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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心境鬼影

骨骼形成的利爪在细腻的外甲上划过,超高速的冲击使擦出的火星飞溅出来,就像是,炫丽的烟花。比刀剑更加锋利的骨爪在花行的外骨骼上留下足足一寸深的痕迹。两只铁锤般的拳头极速撞击在一起,冲击波震荡吹飞了岸边的沙土,石块。产生的风压将树木连根拔起,能量瞬间爆破炸出了一个巨大的陨石坑。花行与怪物同时倒飞出去,都稳稳地落在巨坑之中。不过花行飞的更远一些。显然这一波交锋花行并未占到一点点便宜。他的神血已经完全沸腾起来,灵力的超量释放使得这种力量发生了质的变化。由于神血的作用,花行的身体展现出了一部分神的特征。皎洁的四对羽翼散射出淡淡的蓝光,粉红色的瞳孔变成与翅膀相同的蓝白色。肋间和心口等重要部位被纯白的外骨骼覆盖,骨骼上有如同龙鳞的花纹。他拥有神道的血统,皇族所特有的坚不可摧的身体本是他唯一的优势,但这里是精神空间,通灵来的躯体仅仅只有原本三成的强度。

“心月!”两人相隔数百米对视,同时发动的这个相同的招式来摄取对方的灵魄。虽然他们本就在使用灵体战斗“灵魂处决!”花行眼底闪过一丝血红光,精神力化作死神的样子扑向怪物,怪物先是一怔,随后眼中凝聚一把蔚蓝色的锤子,丢向花行。“灵魂冲击!”锤子将死神的形体打成灰烬,余力重重打在花行的灵魂之上。花行顿时觉得有些晕眩,千钧之锤击打在灵魂体上是何等的痛苦,更何况因为心月的慑取脆化,花行的灵魂还处于易损伤的状态。他努力提起一口气但是仍然未能将灵魄稳定下来,几乎失去意识的他直接躺在地上。

灵魂处决是五阶异能,远高于灵魂冲击的三阶。可是花行和怪物的实力相差甚远,以至于这一次对拼再次处于劣势,连灵魂都被打出一丝裂痕。“怎么了我亲爱的皇!”怪物的声音明显含有怨恨和讽刺的意思。“您高贵的形象令人仰慕,您纯正的血统令众生自卑。可是,您怎么会如此的不堪一击呢?”他缓步走向花行,骨爪一张一合仿佛是两对正在呼吸的利刃。他的声音很是阴冷,与他先前的谄媚派若两人。“既然您不肯与我花舞携手共进,那就不要怪我对您痛下杀手了!”他一脚踩在花行的胸口处,利爪划过骨甲迸射出灿烂的火光,虽然在外骨骼的保护下胸口并未受伤,但是沉重的冲击还是使他的心肺受到了一定的损伤。花行紧皱着眉头,闷哼了一声。花舞更加用力的踩着他,仰起头来哈哈大笑。“我高贵的皇啊!这就是我忌惮了十七年的人吗?哈哈哈哈!”花舞低下头,弯腰,把利刃一样的骨爪对着花行的腹部。双眼努力寻找花行的目光,静静地看着他。“想不到我竟然可以如此轻松的击败你!再见了,我的皇,从此以后,我将成就为新的帝王,我将带领我的族人,我们的族人重新回到世界的巅峰,回到那金碧辉煌的楼阁,夜夜歌舞。把那些曾经背叛我们的奴隶用铁链串起来,挂在皇城的外墙之上,让全世界的生灵都知道背叛的后果!我会打下整个天下,我会成就许许多多的事业,我会重新俯瞰这个世界!而不是永远待在这个极恶之地!被那些自称为监视者的蝼蚁们所监视,在绝望的深渊前坐以待毙。”

花舞猛地弯下腰,锋利的骨爪一下子就刨开花行的腹部,毁掉了花行一半以上的器官,而这个过程没有一滴血留出来!震惊之下的花舞直起腰来,呆呆地看着依旧光洁如月的手指,渐渐的痴了:“传说皇的体内每一滴血液都是神血,不会因受伤而流出。我以为只是人们的夸耀罢了,如今才发现这神血果然是不染一丝凡尘啊!”

“你好吵啊!”花行在剧痛后睁开了眼睛。他艰难的挺起上身,看向花舞那张惨白的面具。“傻子,你以为你赢了?”他的嘴角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你不该给我这么长时间的!”

“不好!”花舞的瞳孔猛然扩散,他知道危险已至,下一秒花舞的腹部喷射出大量的如同鲜血一般的灵魄精华,灵力疯狂地从伤口倾泄出去,冥海瞬间涌上将其吞噬,胸口和腹部传来剧烈的疼痛使得他下意识地跪倒,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就像是跪拜君王的臣子。

“你不会不知道我有一个反转状态的招式吧!”花行迅速站起身来,冥海之主跳到花行的身后,看着花舞眼神中闪过一缕忧愁,但也就是一闪即逝!他操控着漆黑的海水缓缓涌来!“你怎么会这样大意呢?这样可是无法成就天下的!”

