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中央的老树下,一个男人靠在藤椅上,旁边摆着各种糕点,一直不曾动过。
“公子,皇上已经派人来请了三次,还不见吗?”一个小厮走过来,迟疑的问。男人幽幽的看着小厮:“那顾家还有几个孩子?”小厮回答:“听街坊的人说剩两个,一男一女,因为不受宠的缘故,这才……没被发现。”男人忽然想起了什么,问:“女孩叫顾倾城?”小厮急急忙忙道:“公子慎言。”男人似是叹了口气:“罢了,就当还债吧!”又道:“回他,就说幽辞随时恭候。”小厮道:“皇上是请您进宫。”幽辞扯了扯嘴角:“那就去。”小厮欲言又止,幽辞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时候去?”小厮道:“说是明日,有人来接您。”幽辞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阿姐,我这次又帮你了,可惜你不会知道了。”幽辞清冷的声音消散在空气中。
次日,小厮早早地叫醒了幽辞,幽辞半眯着眼:“几时了?”小厮答:“寅时三刻……”幽辞又闭上眼:“过会再来。”小厮有些紧张,幽辞道:“人都没来,你急什么?”小厮还想说什么,但是闭上了嘴,走了出去。
幽辞忽然睁开了眼,轻轻的呼出一口气,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一层薄汗。缓了一会儿,轻轻的笑出声:“江歌,更衣。”江歌走了进来,一边为幽辞穿衣,一边问:“公子今日怎么起这么早?”幽辞瞥了他一眼:“不想睡了。”江歌不再说话,穿好衣裳后,悄悄的看了幽辞一眼,原本没什么表情的脸,现在更是清冷。
江歌问:“公子要吃什么,江歌一会去买。”幽辞道:“随意。”江歌离去了,幽辞点燃了熏香,然后倚在塌上,闭着眼睛,在回忆着刚刚的梦。江歌买了早餐回来,幽辞已经平复了心情。
江歌把吃食摆在桌上,幽辞正坐在席上,江歌道:“公子快些吃吧,江歌方才在外面看到宫里人了。”幽辞道:“你也去吃吧。”“江歌不敢。”“为何?”“公子,那宫里人都要来了,您有闲心吃早膳,奴没有啊。”江歌一副快哭了的表情,幽辞夹起一个包子:“没吃完,不走,你退下。”江歌无奈,只能退下。
没过多久,宫里的人来了,几个人不等通传就走了进来,幽辞正在吃着早膳,看见来了人也只是暼了对方一眼,那人笑眯眯的看着幽辞,用着尖细的嗓音自我介绍:“幽辞公子可以叫奴才乐喜”幽辞语气没多大变化:“哦。”乐喜问:“幽辞公子这是打算什么时候动身啊?”幽辞道:“吃完再说。”乐喜看了看四周:“哟,幽辞公子好雅志,房里点着熏香呢,就是不知惹怒了皇上,还能不能回来了。”幽辞道:“不劳您费心,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毕竟我不是你的奴才。”乐喜强笑了笑。
幽辞慢悠悠的吃完了早膳:“何时出发?”乐喜心道:您还知道问呢?但面上不显:“幽辞公子既然已经吃完了,那现在就走?”话虽是在问人,但已经做出了请的姿势。
幽辞也并未多说,走到香炉前,将其熄灭,这才离去。江歌已经在门外候着,幽辞装作不经意的看了一眼江歌,应该等很久了。上了马车,又是闭着眼,对什么都漠不关心。
乐喜一边点着熏香一边感叹着:皇上还真是对这人有兴趣,都把这上好的沉香拿来了。幽辞闻到味道,连眼睛都懒得睁开:“熄了。”乐喜讨好道:“幽辞公子,听闻您喜欢……”幽辞道:“我不需要。”乐喜尴尬的熄了。
车上静默,乐喜趁着这时间,悄悄的打量着幽辞,果真如天下人传言那般,一眼沉沦,第二眼就坠入深渊。
“你看我做什么?”幽辞的语气中显着不耐烦,应该多情的桃花眼里尽是冷漠。乐喜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所以干脆选择了闭嘴。幽辞见他不再说话,又闭上了双眼。
到了宫门口,幽辞开口道:“我想走走。”瞥了乐喜一眼:“毕竟这皇宫也不是说来就能来的。”
“是是是,幽辞公子说的是。”乐喜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走了几步后,幽辞顿了顿脚步:“皇上在哪召见我?”乐喜回答:“奴才现在就带您过去,这边请。”“嗯。”幽辞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四处看了看,只有朱红色的宫墙,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装作不经意的问:“听说前朝还有一个公主和皇子还活在世上?”
乐喜停了下来,四处看了看,小声的问:“你听谁说的?”幽辞漫不经心的回答:“京城的人都传遍了。”乐喜顿时紧张了起来,小声的问:“还说了什么?”幽辞嗤笑一声:“没了,不过我觉得,这两人要是出了什么事,大概难堵天下人之口。”
乐喜被惊出一身冷汗,结结巴巴的对幽辞说道:“幽辞公子,还是先过去吧,到了还得休息。”幽辞见目的达到了,轻笑道:“那就麻烦公公带路了。”乐喜转身在前面走着,幽辞在原地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笑了笑,才跟了上去。
一直到殿前,幽辞这才明白,这是一场晚宴,但请了什么人就不得而知了,眼中带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神色:“我在哪休息?”乐喜道:“就在偏殿,奴才这就带您过去。”
到了偏殿,乐喜道:“幽辞公子若是觉得无事可做,可以四处走走,但是莫要冲撞了贵人。”幽辞心不在焉的应了声:“嗯。”待乐喜走后,幽辞在房内四处看了看,估摸着时间,乐喜应该已经走远了。
这才开门走了出去,宫殿的大门前早就有个人在那等着,幽辞走过去,那人道:“公子,那两个孩子现在依旧住在冷宫。”幽辞道:“不碍事,现在带我过去就好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