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饭，安韩出去遛弯。走了两步，发现楼下那家早餐铺竟然还开着门。
“老板，有豆沙饼没？”
“有。”
“多少钱一个？”
“一块五。”
安韩从裤袋里找出一张一块，一枚五毛，递给年轻的男老板。
男老板戴着黑色口罩，低头玩着手机，接过钱丢到一边的铁皮盒子里，转身进了厨房。
“给。”
安韩接过，走出店门。
安安：念啊，你在哪买的早饭呐？
狗念：就楼下。
安安：是不是叫姐妹豆浆？
狗念：记不清了，别烦我了，我要学习。
安韩叼着豆沙饼，把手机塞回口袋。
吃完，包装袋被她揉成一团，远远地丢进垃圾箱。
斟酌一番，安韩又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老余，借你家住几天呗。”
“……我觉得你还是该滚哪滚哪比较好。”
“哥们还欠我个人情啊。”
“我上次陪你叠了一下午的星星纸，还没还完？”
“怎么说情分还在呀。”
那头沉默了一会，“到底怎么了？”
安韩啧了一声：“还能怎么的，遇见跟你一样的麻烦了。”
“我有什么麻烦？”
“你因为什么躲着我，我就因为什么躲着念。”
“……你不能为了解决自己的麻烦而给我带来麻烦。”
“拜托老哥，我会尽量克制自己的，去你家你给我安排个房间，我保证不随便出门。”
安韩的语气愈发诚恳，却面无表情：“就算吃饭，也等你吃完我再出去，行不？”
余文野此时正盘腿坐在卧室的床上，怀里抱着一只白色的，看不出是什么品种的猫咪。
小小一只，圆圆润润的。
它伸出舌头舔舔余文野的手指，又伸伸懒腰，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眼皮一张一合。
“安韩，我害怕。我躲着你不是你想的那样。”
路边走着的安韩听到这话，踢飞了脚边的石子，翻了个白眼：“我想的哪样？”
“我不是因为你喜欢我而躲着你。安韩，我太害怕了。就算明天就会死去，我也不想知道。”
他的黑发蓬松，温润的眉眼沐浴在阳光下，抿着嘴，抚摸着怀中的猫。
他说：“我觉得那是奇异的，令人震惊的，但那不是幸运的，重复梦的人生，太可怕了。”
“当事人是我，我现在不觉得可怕，梦到的也只有第二天的一小段。你怕个屁。”
安韩嘴角莫名翘了一下。
狗东西。
“安，你不能总是逃避这个问题。”
“这不是一个问题，我没有逃避，我也无法逃避。我突然意识到早恋是错误的，之前告白当我没说。”
安韩上车投币，“挂了。”
余文野呆愣地盯着手机，垂着头，一副失落的样子。
“又错过了……夺取的机会啊……”
他从床头柜里取出一个笔记本。
第九次尝试，失败。
安韩找了个位置坐下，啧了一声。
麻烦还真是没完没了。
“这年头什么阿猫阿狗都往我跟前凑，真以为我是个傻子呀。”
腐烂的气味隔着电话都能够闻到。