“斗转星移!这就是我一直无法掌握的力量啊!真是强大的招式,拥有神族的血统就是不一样啊!居然在记忆中闪过的瞬间就完全掌握了这个扭转因果线的能力!”花舞跪在那里,海水渐渐上涨,他亲眼看见自己正慢慢地被浸没,冥海疯狂地吞噬着他的力量,逃脱已经是不可能的了。突然,花舞仰起头哈哈大笑起来。花行站在他的身前冷漠的看着,没有一丝怜悯。因为花行认为他和花舞只有一个可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所以他没有半点同情心分给这个鬼怪一样的家伙。“你的死,将促成更好的我!这虽然不是是你的初衷,但是你的目的达成了!”花行冷冷地说道,他抱着胸口站在海面上,看着那张诡异的面具逐渐消失在他自己都无法看清的海水中。大股大股的灵力涌入他的灵魄,他能感知到他已经重新夺回自己身体的主动权了,疲惫与疼痛也如同海水一样涌来。他顿时失去了重心倒在地上,由于刚刚在高速前进倒地后还滑行了好长一段距离,但他毫发无损。这次暴走第一次正式改造了他的躯体。

“喂,老头,我就这样损失了将近两成的灵力啊!他真的可以信任吗?”花舞抱着膀子站在一个古城楼上,问他身边的冥海之主。他身着紫色的长袍,俊俏的脸略显苍白,红色的瞳孔仿佛可以在呼吸间洞穿一切,身后四对赤红色的骨翼完全张开。鲜红如血液的暗月高挂在天空之境,如同恶魔的眼睛一样没有为这个古城带来一点光亮。风桀桀地吹过,显得颇为阴森。就虽然没有了带血的面具,但是神秘感却只增不减。

“他是我们的皇,就算你不相信他的实力,也要相信你的力量啊!”冥海之主呵呵一笑说道:“既然你我都把诸神之战的赌注压在他的身上,就不能有一丝一点的怀疑啊,否则信念一旦消失,我们这十年的努力就全都付之东海了!”

“但愿如此吧!”花舞整理了一下头发,一脸忧愁的说:“不过我的五个考验他才仅仅通过第一个,还是在我亲自出手压制我的嗜血分身的情况下才通过的。真是让人放心不下。”

“你为什么给自己起名叫花舞呢?”冥海之主似乎想要转移话题,于是转头仔细盯着他苍白的脸问道。花舞全身一震,没有回答,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血月下的红叶落木似乎回忆起什么往事,冥海之主也不知道,毕竟从他被花行意外摄取并卷入冥海的那天起,花舞就是这个样子。花舞就站在原地,好久好久。冥海之主也一声不吭,顺着花舞的目光呆呆地看向那棵一直在落叶却永远不会落尽的古树,想要看出点什么。时间在心境里似乎毫无意义,他们俩个就僵直在古城楼上静静而立。

花舞喃喃道:“无尽落木,无尽相思,无尽愁苦,无尽轮回。”

“说的什么东西?”冥海之主似乎终于累了,他说完不等花舞回话便直接跳回到冥海之中,仅仅激起一朵小小的浪花。整个冥海波动了一下便恢复了往日死寂一样的平静。

看着老友回到冥海,花舞看着血红色的天空,自言自语道:“希望他不会让我失望吧。”他把目光移到血月上,狠狠地搓搓手,自言自语道“也对,既然选择相信他,就不能有后顾之忧!开弓没有回头箭啊。”他背着手走回那阴森的古城之中,孤独的背影就像是一位失意的神明。“行皇,有时间你能陪我聊一聊天吗?这里太孤单,太冷清了。”花舞停在一个金碧辉煌的宫殿之前,摇一摇头:“你今天赢了我一次,过了我为你设计的第一关。在你下一次见到我之前可千万别死了啊。”花行对他的分身冷面相对的形象再度浮现在脑海之中,他从心底感到一丝悲凉“行皇啊,我们,从来都不是敌人!”

“消,消失了?”祝孟炎眼看着血红色的身影扑向这里,死亡的气息弥漫了整个营地。每一个人都动弹不得,甚至连梦璇玑都被压制住了,他满头大汗,神色近乎于疯狂直呼十几个不可能。突然那个怪物停了下来,开始仰天长鸣,悲伤的嚎叫声几乎震破了他们每一个人的耳膜,滚烫的血液从耳道中缓缓流出。正当他们准备迎接死神的时候,花行突然极速回头转向,刚刚转头就由于重心不稳跌倒在地,还依靠惯性滑行了十几米,沿途甚至撞倒了一棵直径足足半米的灼铁木。他趴在地上挣扎了几下便不动了,随后那恐怖的气息全部汇聚起来回到他的身体之中。众人好久才反应过来危险之源就趴在那里,死亡的风险已经消除了。

“怎么办?”

