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我的身世秘密
我简直不懂得回答。她又瞧瞧犬类，然后又说：“那人还带着那么奇怪的面罩，这些人好像都很恐怖呢！小红，你不是被挟持了吧？”
小甘闻言后，更是紧张起来，浑身神经绷紧的状态，凝重地说：“小红，待会我数三声，数到三的时候，你马上松开那家伙的手，我会尽全力阻挡他的。不用理我。一……”
这家伙还真是想象力丰富呢。还好，他们没有想到那个份上。我猛力摇头，很认真地说：“我说的都是真的。他们都是我的保镖。总之，我现在受了伤，先回家休息。以后联络吧。”
“要不要去医院啊？”梅静看着我还在流血的左手说道。
我微笑着摇摇头，在犬类的搀扶下走出了大学。想不到，我会以这种仪式告别我的大学生活啊！
我也不知道犬类从哪里弄来了一辆七人座的越野车。他搀着我，恨小心翼翼同时也很温柔地带着我上车。其余五人也跟在我们后面，俨如保护证人般东张西望的。
我一直按着我的伤口，以免失血过多。虽然如此，我还是觉得有点头晕，怕是已经失血过多了。这时，犬类一手环抱着我，把我的头放在他的肩膀上，然后轻轻在我耳边说：“别怕。别睡着。很快就回到家了。”
他磁性的声音再度安慰了我，让我想起了他以前为我挡过的刀，救我的种种。我真的不能没有他。我真的不能失去他。我紧紧地依偎在他的胸膛上，手搭在他另一边的肩膀上。此刻，我没有办法掩饰自己的感情，只能依赖在他的身上，感受他的体温，体味他的温柔。我差点就忘记了过一些日子，我就是别人的未婚妻了。不过，就让我多依恋一会吧。哪怕只有几分钟，我只想我的记忆里有他的气味，不会忘记的气味。
我并没有睡着，但是眼皮却垂了下来。车子很快就到了家门口，犬类轻轻推醒了我，我张开眼睛，跟着他的步伐下了车，继续在他的搀扶下进了家门。
智勇叔早就忧心忡忡地站在门口迎接我，阿刀和黄连也都在。他们都把药箱准备好了，只等我回来。天地线大概在外面处理小弟的事情吧。至于花岗石，我还真是担心。差不多已经一个礼拜没见到他了，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阿刀先过来扶着我坐到沙发上，智勇叔忙着从药箱拿出止血用的喷雾，跟我说道：“大姐，您忍一下，会有点刺痛。”
我点点头，他使劲往我的伤口上喷，真是痛死我了！我知道这喷雾止血消毒很管用，可是我还是忍不住尖叫了起来。犬类一直站在我身后，搭在我的双肩上的手给我无比的安全感。我突然很害怕他会松开手，这时候的我，只想他一直待在身边。
当他们都处理好我的伤口后，智勇叔才松一口气地道：“幸好大姐没事。要不然那些小兔崽子就是死一百次也不够偿命！”
我安慰智勇叔道：“别动气了。反正我现在没事，他们也大概不知道我的身分和底蕴，要不然怎么会敢袭击我呢？”
智勇叔迟疑了一会，然后说：“也有道理。那帮兔崽子是新星派的吧？”
“我想是吧。他们的打扮造型都像，不过也有可能是模仿。”
犬类猛地向那五个人的其中一个问道：“小狼，查出来那些人是什么人了吗？”
那个把长发系成小辫子的高大男生答道：“犬哥，刚刚我问出来了。那家伙被我打了几拳后终于承认自己不是新星派的。他们只是区内一群闲荡的小鬼，经常模仿新星派来敲诈民居和学生。”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是郭狗那家伙没人性训练出来的野兽呢。犬类又说：“都收了吗？”
小狼又点点头，说道：“约了他们明天在仓库里见面，到时候再教训他们。”
收了？莫非是……我问犬类：“你说收了？意思是收为我们的小弟？”
犬类若无其事地点点头，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眼睛。我更不敢相信的是，他居然把这堆无缘无故袭击我的凶残小孩收为己用。我反问他：“你要他们来干嘛？他们可是想取我性命呢！不能收！”
犬类镇定地说：“他们应该是最好用的。是对付新星派的最好武器。”
我听得有懂没懂，接着智勇叔解释道：“犬类说的虽然残忍，但是却很有道理。这帮小兔崽子好勇斗狠，是对付新星派最好的秘密武器。要是我们的计划失败了，还有这个后着。”
这么说，意思就是让这帮小子去当替死鬼？我干瞪着眼睛看着犬类和智勇叔，我根本没有胆说这三个字，唯恐说了出来那些小鬼就真的会被弄死。最后，我还是禁不住要说出来：“难道你们说的是，让他们做……做……替……替……
