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是同一个人？
“……老师，这几天都在剧组，实在是出不来，昨天没能参加聚会，我真觉着特别遗憾。”
哟，还真是。
犹记得秋霜曾哭着喊着舔屏，说寇霖这种有着腼腆微笑的温润小生，网友说他是演艺圈最后一抔净土，实至名归。
又跟电话里的‘老师’寒暄几句，说话斯斯文文的，语气毕恭毕敬，听起来倒尊师重道，是挺有礼貌的人。
有些犹豫要不要出去，帮秋霜要个签名什么的。
奈何早已经错过了最佳时机。
而且人家正在打电话，演艺圈的人应该都很注重隐私，这时候出去，人家会不会当她是私生饭，躲在洗手间里是故意偷听？
而且说到底心底还是狐疑。
连峥才刚科普过，詹家从政从商，没听说跟演艺圈沾边。
即使詹青云本身长了张不输任何当红鲜肉的脸，人家也是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在自家公司做事。
寇霖有礼的声音再次传来。
“……是，课程已经重温很多遍，每一遍都有新的感悟。”
哟，还是个勤学派。
“……验证过了，我觉得自己还是适合自然技术流和泡良流，这两个比较得心应手，其他流派不怎么感兴趣。”
自然技术？流派？听不懂。
“……这个月吗？截止到今天的TD数是11，昨天看了群里发布的实时排行，我暂时保持第一。”
接下来是长达数十秒的沉默，猜想那‘老师’在电话里着重夸赞了寇霖，他谦虚的应了几句，但不难听出语气中的淡淡得意。
顾涟漪对寇霖其人知之甚少，甚至可以说压根没关注过，知道长相和名字，那还是温秋霜强势推广的成果。
听到这些，她自然而然的把他代入成一个勤勉肯学，工作之余不忘提升文化素养的优秀男演员。
不过TD数是什么鬼？某种指标吗？
寇霖又说：“模式的话，最近打算挑战一下诗人，这种最考验功力，空闲的时候我也看了很多书来增强文化底蕴。另外两种模式已经实验过太多次了，对我来说都没什么难度，帝王用的最多，但偶尔也会用浪子作为辅助，效果挺好的。”
一门之隔，们外人说的高深莫测，门内人听得云里雾里。
要说女人的第六感真的是上天给的珍贵礼物，顾涟漪云山雾罩的同时，又能敏锐的察觉到微妙的违和感。
脑海里有什么东西飞速闪过，快到抓不住，她眉头渐渐皱起。
真相仿佛触手可得，但它被包裹在织好的茧里，千丝万缕，乍一看缠绕无绪。
但‘TD’、‘模式’、‘诗人’、‘帝王’，这些分明是在哪里听过的词组。
直觉这里头有猫腻，她悄无声息的蹲低身子，手机靠近门板下方的通风百叶处，开始录音。
“……忠诚，是首要准则嘛，当初您给我上的第一课就是这个。”
寇霖轻笑一声，刚刚还是文质彬彬的谦逊青年，大概是从对方的鼓励和夸赞中得到认可，同时也没想到隔门有耳，此刻竟逐渐褪去伪装，清隽之感骤减，唯有逐渐外露的轻挑邪肆。
“再说了，我微信小号里搜集了300多个宠物，都是按照评分排好了序，高分的那些我留着自己来，至于公布到群里的那些号码，我实话跟您说，要么是已经拿下的，要么是我压根儿不想出手的。
不知那头又说了什么，寇霖笑了笑，“一年的总成果吗？TD数93，礼物和卡什么的，林林总总700多，至于ZS数，这个真要甘拜下风，老师您当年的辉煌，我们这些晚辈真的很难望其项背。”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很荒谬又很值得骄傲的事一样，洋洋自得的口吻说出了下面这番话：“不过老师你说，这些宠物脑子里装的是屎吗？有一个ZS的我真怕她玩大了，拍了些照片就赶紧把她送到医院里包扎，不过宠物出医院后竟然问我累不累饿不饿，要去给我买宵夜，我看她包的跟个猪蹄似的，就随口说一句想吃猪蹄，她还真去买了，妈的，她们怎么就这么贱……”
电光火石间，所有线索串联到一起。
种种迹象都指向同一个核心。
PUA。
她个人经历的特殊性使然，虽说时间刻度在去年的中旬，但实际的记忆可谓是久远，相当于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一时，竟没有将如此明确的特征点联系到一起。
曾看过一部纪录片，里面详细讲述了所谓 PUA学，Pick-Up Artist，直译是搭讪艺术家，又译为把妹达人，恋爱大师。
早期，PUA还只是分享男性是如何通过技巧和心理学应用，去接近自己喜欢的人。
尚且算作是一种良性的交往技巧。
但这几年在国内，PUA开始畸形发展，被利用为情感欺骗和心理操控术，成为骗色、偏财、诱奸的手段。
男人心怀鬼胎，瞄准符合所谓‘狩猎条件’的受害女性，一步步引君入瓮，甚至不惜诱导女性自杀，从而达到情感操控的目的。
也就是说，男性PUA中毒者与异性交往，不为爱，不为情，而是求财、谋色。
他们把受害人当做战利品，用数量来攀比和炫耀，期间还会把拍摄来的螺照和视频，卖给非法色|情网站，榨干受害人的所有价值。
所以他们会疯狂猎艳，使用套路，不择手段地骗人上|床，并进行情感控制、榨取钱财。
如此，寇霖口中的诸多暗语，都有了解释。
TD——推倒。TD数，指其睡到的女性数量；
诗人、帝王、浪子——PUA的三大人格范本，即虚构出的人物设定。
浪子人格：离经叛道，受过严重情伤，刷新女性世界观，勾起女性挑战欲和征服感。
帝王人格：事业有成，控制欲强，有梦想和抱负，命途坎坷，但坚韧不拔。
诗人人格：放荡不羁，超凡脱俗，对世间万物，都持一种可有可无的态度。
ZS——自杀，确切的说是诱导自杀。
而所谓课程内容更是令人毛骨悚然。
什么‘极恶心态铸成术’、‘疯狂榨取’、‘宠物养成术’、‘一夜连推’。
而更加触目惊心的，是终极禁术课程中的所谓‘自杀鼓励’，顾名思义，是鼓励女性受害人自杀。
因为他们始终认为，一个女人如果愿意为你去死，那么她永远不会主动离开你，即使遭受精神及肉体双重虐待，她也会对你死心塌地，从此成为你的奴隶，一条失去自我的，最忠诚的，终身的‘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