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渊虽然现在已经醒来,可毕竟体内的噬魂毒还存在着,因而身体还是有些虚弱的。
苏凝叮嘱道:“这次能救了王爷纯属侥幸,但是下次若是王爷再这般的话,就不好说了。”
毕竟噬魂毒在他的体内已经蛰伏了三年之久,这三年已经足够将一个正常人腐蚀成一个废人。
钟离渊听了似乎不在意,他只是认为他要做的事必须要加紧时间了。
钟离渊这般想着,视线扫向对面的苏凝,目光不经意的落在了她的脖颈那里。
伤口已经消了肿,结起了痂。看那受伤的程度不难断出,伤口还是很深的。
钟离渊命令道:“过来。”
苏凝闻言腹诽一阵,乖乖地走到对方的跟前。
钟离渊伸手刚碰触到苏凝的脖子那里,苏凝反射性的躲开了。
钟离渊一怔,深邃的眸子微微一暗,不由得问道:“可还疼?”
苏凝惊讶的看着钟离渊,对方竟然出奇的问她疼不疼?这突如其来的关心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苏凝捂着脖子那里,赶忙摇了摇头:“不疼了。”
钟离渊点了点头,严肃道:“这个就作为本王的标记,不许用祛疤的药膏抹掉。”
苏凝原本感动于钟离渊对她的关心,但听到这么一句话,肺都要气炸了。
这么一个大的伤疤留在脖子那里,难道是想告诉全世界他有吸血的癖好?
苏凝不满道:“王爷,这伤是在苏凝的身上,您无权管束吧?”
钟离渊似乎很不满意苏凝的回答,凝视着苏凝脖子上的那道伤疤,只道:“你的命可是本王救的,既然已经以身相许了,难道不应该归本王管?”
谁以身相许了!那是皇上的赐婚,不是你情我愿,以身相许那是要心甘情愿的情况下好伐?
苏凝柳眉倒竖,对着钟离渊咬牙切齿道:“王爷救苏凝一命,可苏凝刚才也救了王爷,两两抵消,已经互不相欠了!”
钟离渊不屑道:“互不相欠?你是不是忘记了之前所说的?我们之间合作的条件是,以后倘若本王有什么危险,你苏凝是要拿命医治本王的。
救本王是你必要的责任,而不是成为你抵债的理由。”
苏凝愣了,她恍然记得好像是这么说过的,醒悟之后,苏凝很想抽自己两下子,看来以后跟这个阎罗王说话要长点心了。
苏凝立马换上一副尴尬的表情,回道:“是吗?王爷的记忆力还真是好啊!就当刚才苏凝什么都没说!”
钟离渊鄙夷的看着苏凝的样子,心情却莫名的变得轻松起来。
钟离渊:“你答应本王什么,本王可是记得一清二楚,所以,不要想着糊弄本王!否则……”
说到这,钟离渊手里的茶杯顿时间碎裂。
苏凝看的是心肝一颤,立马讨好道:“王爷太认真了,苏凝怎敢欺瞒王爷?”
钟离渊知道自己的威胁奏了效,于是也不再为难她,而是对苏凝回道:“你记着便好。对了,刘庆一案,处理的怎样了?”
一提及刘庆,苏凝摇了摇头:“事情比我想象的要复杂得多,刘庆的尸体今晚周大人已经开棺验尸了,至于结果怎样还要等韩杨回来才知晓。”
钟离渊眉头一皱:“你且把这几日查到的线索一一道来。”
于是苏凝将所有的疑点和线索,事无巨细的讲了出来。
钟离渊听完后,沉思半响,才道:“你的意思是刘庆有可能是那个赵灵所杀?”
苏凝点头:“据目前的推断应该是,只是不知道周大人那里查的怎么样了。”
钟离渊:“既然赵灵有所隐瞒,那她隐瞒的是什么?那偏房里面的脚印可有什么奇怪的?你仔细想一想。”
苏凝疑惑道:“没有啊,那些脚印虽然有些凌乱,但是能看得出凶手的移动的走向。”
钟离渊不以为然:“这件事恐怕没这么简单……”
苏凝看得出钟离渊的怀疑,而眼下他们就是等韩杨的消息了。
城郊,刘家墓林。
漆黑的夜里像是研不开的浓浓的墨汁,在这阴森森的墓碑林立的地方,任何一点动静都会让人感到毛悚骨然。
远远地一簇光影伴随着脚步声晃悠悠的飘近,打头的是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他举着火把往前走着,脸上一副泰然自若的神色。
老头的左边跟着一位个子高高,脸上表情不怒自威的年轻男子,他目视前方,即使穿梭在坟墓林中,他也没有丝毫的畏惧。
就在他的身后,跟着约莫十来个人,那些人也是各自打着火把,然神情却是有些紧张,他们的眼睛四处乱瞄着,似乎在防备突然窜出来的东西。
“老先生,刘家墓林快到了吧?”高个子的男子见走了这么久,忍不住问着。
那老头脚步如飞,头也不回道:“这片墓林就是刘家的,大人说的那个刘庆就在位置的东北角。”
被称为大人的就是廷尉府的周宇,他听到老者这般说,不禁问道:“那刘庆埋葬的时候,老先生可在?”
老头回道:“老夫看管这片墓林已经四十余载了,这些底下埋的都是什么人老夫最清楚不过了,那刘庆死的在晚上,下葬的时候是在天明之际,因此老夫自然是在的。”
周宇没有再说什么,倒是跟在老头右边的韩杨朝对周宇问道:“周大人,为什么要在这大晚上的开棺验尸呢?”
周宇回道:“尸体拖得越久那些留下的痕迹就会越淡,所以我们只得抓紧时间了。”
韩杨点了点头:“原来如此,若是这样的话,会不会看不清一些细节?”
周宇指着身后的一个中年男子,对韩杨道:“后面的那个人他姓田,他从事仵作已有三十年之久,他的双眼可非常人的眼睛,在这样的黑暗的环境下我们或许看不到什么,可他却是如同白天视物,无任何阻碍。”
韩杨惊讶道:“此人双眼竟然这般神奇!”
周宇:“他可是我们廷尉府的功臣,那些个难以分辨身份的尸体可都是逃不过他的双眼的。”
韩杨不禁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田仵作,回过头来没有再说话,手中举着火把,照亮了前面老者佝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