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的心里都会存在着或多或少的秘密。而这些秘密,通常会潜移默化的改变着一个人。符煜也是,早在几年前筑灵境大成准备踏入塑灵境的时候,一种莫名而来的惆怅感就一直在围绕着自己。符煜根本想不通这种感觉从何而来,可就是实打实的一直萦绕在心底。慢慢的,让一个乖巧开朗的孩童变成了一个沉默寡言,甚至总会患得患失的少年。
但还好,旁人只是当孩子更加的成熟冷静,而自己的父母也只是以为孩子是因为过于成熟而导致的压力太大。
至于自己的异色灵脉,李伯一直告诉自己对于灵能的探索要适可而止,修行的漫漫长路,要先静下心来将自己的根基扎好,只有自身修为的强大,才能给自己带来最直观的进步。可隐隐约约的,符煜觉得自己的灵能和自己的实力有着些让人很朦胧的联系。
这些年符煜翻察了符家上上下下所有的书籍,但却偏偏没有一条有关于自己这条玄色灵脉的介绍,好像是,从来没有在这个世界出现过一般。但符煜不敢确定自己的判断,就如以往他一直不相信自己那般。
然而从今天的天云试开始,踏进这个空间那一瞬间,符煜就有了自己的另外一个秘密——好像夏雨初晴般的一扫阴霾,心里更是多了平时不常有的自信与期待。
期待什么呢?符煜不太清楚,可能是重重压力下的触底反弹,让自己的心态有了突破。今天的符煜,已经在不经意间露出了泛着森光的獠牙。
符峰更不用说,自己和弟弟朝夕相处,在某些方面,符峰甚至比符煜自己更了解符煜。他天生直率口无遮拦,但偏偏只对自己的弟弟尤其上心,在面对自己弟弟的时候,不知道绞尽了多少脑汁,花费了多少心思,来保护自己疼爱的弟弟。
在这十多年里,符峰已经习惯了闭口不言地站在符煜身前替他遮风挡雨,牵着他前进,或是在背后悄悄地推着他进步。
可就在刚才,符峰看着奔跑在自己身前的符煜,一瞬间有种恍惚,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眼眶已经不不知何时湿润了。这种成长对于日日夜夜在一起生活的兄弟间,感触才最为明显。
“咻。”
一柄飞刀擦着符峰的脸扎在了符峰身前,在空中带起一道细密的血花。
“要我说,这天云试真就像一场猫捉耗子的游戏。”声音在两兄弟身后不远处传来。两兄弟扭过头,却只看到一个打着哈欠的白衫少年朝着他们走来,“其实届届天云试,对我们这些外门的门派弟子来说真是个苦差事,家族的跑,我们要去追,散修们跑,也是要我们追,追到头来还是给内门弟子打工的,把你们淘汰了,我们也就要离开了,所以你说说,谁会愿意来这天云试给人当跑腿的啊?”
符峰和符煜没接话,仍看着白衫少年。“可不来也不行,不来了那些个外门长老就给你穿小鞋,克扣你的修炼资源,不让你跟门派里舒坦,说起来真是羡慕你们这些家族子弟,要啥有啥,从娘胎里都恨不得拿最好的东西给你们,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啪。”
白衫少年说着弹了个响指。顿时四面八方都涌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我真的好烦,烦你们生来就比我们要优越,烦你们什么都要高我们一头,烦你们随随便便哪一样东西拿出来都是我们梦寐以求却得不到的!”白衫少年越说越激动,说到最后竟是赤红着眼,弓着腰吼出来的。
“嗤。”符峰没忍住笑出声来,但想了想感觉不太礼貌笑一半又硬生生憋了回去。
“果然看不起我们是吧?你们这些家族子弟,都是些目中无人不思进取的烂肉!你们凭什么修行!你们这种人怎么也配修行!我们付出了比你们十倍的努力!凭什么到头来还得仰视你们!”