我话还没说完，犬类就接下去答道：“没错。是替死鬼。”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像雷击在身上一样，给我巨大的打击。我不愿意相信，也不愿意承认，我们是这么一堆人——一堆利用别人的性命来换取自己利益和成功的自私鬼。我更不愿意相信的是，犬类居然有这种想法！
我看着眼前的他们，犬类、智勇叔、阿刀、黄连以及那几个新加入的成员，我觉得好陌生。他们都不想我所熟悉的家人，更不像我认识多年的亲人。他们只是在张牙舞爪，忙着找替死鬼的妖魔。我没有办法接受他们的做法，更不愿意相信他们会这么想。
我尖叫了一声，然后奔上二层书房。我不想再面对他们，不想再想关于新星派、关于柳家的一切。我只是想做一个普通人，一个正常的大学生，拥有一些知心朋友，跟他们打打闹闹，我并不想掺和在这么血腥的事情上！
我坐在大班椅上，觉得浑身没有力气，就像是灵魂被抽掉一样。我随手打开桌子最底层的一个抽屉，也没有目的，只是现在心情郁闷，想要找点事情来做。
那抽屉里面只有一个旧盒子，我好像一直都没有见过。我把它拿上书桌上，仔细地抚摸着。盒子是很旧有点生锈的铁盒子，是那种上一代常见的饼盒，不过这个的四角都被撞的不成形状了。看来，这是母亲的遗物。
我小心翼翼地打开盒盖，里面放着的都是一些书信、照片等，应该就是母亲年轻时候的生活点滴。我从来都没有认真认识过我的母亲，也没有花时间了解她。她在我的心中，就像是一个纸板一样，是一个建立好，不容玷污的画像般的模范人物。可是，真正的她是怎么样的，我却一句都说不上来。我唯一能说的是，她不像其他母亲一样和蔼可亲、温柔体贴，她是权威的代表，是一切恐惧的源头。
我翻着那些旧信件，找出了几张已经发黄的照片。照片里的人是一个可爱青春的少女，她正穿着泳装在摆姿势，一副无忧无虑的样子。下一张是一个正襟危坐在书桌前的女子，神色肃穆，正在伏案书桌。照片上的书桌，如果我没认错的话，应该就是我现在面前的书桌了。最后一张是梳着发髻的母亲，她身穿着那件代代相传的黑色牡丹旗袍，侧脸站着，脸上没有丝毫表情。这些照片算是过滤了母亲的一生吗？
在这一堆信件里，其中有一封特别吸引着我。那封信件是粉蓝色的，我打开来看，信里没有上款，内容是这样的：虽然我没有办法跟你在一起，但是我很高兴你为我生了一个孩子，就取名为小红好吗？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封信了。一切祝好。
荣字我怔住了。我没有办法相信我所看到的。小红？我叫小红是因为这个原因吗？这个男人叫荣……难道……也就是说我根本不是老爸的孩子！我不是梁国栋的孩子！那我是母亲和别的男人生的私生子？这个叫荣的男人。我一下子想到的，竟然是海荣叔叔。
究竟怎么回事？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时候，有人在门上敲了几声，然后说道：“我进来了。”出现在眼前的是智勇叔。对！智勇叔应该知道，他应该知道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智勇叔，你知道的吧？”我拿着粉蓝色的信，向刚进来的他走去。我几乎肯定他知道这件事，并且是这一切的目击者。
智勇叔看到我手上拿着一封信，首先是一楞，接着装糊涂地说：“大姐，我不知道您指的是什么？对了，大伙儿还在等着您呢。您快下去吧。”
我把信一把扔在地上，大叫道：“事到如今，你为什么还要隐瞒？你说啊！说！我是不是海荣的孩子？说！”
他听到我的话后，整个人的身体都僵硬了。大概他以为这个秘密永远都不会被揭开吧。谁知道母亲把信只是放在抽屉里的旧盒子里，只要我无聊拿起来看，加上一点好奇心，我的身世就会轻易而举地被发现了。
我尝试平息我的怒气，接着说：“智勇叔，你知道的吧？你早就知道我不是老爸的亲生孩子，对不对？”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从上衣的口袋里取出一包烟来，抽出一根，然后咬着滤嘴，手颤抖着点烟。他抽了一口后，缓缓地说：“你坐下吧。”