“跑?跑吧!”

“不趁机把这个家伙杀掉?”

“谁杀谁还不一定呢!你看那个家伙可以靠肉体撞断灼铁木,我们带的武器应该也伤不了他!”众人议论纷纷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只有梦璇玑呆呆地看着花行,他的神情充满了哀伤与无奈。

“你们快跑吧!回去告诉你们的君王,神道皇族的皇真的再现了!”梦璇玑话音一落,七嘴八舌的众人瞬间安静,一齐看向已经傻掉的梦璇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梦璇玑在心里一连问了三个为什么。为什么我刚刚恢复力量就看到了神道之皇。为什么世上总有一个存在可以压我一级?为什么我这辈子只能作为摘星者!他仰天长啸,啸声传遍了整个山谷,百兽皆惶恐不已,众人也被他的啸声感染了,一直潜藏在心底的那一丝悲凉均被激发了出来。所谓摘星者,是指全族中血统和力量仅次于皇的成员。他也会被全族推崇,推崇为最高执法者。不过他终生不能离开摘星楼,整日在观星楼上为皇一观神,人,冥,外道四界。当初他就为他的弟弟观察了几年的人间界,不过就是每天看着无尽的星空,他想知道的发生的一切都会传入到脑海之中。“哈哈哈哈,我命由天不由我啊!天!你既然执意让我做摘星者,那我就服从命运吧!”梦璇玑哈哈大笑一阵,向着已经昏迷的花行跪了下去。“摘星者梦璇玑,参见神道皇帝!愿尽一生,为陛下摘得星辰。”此时他已经想开了,既然这辈子注定是摘星者,那就当好这个摘星者吧。

花行的精神陷入了一个及其尴尬的境地,首先他无法完全与自己的身体取得联系,其次他也不能退回到心境之中。就一直这个样子,卡在两者之间。但是那清凉而又柔软肌肤传来的真实触感确实存在着,让花行不禁心花怒放,只可惜无论如何他也醒不过来。花离儿以柔若无骨的身体扛着花行竟然毫不费力,她只需要脚尖轻轻点地,身体就会随风飘出将近一里的距离。即是是背着花行,花离儿在速度上也能丝毫不输给号称天道第一神速的风王神寒风。神道家族的战力一直都是一个天大的谜团,毕竟从来没有一支人类战队与神道家族的圣天军团有过正面的交锋。

花行沉浸在花离儿娇好的身体给他带来的感觉之中,他只希望这条路可以无限延伸,不过他也明白这只是奢望,可是幸福总是可以让人产生种种奢望,即使是神明也不例外。花离儿背着花行飞速返回家族阵地,她紧皱眉头,俏脸上写满了忧虑。花行在被血虎魔君偷袭过后突然性情大变,连模样都有了天翻地覆的差别,完完全全就是换了一个人,甚至可以说那时的他是一只野兽,他的眼中只有杀戮和鲜血。他在掏出血虎魔君的心脏后,又用比利刃更加锋利的碎星爪把他的尸体生生撕成了碎片。当他回过头时,她看到花行那一对血红色的双眼在带血的惨白色面具之下散发着对血腥的渴望和对杀戮的喜悦。随后他和自己擦肩而过扑向了树林深处。因为放心不下,花离儿追了上去,可是那时候花行的速度至少是她的十几倍,她只能循着花行留下的恐怖气息去追寻他。等到她在百里之外找到花行的时候,她再次被震惊了。素白的外骨骼将花行一半以上的身体都包裹了起来,在容易致命的部位还有尖刺,骨骼上的花纹如同龙鳞一般,心口和肩部处还有类似于神文字的图样。背部有四对共八只翅膀根,根部也是素白色的外骨骼,深深地骨骼凹槽内还能看到纯白的羽绒。利刃般的左手深深地嵌入一棵树的树干之中,整棵树都被从正中间劈开了。这个样子像是神明,亦像是魔鬼,但绝不是人类的样子。花行不是人类!他不是人!他是什么?花离儿感觉自己的心很痛,如果他不是人类,那么就意味着她无法与这辈子喜欢过的唯一一个男人结合。

她悲伤地思索了一路,直到看到家族的领地才在心里对自己说:“花行,无论你是谁,你是什么,我花离儿这辈子心只属于你一个人,哪怕我不能嫁给你!”想到这些,她仰起头看着神迹谷那边有一道道微弱的光接连冲向天空,熟悉的场面和气息让她回忆起来,今天是家族血统测试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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