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罗赫家族世代以来与辰月有着说不清的瓜葛。辰月在摩罗赫家族的眼中呈两面性,有时觉得他们会是朋友,有时会是敌人。他们每一次出现伴随而来的是席卷九州大地的战火,亦是王朝巩固,又或是新的王朝崛起。
撒帕罗记忆起当年自己爷爷提到过关于辰月的一段话:“辰月是这个世上最浑浊的代表,他们永远不会为世上的谁而活。若想在这场乱世中逢生,最好的方法就是永远与他们保持距离。”所以摩罗赫家族从未与辰月有着过深的交际,更多是把他们看作敌对的组织。
河洛族在摩罗赫家族统领下一直生活在地下,摩罗赫家族认为河洛不需要任何信仰其它神灵的人帮助,喀索会永远守护他们的种族。在上千年的历史长河中除了河洛族内自己的矛盾,陆上的战火都未波及到河洛族。
撒帕罗谨慎地看着萧复空:“你们再一次来找我的家族说要帮助我,其实还另有所图。你们知道的,我的家族世代以来都未寻求或者接受过你们的任何帮助。”
“摩罗赫家族和守护你们的神灵令我们十分敬畏。”萧复空双手合拳向他勾身行了个礼,这是当初摩罗赫家族向祭司致礼的动作,“这个世上我们只敬佩两者,一是阖朝开国先帝,二就是你们河洛族的摩罗赫家族。你们的背后都代表着一位不朽的神灵。”
撒帕罗冷哼一声:“看来曜帝当年的威风真的将你们镇住了。”萧复空说得话就像是空话,在他的映象中值得辰月敬畏得恐怕唯有他们自己的星辰之神。
“你走吧,我的家族如今是萨拉齐皇族的臣民,血祭魂已经沦为过去,我的家族并不想再做出任何伤害河洛族的事。”撒帕罗直接下了逐客令,“你们既然已经是大阖的臣子那就该多关心一下大阖江山的社稷,我听闻如今大阖正面临着叛军的威胁。”
“多谢殿师对我大阖江山的关照。但我此次来找殿师就是因大阖,大阖需要一柄举世的魂器来赢得战争,唯有你们摩罗赫家族才有能力铸造。”萧复空直接表明来意,“而且借此殿师您也能光复家族的兴荣,只要殿师答应,我随时都可以带您走,并……”
他顿了顿,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我们可以答应你一切要求,即使是帮您推翻如今萨拉齐皇族的统治,让摩罗赫家族重新站在河洛族的最高荣誉。”
撒帕罗悸动地看着眼前的老人,萧复空暗藏的心思比他所想得还要恐怖。嗫嚅了一会儿,他紧紧抓着袍衫质问道:“就凭你们?拉索城的铁壁高达几十丈,无人能够攻下来,更何况是沦落到为你们曾经的敌人俯首称臣的你们,你们自妄为能掌控世上一切的时代已经过去了,醒醒吧你们。”
萧复空也不怒,嘴上依然是那副令人捉摸不透的笑容:“是啊,我们过去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但新的时代会随之到来,这也是我为何会出现在这的原因。拉索城的铁壁坚不可摧,光是仰望都令人胆寒,这世上也只有你们河洛族才能建造出这样无攻不破的城墙,但……可挡得住雷云?”
“雷……雷云骑。”撒帕罗瞠目地看着他,须臾了一下,断然道,“不可能!雷云骑早已不在!若是雷云骑还在你们还至于向我的家族求铸魂器吗?”
萧复空淡道:“先帝可从未说过雷云骑不在了。”
撒帕罗虽然没见过雷云骑,但还是知闻曜帝当年依附雷云骑横扫九州的神话。那是事实,犹如昙花一现,这世上可能真正见过雷云骑还活着的人不多了。相传雷云骑是一支由狂兽雷云豹组成的铁骑,雷云豹拥有着世上所有坐骑无法媲美的力量以及速度,它们残暴的天性、持久的耐力、强悍的力量以及疾风般的速度,谁也不知道曜帝是如何将它们驯服成身披坚甲提她征战的“铁浮屠”。
据说一支骑军一旦被雷云骑淹没,所留下的唯有遍地的血骸,雷云豹会狂暴地将面前的猎物撕碎。
撒帕罗惊愕地看着萧复空,良久依旧不肯相信道:“二十多年过去,雷云骑都未再露过面。如果它真的还在大阖根本不需要魂器。”
萧复空说:“现在的局势还不至于我们动用雷云骑,我们大阖更希望已威望来镇压叛军,并不想更多的人流血,雷云骑下没有任何人能活下来,那会是场惨烈的战争。这也是先帝不希望看到的,先帝一直以来都是位心系天下子民的明帝,若她还在不会想自己的子民流更多血。”
撒帕罗思索着,良久,冷道:“你说了那么多,让我怎么相信你?”