我从来没有看过智勇叔抽烟，就算是小时候，我也没看过。可能，他是背着我在外面抽得很凶也说不定。然而，现在坐在我面前的智勇叔很沧桑，完全不像我亲爱的敬重的家人长辈。他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接着说：“孩子，你知道吗？你老爸很爱你母亲，很爱很爱……”
我不由得苦笑出来，答道：“是哪个老爸啊？”
他低着头作苦思状，然后说：“两个都是吧。要不然，你家里老头子怎么可以忍受你的存在呢？海荣又怎么忍受你认他的兄弟作父呢？”
虽然我已经有心理准备了，可是我还是忍不住心里抽动了一下。“所以，海荣确实是我的亲生父亲？”
智勇叔点点头，说：“都过去了……过去了……这么多年来都没有跟你说，是很不应该。但是，也希望你体谅我和你母亲的心情。”
我默然不语，因为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我该说“不要紧”？还是“现在知道也不算迟”？我应该要很生气才对。可是，出乎意料的，我只是有点气，但更多的是同情母亲，同情老爸，同情海荣叔叔。
虽然被骗了这么多年，但是最痛苦的应该是他们三个当事人吧。我不知道该怎么理解这件事，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老爸和海叔叔了。我宁愿这一辈子都不知道，也许对我们活下来的三个人都有好处。
然而，我更想知道的是，他们当年发生的故事。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于是，我问道：“当年……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智勇叔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这可是一个轰轰烈烈的故事啊。当年，你的母亲是黑道上的美人，这大家都知道。很多人都争相去追她，不过第16代当家，也就是你的婆婆家教非常严，一般人都接近不了她。其中，有两个好勇斗狠却颇得你婆婆赏识的两个年轻人，也就是大浦双雄——海荣和梁国栋。也只有他们两个得以和你母亲来往。你的母亲喜欢的是海荣，而你家老头子苦苦暗恋着你母亲。后来，你的婆婆有天病危了，也就是说你的母亲很快就要接任当家之位。原本大家都看好海荣会和你母亲结婚，然后顺理成章一起接手柳氏一家的。但是，海荣听说柳家女婿都要入赘的时候，就没有跟你母亲来往了。后来，你的母亲怀了你，才发现是海荣的骨肉，没办法的情况下只好找上你家老头子。你家老头子也真够委屈的，竟然就答应娶她，还答应入赘。至于海荣，就在你母亲结婚的两个星期后，接任成为了海家的当家，还娶了一个普通人家的女人。不过，那女人生了海浪没多久，就死了。自此以后，海荣就没有过女人了。当然，我没想到他在美国也跟一个女人好上了。”
智勇叔把他们的故事很简单地说了出来，而且轻描淡写的，似乎没什么好说一样。可是，我听着听着，竟然流下泪来。我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知道这眼泪是为谁流的。我只觉得心里很难过，就算这不是母亲的故事，我也会觉得很同情，但大概不会哭吧。
我擦干泪水，正经八百地道：“原来如此。所以，我是逼母亲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的罪魁祸首咯。”
智勇叔摇摇头说：“这当然跟大姐您无关。反正，都是些老故事了。大姐您就让这些老故事尘封吧。”
我明白他的意思。我不会跟任何人说的，也不需要跟任何人说。虽然我不是老头子的亲生女儿，但是我还是柳家的后人，这一点从来没变过。无论是海荣，还是梁国栋，我都无所谓。因为，我已经不需要一个父亲指导我的人生了。只不过，我还有一个疑惑。
“智勇叔，告诉我。老头子真的是大浦双雄吗？”
他轻轻笑道：“我也猜你不会相信的了。你家老头子以前的确很厉害，要比海荣还厉害呢。说到砍人，他还不是省油的灯！不过，自从娶了你母亲后，他就没有再混了。后来，人也老了，更不会动了。”
我想也是吧。虽然我想不出来老头子很会砍人的样子，也想不出来他年轻时候的英雄样子，但是，我对他的好感似乎增多了。讽刺的是，其中一个原因是他不是我的亲生父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