下不该有的感情,当时假期结束后回学校,他们有过一段开心的相处时光。林铄天生就性格乐观,总是能逗舒汶高兴,加上他情感充沛,正好弥补了舒汶性情上的冷漠,两人在一起多半是林铄在不停地说话,林铄也不在意,往往是林铄说了一大段话,舒汶才回一句“哦,这样的啊。”
可是时间长了舒汶连“哦,这样的啊”都很少回应,林铄的热情也被舒汶的冷漠逐渐浇灭,他情感丰沛的负面情绪表现出来了,他经常会因为一些小事就表现的很敏感,有时候舒汶根本没有在意他说的那件事情,这就让林铄更加受不了。
终于在舒汶说出那两个字之后,林铄彻底崩溃了,他再也没有给舒汶发过一条信息,那个假期结束之后回到学校,林铄像是变了一个人,平时在台里最喜欢说笑打闹的他经常一言不发,台里开例会的时候,他总是盯着舒汶看很久,一直到有人提醒他他才回过神来。台里的人都觉得是舒汶提出的分手,事实也确实是这样,只是他们不知道并不是所有人分手了都像林铄一样表现明显,仿佛全世界人都知道你分手了,你很伤心。还有一种人是像舒汶这样的,明明内心里很伤心,表面上却不表现出分毫,仿佛这段感情对她而言,毫无价值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