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我父亲他怎么样？”
秦远等人焦急地在房间外等着，见何绍堂推门出来，纷纷围了上去。
何绍堂断手之后，又日夜为拖延秦望川毒发的时间操劳，短短的两个月，几乎老了十岁一般，枯瘦的脸更加憔悴了。
强忍着疲惫，何绍堂呵呵一笑，道：“幸不辱命，家主的毒清除了十之七八，余毒已经构不成威胁，只需每日服用老夫开的药，不出一个月定能彻底清除。”
“何先生，救命之恩没齿难忘！”秦远的母亲晋霜霜躬身谢道，难得的笑容展现在她的脸上，眼角依然湿润，喜极而泣。
何绍堂连忙摆手，侧身让过了晋霜霜的一拜：“使不得使不得！夫人，秦远少爷对我有提携之恩，若非少爷，恐怕我早就醉死在街头某个角落了。况且，真正救了家主的，是秦远少爷，没有那火毒蝎尾鳄的心脏，我也奈何不了碎心散的毒。”
“好啦好啦，何老不必太过自谦。”秦远心中的石头总算放下，松了口气道：“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各位都功不可没。”
何绍堂捋了捋胡须道：“呵呵，现在家主应该已经醒来，不过不宜太多人进去烦扰。少爷，你跟我进来吧，两个月时间没见，家主估计有很多话想对你说。”
步入房间内，秦远独自一人有进门，一眼就看到躺在床上的父亲正微笑着看着自己。
“父亲。”秦远赶在秦望川强撑着起身前按住了他，道：“父亲不要勉强，才解毒不久，身体还需要多多静养。”
秦望川哈哈一笑，看得出来精神比两个月前好得太多了。躺下床后，他满意地看着秦远，想到这些年来这个小儿子受的苦，不禁有些唏嘘：“远儿，这些年苦了你了。”
秦远摇了摇头，安慰道：“没什么，一切都过去了。将来我们秦家会渐渐好起来的。”
“对了，你跟秦珏之间的比试如何？”
虽然秦远看起来没有受任何伤，但秦望川还是不大相信秦远能够在短短的三个月时间，成长到能够打败秦珏的地步。
“他死了。”秦远古井无波，轻描淡写地说出了让秦望川惊讶不已的话：“被我杀了。”
将会武上的经历说了一遍，秦望川听得是又惊又喜。曾经他也不免想过，长子和次子都如此出色，却遭天妒早亡，秦远虽一直平安，却是个无法改变家族大局的绝脉者。
如今看来，秦远不但天赋上丝毫不比两位兄长弱，心智计谋还超过了两位兄长。
“可惜，没能够将秦伏一和秦贤两只老狐狸揪出来。”秦远开口打断了秦望川的沉思：“我担心，他们之后还会有大动作。”
秦望川点头同意：“不错，我们不能对这对父子放松警惕，但秦珏一死，他们原本的计划就已经被彻底打乱，短时间内不会有什么举动，反而可能蛰伏起来，谋而后动。不说他们了，远儿，你可知道五年一次的秦齐两家会武？”
“两家会武？”秦远一愣，这是他第一次听说。
因为是绝脉体质，秦远六岁以后多数时间都在尝试改变无法修炼武道的命运上，之后被长老会赶到济世药轩，便把所剩不多的心思放在了经营上，也就一直没有听说过秦家和齐家之间每五年一次的会武了。
“算起来，今年便是又一个五年了。你既然成了家族会武的第一，两家之间的会武理应由你代表秦家出战。”秦望川继续道。
秦家与齐家乃是楚石城的两大家族，除了曾经昙花一现的韩家，没有任何势力能够与两家抗衡。楚石城中其他大大小小的实力，基本依附在其中一家之下。
但据秦远所知，两家之间势同水火，甚至多年来互有人命丧在对方家族手上，两家仇恨根本没有转圜的余地。
“父亲，远儿有一点没想通，为什么我们会和世仇齐家有会武？”秦远问道。
秦望川解释道：“我们秦家和齐家的先祖本是患难与共的盟友，共同在楚石城闯出了一片天地，若无意外，如今两家应还是盟友。可惜，利益二字足以葬送许多看似牢固的关系。”
“是产业上产生了纠纷？”秦远问道。
“不。”秦望川摇了摇头，开始讲述连他都只是从长辈口中得知的往事：“大概在两百年前，秦家和齐家共同发现了一个池子，一个能够让人脱胎换骨的池子，两家将之命名为“淬元池”。只要在其中浸泡过的人，不但体质会强悍得如同魔兽一般，连修炼中的瓶颈也能顺利突破。可惜，淬元池每过五年产生的灵泉才能足够一个人浸泡一次，两家如何分配？也不知是谁先动的手，两家大战过后折损过半，从此结下了仇怨。此后两家明争暗斗不断，但谁也没能真正取得胜利。”
秦远大概明白了两家会武的目的：“所以，两家只好约定，每过五年便由各自家族派出小辈，以会武的方式决定淬元池的使用者？”
“你猜的不错。”秦望川叹了口气，神色有些黯然：“淬元池的秘密，两家都默契地只让家族核心人物知道，以免外泄。近几十年来，我们秦家在两家会武上，未曾一胜。包括我，也包括你已故的大哥。借着淬元池的帮助，齐家的实力一年比一年强盛，而我们秦家却在内斗中损耗不断。这样下去，秦家迟早会亡在齐家手中。”
秦远有些吃惊，一直以来他的认知都是两家实力不相伯仲，没想到齐家竟然早已经开始超越秦家。
“竟然连大哥都失败了？”
秦望川想到惨死的长子，心中又是一痛，勉强压抑住悲伤，解释道：“五年前你大哥才十四岁，虽然已经是六星武士，秦家年轻一辈第一，但齐家派出的人已经达到会武年龄上限的十八岁，境界更是达到了七星武士。你大哥拼尽全力，最终还是输了半招。原本我期待着你二哥能够为秦家挣一次胜利，可是......”
“我永远忘不掉你大哥失败后，还笑着对你二哥说，五年后就交给他了......”
秦远默然，他能想象当时大哥心中是多么的悲愤。仅仅十四岁，以六星武士的境界与年长四岁的七星武士一战，最终还是惜败一招。即使没有死在秦珏的算计下，过了五年也因为年龄的原因不能再代表秦家出战。
而二哥的资质并不比大哥弱几分，本是要代替大哥夺取一次胜利的，却也同样没有了机会。
“大哥二哥的遗憾，我一定会填补！”秦远暗中捏紧了拳头，对自己发誓道。
另一边，楚石城的另一大家族齐家。
“家主，小姐回来啦！”
正在翻阅着账本的齐家家主齐猛闻言抬起了头，只见一个蓝衣少女哼着歌儿跨过门槛，喜笑颜开地喊了声：“爹，我回来了！”
齐猛板着冷脸训斥道：“疯丫头，你还知道回来？”
蓝衣少女跑到齐猛身后，讨好地给他捶着背道：“嘻嘻，爹你不要生气嘛，我只不过出去散散心，这不是毫发无损地回来了吗？”
“齐琪！”齐猛虽然嘴上严厉，但眉毛明显舒展开来，根本没有在生气：“你都多大的人了，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将来谁会要你？”
齐琪的眼睛完成了月牙，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俊朗少年的模样，暗道：“会有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