“你怎么不去问问你那没本事的爹妈...”符峰被那少年吼得耳朵疼,一边掏着耳朵一边轻声说道。“你...你说什么?”白衫少年红着眼一脸震惊的看着符峰。
“干嘛?我又没说错,你出身不好跟我们有个屁的关系,又不是我们兄弟俩给你生下来的,你瞪我干啥,红着眼搁那扮恶犬呢?”符煜看着自己大哥,又看了看周围晃动的树丛,不由得扶额。
“你要打就打,少给我们家族子弟头上扣屎盆子,没出息的东西。”符峰摸了摸自己脸上的伤口,心里也是不由得气恼。周围一时间安静的有点不像话,好像除了符峰其他所有人都被施了定身术一般。“你要不动手,我可就动手了啊,让小爷我跟你好好算算在我脸上划拉的这一笔账。”
反倒是符煜先动了起来,头也不扭直接灵气裹着右脚就朝身后踢去,紧接着就是一个闷哼,只一脚,符煜就将准备偷袭的门派弟子踢昏了过去。
也是这一脚,让一直以来只和李禅亦对抗的符煜对自己的实力有了新的认知,也更让他的自信心攀升到了一个从未有过的高度。
可也就是这一脚,等于彻底宣布了战斗的打响,只是一个转瞬间,符煜就被四面八方的人包围了起来,足足有十五个人之多。
而另一边,符峰暴起的一拳竟被那白衫少年一挥手生出的绿色光幕拦了下来。被挡下来的符峰面色凝重地看着那少年身前的绿色光幕。
“好奇我马苏里怎么会有这么厉害的法宝吗?”少年得意的笑了笑,“等下你出了天云试的时候,去问问穆家那个蹲在山脚哭鼻子的小弱智吧。”
说着,马苏里从腰后抽出一把泛着银芒的单手锤就冲着符峰砸去,锤子所到之处,是肉眼可见的电光闪烁。
赢家。
“我不是记得十二月才刚给咱孩子过的六岁生日吗?”“今年就七岁了。”穆家家主听到宇文家主的问题,面不改色的回答道。“可天云试至少也得八岁才能参加,你堂堂一族之长怎么能在天云试上乱了规矩。”“我们穆家祖宗规矩就是活虚岁。”“?”宇文家主耷拉着眉毛撇着嘴用灵力在穆家主面前画了个问号,穆家主脸抽抽了两下,慢慢地扭过头。
“玄武盾和天雷锤,你咋不干脆把你们穆家镇族之宝拿给你孩子呢?”符仁扭过头哭丧个脸冲着穆家主问道。那一大块光幕此时已经被分成了九小块,方便每个家主想看自己关注的选手。穆家主还是扭着头,伸手拖着已经暗下去的光幕往自己那边拉了拉:“小小年纪就能屈能伸,不愧是我穆家子孙。”
“?”“?”“?”“?”“?”“?”“?”
“轰!”一股巨大的冲击直接将符峰摔在了地上。马苏里一手握天雷锤一手持玄武盾,毫不留手的朝着躺在地上的符峰砸去。符峰连忙一个驴打滚躲过了这一锤,却被那一锤掀起的气浪吹的结结实实的砸在了一旁的树干上又弹回地上。
擦了擦眼角的血,撞在树干上的那一下要不是符峰身法到位空中一个撑杆调整了一下位置,恐怕多半就要被毁容了。
转头看了看和那十多个人陷入了苦战的符煜,符峰挣扎了一下,随即又释然了,双手不断结印。
“解。”
轻描淡写的一个字,却让符峰整个人的气势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蓝白色的金丝长袍无风自动,微微的卷起一角。
符煜被那股熟悉而又陌生的灵力波动激动的一个晃神,硬生生吃了一道术法,当即便是倒在了地上。正当那些门派弟子一拥而上准备捏碎符煜天云令的时候,一阵劲风席卷而来,直接将众人打翻在地。
符峰就那么站在人群中央护着倒在地上的符煜,那些门派弟子被那劲风打中后,皆是倒地不起,甚至有的严重的已经捏碎了自己的天云令,退出天云试回去疗伤了。
一头乌黑浓密的黑发,鬓角处那几缕在战斗中凌乱了的发丝,黑色的眸子里盛装着火焰,符峰就站在那里动也不动,右手手持着一把散发着璀璨光芒的华丽唐刀,刀柄是如丝带般的蓝金两色相互缠绕,刀身泛着银色森芒,角状的刀尖上不时亮起的金色光点。
符煜的眼泪终于还是涌了出来,就那么半躺在那里看着自己的大哥,眼泪流进了不由自主地咧开的嘴里。
“凝...凝实境!”马苏里声嘶力竭道。
“现在才有点猫捉老鼠的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