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年，雪下一夜到清晨都汇成白茫茫的一片，笼罩着整座城市。
小花倚靠在窗旁，看着窗外还如昨日树倒叶落般的残景。不禁想起昨日王仟瑞说的那句：云清太多的千篇一律。
可今年今日，此时此刻，雪停了，并没有堆积起来，都被大雨给冲融化了。
一下子，“哇”地哭了出来。
伴着哭声，对着窗外，用着阴阳怪气的语气说道，“我的仟仟啊～你为什么不带我走啊～我也想出去过多姿多彩的生活啊～”
网上说，中了此毒的人都活不过三天。已是第三天，身上的肿块一块一块大面积地散开，由紫变黑，已经不痒了，但却绞着肉的疼痛。
沈哲在她的哭喊中惊醒，只睡了一个小时的他，头还有些眩晕，半睁着眼看到她的背影，有气无力地靠在窗边。
起身，走到她的身后，将她轻轻拥入怀里，“不怕，不怕。”
小花转过身将头靠在他身上，抱住他的腰，泛着泪花说道，“沈老师，我还没活够呢！但这是我中毒的第三天，我可能很快就要死了。”
“乖，不要想这些，顾警官会把解药拿过来的。现在，我们吃点东西，然后学习，我给你辅导。”
“学什么学，辅什么导。我都快死了…你给我亲一口吧。”
从小到大，一直都在不分昼夜地读书，只为了有一天可以进入方宇，有一番小小作为。这个心愿恐怕是要落空了。
但还好姐姐比较聪明，十五岁就进入了方宇，想到她在自己的这个年龄段早就谈起了酸甜酸甜的恋爱。
如果生命在这最后的期限里，非要想做什么的话，蒋小花只想知道接吻是一种怎么样的感觉。
“我就是好奇。”用可怜的眼神仰望着他。
沈哲避开她的眼睛，问道，“亲…亲哪里？”
“当然是嘴巴！”
沈哲微微俯下身，见小花将头凑上去，他向后退了一步，说，“你等等，我刷个牙。马上就好。”转而走进卫生间。
听到他这么说，小花立刻精神了起来，即兴奋又期待，乖乖坐在椅子上等他。
叮叮！
一则定时短信：
小花，那天夜里在医院你和梓梓彻夜陪着我，我很幸福。我们从小一起生活在这里，我爱你，也爱云清。可是也是那夜我决定了离开，梁未让我明白了我所坚持的、所努力的都毫无意义。在这里，我像一只傀儡，永远逃不开命运的那根线。我知道外面的世界也有许多规则，可是我相信也有更多的选择。所以，我走了，没告诉你是怕自己舍不得走。——仟瑞
沈哲从卫生间洗漱完毕走出来，发现她正乖巧地坐在椅子上低着头一直盯着手机，生怕又是在看世界端那些危言耸听，凑上前去，却发现…“他说他爱你。”
“可他还是走了。说了一堆莫名其妙。不过这都不重要了。”她将手机关上，抬头望着他，“沈老师准备好了吗？”
沈哲摸了摸嘴唇，抿了一下，“嗯。但是要亲多久？”
“如果顺利的话，五秒差不多。”
沈哲俯下身，闭上眼，说，“亲吧。”
向前凑上去，屁股上那块感染的肉就感觉像被无数根刺扎着一样疼痛。小花忍着痛，将双手搭在他的肩上。
此时，病房的门打开了。
是顾西西。
小花推开沈哲，兴喜地站起来，莫非，顾警官带着解药来了！
“蒋小姐，你不接家里人的电话，你姐一大早就打了52通电话让我赶紧来看你。”顾西西叹了口气，关了门走了进来，“我顺便来告诉你梓妗和仟瑞并没有被传染，你放心。”
沈哲见他两手空空得过来，问道，“解药什么时候可以研制出来？”
顾西西看了小花一眼，摇摇头，“时间太短。不过应该…快了。”
大概不会快，今早看了新闻，同昨日共感染了218，死了79个。不过还好梓妗和仟瑞并没有被传染，只是倒霉了这沈哲。
眼前一片黑乎乎的，突然，好晕。
顾西西迅速托住差点晕倒下的她，把她抱到了床上，说，“话说沈先生，您没生病，为什么会在这里？”
沈哲从冰柜里拿出一袋冰，摸了摸她滚烫的额头，放了上去，“顾警官，我不是没生病，而是病好了。前天，温度急剧下降，一不小心就发烧了。又昨天中午吃了碗椰青冷面，全身过敏，然后我就来医院看病。正巧，在门口遇到蒋同学的姐姐，她的姐姐被禁止进入，认出我是她的老师，以为我也感染了这蜱毒，就让我帮忙照顾。我见她姐姐那么担心，就答应了。”
“沈先生真善良。这毒传染性极强，倒也是不怕，确实你也没被传染。”
“我是看了公告说打过GID疫苗的不会轻易被传染，所以才勉为其难得答应她的姐姐的，毕竟蒋同学也是我的学生，为人师表的，真的不好拒绝。”
顾西西蹙眉，“GID？确实它恰巧可以免疫这个病毒。可是据我所知这个疫苗只有云清有，沈先生…”
“我小时候住过云清！顾警官有和我聊天的时间，不如抓紧时间去找解药。”沈哲看着免疫力渐渐变弱的小花，有些心急了。
“沈先生说的是，我先走了。提醒您天气那么冷，少吃点冰冷的食物。”顾西西并非觉得沈哲是个坏人，但总觉得他别有用心。不过他说的对，当下最急迫的事情就是找到解毒的药。
离开后，沈哲打了一个语音电话，“戈尼罗病毒知道吗？有没有解药。”
电话那头思考了几秒，说道，“十八世纪，南美洲那边打仗的化学武器呦，极强的传染性，发烧呕吐，全身发烂，三天内必挂。不过那虫子早就灭绝了，谁还会研究解药噢。等一下！不会在你那好地方出现了吧？”
“嗯。什么时候可以研究出解药？”
“大哥！我是医生，我不是神。我只是听过这种毒的传说O～K！你就叫我三天内研制出来，你会不会太抬举我咯。”
沈哲也是一时心急，揉了揉太阳穴，说道，“毒的成分表我等会发给你，我要你今天就研制出来。”
“什么！”对面惊呼，“今天！你让我把一个剧毒的解药研制出来！大哥，你这样真的会没朋友的。”
“嗯，尽快！她不能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