“也是,没有诚意如何让殿师相信我?”萧复空笑了笑起身揖礼拜别,“时候也不早了,我也不宜再久留这就告辞,改日登门拜访。”
撒帕罗并未起身送他,自言轻哼道:“诚意?哼,你们辰月可何时向别人拿出过诚意?”
……
门外一道黑影借着阴暗迅速溜进了摩罗赫堡。
珂亚怀抱着双手漫无目地向四周左顾右盼,看什么总比不看那个妖异的女人要好。
“珂亚,珂亚。”
他忽然听见思雅在轻声叫唤他的名字,转身看去她躲在柱子后面捂着嘴,一双笑盈盈的眼睛正盯着他。
珂亚心惊了一下,见牧归正从走廊漫步朝这边走来。他连忙走过去抓住思雅朝另一边去,并对她比了个“静”的手势。
思雅意识到了什么,对他附耳悄声道:“怎么?你家遭贼了?”
珂亚默然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还不快去通报卫兵。”思雅有些急道,语气又带着调侃的意思。
牧归正好从大厅走出,不过并未注意到远边躲着的二人。
思雅张大着嘴巴,珂亚连忙捂住她嘴。
她呜声低道:“好啊珂亚,这哪里是遭贼,我看你倒是遭魅了。”
“她……怎么那么熟悉。”思雅蹙起眉有些惊讶道,“这不是那个外来者吗?”
萧复空紧随牧归后面,接着二人离开了摩罗赫堡。
思雅“呜呜呜”地叫着,一把扯开珂亚的手:“呸呸呸,一股铁渣子味儿,你要捂死我。”
她嘟着嘴,娇嗔地看着珂亚。
珂亚对思雅的到来已经感到不奇怪,这段时间基本上隔个两天她都会来找他玩闹。
“你刚刚说那个老人就是外来者?跟古吉斯殿师铸造荆棘玫瑰的人吗?”珂亚疑问道。
思雅点了点头,又问他:“他怎么会来你家?”
珂亚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他们是来找我师父的,也许也是跟铸造方面有关吧。”
思雅“哦”了一声,她来的目的就是找珂亚去飞,可没闲心管那个外来者找他师父干嘛。
“你刚刚说那女的那么熟悉,你认识?”珂亚继续问她。
思雅同样疑惑地眼神看着他:“那个女的我从没见过她,只见过那个外来者。但总好像在哪里见过那个女的似的。”
“你觉得我有她美吗?”思雅又对他莫名其妙地提问道,“我看你盯着她,两只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珂亚愣愣地看着思雅,这都什么跟什么?
“你是公主,这还用问吗?肯定你美。”
思雅满意地笑了笑:“你的嘴巴真会说,不过我还是很喜欢听。我们得开始行动了,这次我要飞出白余山。”
珂亚这次拒绝了她:“这一次不行,我得留在堡内,改天吧,你快走吧,我师父还没睡呢,太晚了。”
“我是公主,你不能拒绝我一切要求。你那天晚上答应我的。”思雅跟在他的身后不依不饶道,“那就等你师父睡了。”
“纳薇勒琳!”撒帕罗不知何时从楼上走了下来,直勾勾地盯着二人。
思雅惊惶地看着他,斯斯艾艾道:“殿,殿,殿师。”
撒帕罗的脸色看起来很气愤,对珂亚怒道:“珂亚!你是把我当瞎子聋子吗?这段时间晚上你跟纳薇勒琳混在一起以为我不知道吗?她是公主,你竟然把千机翅交给她带她整夜遨游,出了什么事你担待起吗?”
珂亚赶忙站出来解释道:“师父,这都是我的错,是我把千机翅送她的。”
撒帕罗怒然拂袍道:“你还知道错了?你这是把家族的安危置之一旁!”
思雅被吓得惊了一下,对撒帕罗说:“殿师,您别责怪珂亚,都是我太贪玩了,是我主动找珂亚的,跟他没有半点关系。我只希望你不要责怪珂亚,也不要将此事告诉我父皇,我保证以后不会再来打扰他了。”
撒帕罗怪异的眼神盯着二人,似乎在想什么,少顷,背过身说:“纳薇勒琳,我以后并不希望有外人看见你在我家。还有珂亚,我更不想听见你二人出了什么事,摩罗赫家族的成员一直以来都把责任放在第一位。”话毕,转身上楼。
珂亚慎重地点了点头。
“是,殿师。我以后不会再……”思雅失落地应了一声,接着又抬起头欣然地看着撒帕罗,“我保证不会让外人看见我在殿师家里。”
珂亚不明地看着她:“你说什么?我师父不是让你走吗?”
“你真够笨的,殿师意思是只要没有外人看见我在这里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